《千金姬》第215章


自从与泠然“成亲”,他将自己的心绪压抑得极深,从未越雷池半步,不过偶然也曾听到她梦中呓语,也能体会到她的心情,知道楚玉终归是她心头放不下的结,她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开的,遂点头答应。
泠然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心中欢喜,主动拉着他的手赶回房里将她的宝贝丹药装了一布兜带在身上。
再出宫门,她站在台阶上发出豪情壮语:“师兄,你用三成的功力,咱们来比试一下轻功,谁先跑到山下的算赢,好不好?”
“好。”他从善如流,似乎只要她说的事,没有不成的道理。
泠然“哟呵”了一声,就想开动。
不妨斜刺里飞出一个白影,瞬间飘到她前面几丈远,叫道:“你与霖哥哥根本比不出高下的,他为了看住你,一定是不离不即随在你的后面,不如我来跟你比”
泠然心想也对,她总是独自霸着红绡公子出行,瞧杭莫儿一袭劲装扎束,看来是做好了准备,轻易赶不走的。
基于一整年观察下来,她虽然时时流露出幽怨的眼神,倒没有搞任何小动作,泠然的芥蒂也浅了,说一声:“比就比,谁怕谁”嗖地就赶了上去。
红绡也不阻止,与泠然保持着一两丈的距离,紧紧随在后面。
杭莫儿许久以来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每当见到泠然欢欢喜喜地跟随红绡公子外出,都很是黯然,山中日子显得特别漫长,她也靠终日苦练来打发时间,今日有心将泠然远远比下去出口气,故此一路上提气狂奔,连口气也不歇,转眼已跑出了十几里地。
泠然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平日里她倒也没特别注重练轻功,但她跟杭莫儿比起来算得上是占尽了便宜的,一则她全身经脉被打通,练起内功来日进千里;二来岐黄宫灵丹妙药层出不穷,为了早日达到修炼《大荒经》中脱胎易容之术的要求,红绡公子不惜一直炼丹供养,又令她的内力猛增;最后要说的就是,泠然练的是结合了岐黄宫和天枢两派精髓的至高内功心法,杭莫儿就算师出名门,到底也吃亏。
起步的时候她觉得杭莫儿速度太快,还有点紧张,可是跑久了之后,内力绵长的泠然就显示出她得天独厚的优势,非但不觉得吃力,还轻松愉快,有闲暇欣赏一路上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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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四 路闻
再咬牙飞跑出二十多里,杭莫儿已经汗如雨下,心跳快得让人不适,可见泠然竟然还回头嬉笑着喊着:“师兄快追上我”
说话间泠然已经飞掠过她的身边,戴着她最钟爱的那顶勾陈面具将两只手竖到脑袋两边比起小白兔的造型,一溜烟就过去了。
另一抹叫她朝思暮想的身影紧追着前面的人飞过她身边,连眼角也忘记了瞄她一下。
压抑了许久的委屈排山倒海般袭上杭莫儿的心头,想起自己从小就爱追着薛霖的身影,而他总是不屑一顾,长大后她出落得仙女似的,同门师姐妹都羡慕得要死,她就一直幻想着与他重逢的那一日他会钟情于她。
不料在相府意外重逢,红绡公子的风韵如同一朵“绯花修罗”,举手投足间的倾国之姿令她的心彻底沉沦,而他竟根本没有认出她来……
茫然地追着前面两人,杭莫儿胸口越来越闷,勉强提气一个飞纵想追上他,凌空却呕出一大口血来。
红绡公子听得杭莫儿的惨呼,回过头就看到这一幕。
苍白的红颜,鲜亮的血划过半空,构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他不由得也心头一震,忙在半空一个折身,在杭莫儿即将落地时接住了她。
这个怀抱她不知渴望了多久,一时又晕又痛,情绪失控,顾不得拭去唇边的血,泪水和着汗水滚滚而下,反抱住他就大哭起来。
泠然后知后觉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见天地间似乎只剩下了那一对白色的身影相拥在草地上。
男的帅,女的俏,真真是夺人眼球。
她愣了片刻,见红绡公子抬头向她招手,才缓缓走了过去。
杭莫儿虚弱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乌黑的发丝胡乱地贴在白皙的脸上,楚楚动人。
曾几何时,泠然回想自己也像她这么跑过,那时候傻兮兮地代一群她以为的弱女子跑步。可现在,她的心肠硬得像是铁铸的,明明一直打算治好之后去寻楚玉,却龌龊地霸占着红绡公子的怜爱——难道,潜意识里她将这个白捡的师兄作为退路了?
