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当家》第32章

来。至于织夫人，十年如一日地瑟缩在竹园里，王府里一切的活动她都基本不参与。差点忘了一人，就是那一直借住在府里的王行，今天一大早接到从凤熠晨那里递来的消息出门去了。因此当李元熙携同冯君彦来到正屋，发现只有刘氏一个人在。
地上放了两个蒲团，李元熙与冯君彦走到刘氏近前给她磕头请安。刘氏眼观鼻鼻观心，慢吞吞地品着香茗，让他们二人跪在地上好一会子才摆手叫他们起来，目的也是想给李元熙和他的新妾一个下马威。
“元熙且起来，虽说她是你第一位妾室，但切莫过于沉迷美色，以至于荒废了事务。”刘氏语重心长地说，李元熙答应，从地上起来。刘氏又道：“冯姨娘刚进家门，不懂得我们家的规矩。古人云：‘无规矩不能成方圆’，待会用过早食你就回去先将家规祖训抄写个百遍，务必将之背得滚瓜烂熟才好。”
冯君彦恭顺地道：“是，婢妾谨遵大夫人吩咐。”见冯君彦还算听话，刘氏颇为满意，便让他起身在一旁侍候。
“他们一时半会儿还不到的，咱们先吃吧，不用等了。”刘氏吩咐道。奴婢上前打开食盒，将食物放置在桌上，由冯君彦布菜，将吃食一一夹在两人碗中。才过不多时，李敖满身大汗淋漓来到正屋，见他们已经准备用饭，便有些责怪他们不等自己。刘氏笑他满身臭汗的熏得人头晕，让他先去冲个澡，他们不等了。李敖无奈，从桌上拿了个包子，叼着包子走了。
食不言，寝不语。早食过后，两人离席来到正屋西一侧厢房里坐下。丫环奉上香茗，刘氏笑道：“眼下已入八月，将近中秋佳节了，今年有外客住在府里，我打算大搞一回，多请一些人到家中过节，元熙你觉得呢。”
李元熙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道：“多些人也热闹些，元熙没什么意见，这事全由爹和母亲作主便是。”
“我正是这个意思。”刘氏笑道，“至于你父亲那边，我自去跟他说。四妹来信曾说过今年妹夫任满回京述职，算算时日应该能在中秋之前到京城，正好可以请他们家到府上小住，你爹听了一定很高兴。”
李元熙一听也恍然大悟了。刘氏的四妹便是张婷的母亲，她夫君张清平原是刘丞相刘学礼的学生，因裙带关系累迁至正三品工部尚书，可惜因他脾气耿直，在京中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因此遭了外任，今年才回转京师。此人遭遇跟李敖极似，都恰逢惨淡，要看夫人娘家的脸色，因此他与李敖算是臭气相投，极是投契的，两家时常有书信来往。张清平膝下只有一女张婷，极尽宠溺，两家曾戏说要亲上加亲。本来么，这个人选该是李元俊才对，但如今刘氏不是正渴望元俊尚主嘛，这个人选很可能就要改成李元熙了。
刚纳妾就明目张胆地要给庶子安排正妻人选，还是这样的家世宏厚、受尽宠爱的千金小姐，若进了李元熙的门，必定是家无宁日了。一想到这个张婷，李元熙就觉得很头痛。她不止一次后悔小时候头脑发热地去招惹来这个女子。前几年她跟随父亲去了外任还好些，再往前几年，她几乎天天来王府里串门子，有意无意地在李元熙面前瞎转悠。
李元熙心念电转，此刻便咧嘴笑道：“原来张大人一家要回京城了么，那就太好了。母亲，元熙之前就有想过，元俊也该议亲了。张家小姐与他年纪相仿，又是姨表兄妹，能亲上加亲岂不是更妙么。”
刘氏干笑了两声，道：“这个可不能乱说，他们家去了锦州三年，妹夫他们或许已在那边替婷儿订下了婚事也说不定呢。”
李元熙附和：“那倒也是。是元熙失言了。”心里却道：想给她下马威，有那么轻易么。
第四十章、议立世子　等到李敖回转，刘氏当着李元熙的面把要请张清平一家的事说与李敖听。李敖先前收到张家来信，早有心要请张清平一家过府一聚，刘氏的主意正中下怀，无心道了句“知我者夫人也”，喜得刘氏频频露笑，对一旁侍立的冯君彦要求也就不那么苛刻了。