杭莫儿幽幽望着她,黑眸里似有千言万语,不知怎地,勾动了她蛰伏已久的恻隐之心。
成全了她罢她想,被爱是幸福的,自己承受了这么久被爱的幸福,是不是也该让红绡公子接受全心全意对他的女子?
她静静站着,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红绡公子骈指摁在杭莫儿的脉搏上,片刻,将她扶正坐起,道:“好在不过是一口气不顺,倒没什么大碍不要逞强了。”
他难得温声跟她说话,那一句“不要逞强了”所用的语调杭莫儿惯常是站在一边听他跟泠然说的口气,只觉再呕一升血都还值得,遂怯怯地笑起来,道:“叫霖哥哥担心了,对不起,我不该跟泠然妹妹比试。”
红绡公子看她没什么事,也就放开,让她坐在草地上调息,来到泠然身边拉过她的手也试探了一下脉搏。
泠然低下头,心中百味交集,可惜她戴着面具,他难以觉察。
“还好,功夫果然没有白练。”他宠溺地看着她,总是用这种动人的嗓音攻击她脆弱的神经。
泠然赶紧别开头,不敢贪看他。
三人到达山脚峪口,此处已偶然有行人往来,下面有一小镇,他们来的时候曾经经过,民风淳朴,传闻此镇历史悠久,境内有个秦王寨,乃因当年秦国大将白起驻兵而得名。
泠然怕戴着面具太过怪异,遂戴上了蒙着面纱的斗笠。
红绡公子自一农户讨得两碗水,分付与她和杭莫儿解渴。
等了一会,梁妈妈等人还没有赶到,泠然便提议先去镇上走走。
三人都是游历过京都繁华之地的人,小镇虽古,年关节下,虽也有热闹的小集,可他们走了一遍,除了几家传统的酿酒坊传出的酒香,倒没可买的东西。
一条小街走不了几步就到了尽头,刚巧撞上一辆去往县城的马车在招揽生意,红绡公子见泠然久静思动,便付了一两银子,准备带她们赶一回热闹。
最后马车装了十人,其中有一对夫妇领了三个孩子到城里卖他们在山里打的一些野味,还打算给孩子们扯些布来裁制新衣。
三个孩子两男一女,最大的男孩子大约十岁左右,最小的是个四五岁的小丫头,还挂着鼻涕。
另外有个矮个子的青年背着个褡裢,说是进城收酒钱的,还有个头发胡子拉碴的汉子,上了车倒头就睡,也不与人搭话,倒不知他的来历。
孩子们对泠然一行非常好奇,不过乡村人老实,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敢用乌溜溜的眼珠不停地扫视他们,模样似甚拘谨。
那对夫妇年纪也不大,男的看起来黧黑有力,女的脸色蜡黄,略显没营养,她也跟孩子们一样,不停地拿眼睛瞅着红绡公子和杭莫儿。
背着褡裢的伙计自然比农人见多识广些,而且他们一个镇上的人大概也都认识,便先开口拉起了家常,“尹大哥这是带孩子们上县城走一走涅?”
汉子乐呵呵地点头,道:“正是呢,媳妇和孩子们苦兮兮地一年了,今儿还带了几匹土布和山货,打算卖了给女儿扯点鲜艳的过年衣裳,至于两个犊子,居然吵着要读书,我想啊,盛世承平的,也是个正经门道,两个娃要是有一个长大了能吃上官饭,就是我们老尹家的造化了就给他们买些笔墨纸砚,回头想请村上的钟老秀才教他们识文断字。只是这束修钱还没凑齐呢,这趟去了县城,还指望去做衙捕快的堂兄弟家里借几个银子……”
闻言,泠然打量那两个孩子,大的倒是机灵模样,虽是一身土布旧衣,但甚是整洁,小的门襟上已经染了一块污渍,看上去还似没什么念头的样子,他们的爹所说的吵着要读书,恐怕是这个大孩子的愿望,望着这一家带着朴实愿望的普通人,心中不禁软绵绵的,起了一种没有过的世俗之念。
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一代代地传承下去么?不论多么不凡的人,最终也是一样,平凡真好
那青年的目标看起来并不是尹氏一家子,果然陪着呵呵笑了几声,就转头向红绡公子道:“这位相公不知从哪里来?去县城有何贵干啊?小的瞧着你们的衣着打扮,肯定不是本地人,难道竟是山中白衣娘娘座前的弟子?”
他口中的白衣娘娘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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