几人又说了一回话，李元俊这才姗姗来迟。刘氏埋怨他昨天不该喝那么多，李元俊却笑说要替哥哥挡酒，刘氏听了不快，当下将话题带至冯君彦身上，让他跟着元俊的两个通房多学着点，早晚两餐饭食就交给她打理了。李元熙不着痕迹地看了冯君彦一眼，只是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室内蓦地一静，李敖率先站了起来，瓮声道：“我走了。你们两兄弟得空也要多去演武场锻炼，我李敖的儿子即便不能带兵打仗，也不能荒废了武艺。尤其是你，元熙。上回居然被人绑架了，说出去真丢了我李家的脸。”
刘氏微笑着道：“多锻炼是好事，元俊你可听见你父亲的话了？”
李元俊对武艺不太感兴趣，若非学中要考骑射，他也不会用心去练，只低低地应了，还是一副模棱两可的样子。李敖哼哼了一声，不是很满意，还是李元熙恭恭敬敬地表了决心，才让他重拾一点笑容，迈开脚步出了正屋往演武场去了。
刘氏见时候不早了，李元俊还在屋中不愿挪动，便问：“你今日不用回去上课么？”李元俊迟疑了片刻道：“娘，今天下午才有课。”刘氏见他目光闪烁，便知他说了假话，登时柳眉一竖，沉声道：“你也学会对我撒谎了啊。”
李元熙插嘴道：“母亲且消了气。元俊宿醉未解，怕是身体正不适，他只是怕你责罚，不敢照实告知罢了。”李元俊点点头，道：“是的，娘，我现在还觉得昏昏沉沉的。”
见李元熙帮着李元俊说话，自己当了丑人，刘氏强压下飙升怒火，面无表情地道：“有什么不敢照直说的？娘还会害你打你不成？待会派人去太学院给你请个假，在家休息一天吧。”李元俊见刘氏没有责怪的意思，当下松了一口气，对李元熙投来感激的一瞥，刘氏一望之下，怒火中烧，看着李元熙脸色愈发阴沉了下来，李元俊看得心惊胆颤，心里有些担心刘氏会对大哥不利。
刘氏捏住椅柄捏得手指发白，李元熙料到她要找自己麻烦，便率先道：“母亲，元俊，有一事元熙早就跟你们商量，只是时机未至罢了，如今大家都在，不如摊开来一说吧。”
刘氏暗暗心惊，自从李元熙回来之后，她便觉得他对付起来越发艰难了，甚至有种不知道他下这一步棋有何打算的惊慌失措之感。眼下见李元熙又要出招了，她却完全摸不着头脑。她还在沉思之中，李元熙叹了口气道：“唉，其实这个事早就应该提出来了。”
李元熙断断续续的话，让李元俊生了一丝好奇，便问：“大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元熙抬起头盯着李元俊，看得他有些发毛，才道：“我想促请父亲早立世子。”她一语惊起千层巨浪，刘氏怎么也不会想到李元熙会提出这个来，李元俊愣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好。冯君彦偏头看了李元熙一眼，见她目光隐带了几分冷冷笑意，便又转回目光重新低敛眉目作恭顺状。
“怎么说？这事怎么说？”刘氏道。
李元熙道：“只是在这里跟母亲和元俊提一提，让你们都有个准备，你们都同意了，我才好向父亲提这个事儿。”
世子。他要促请李敖立世子。刘氏心里猛地叫嚣了起来，她脑中不断盘算思考，手心已攒满了冷汗。李敖本就偏心元俊，要立世子当然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她儿元俊。李元熙这么做，他到底有何打算？他能从中获得什么好处？是了！他如今交好元俊，极有可能是图谋让元俊在继承爵位之后，能待他这一房优厚些，而不至于被她赶尽杀绝。他总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李敖绝对不会立他为世子。想到这里，她便不再忧心，笑而不语。
李元熙见她一笑，便知道刘氏已经有了几分想与她合作的意思，便开口说：“立世子一事急不来，当务之急是先替元俊物色嫡妻人选。”
“嗯，那是自然。”刘氏笑吟吟地剔了剔眉，拎起那只松石绿釉茶杯，细细观着那淡蓝幽雅的釉色，摩挲了一下杯底，才道：“这个嫡妻的人选，打从元俊一出生，我就替他物色。遏今为止人选也有好几个。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思，一来是立世子一事全由王爷说了算，二来王爷正值壮年，要说立世子也未免太早了。”
李元俊在旁只能听出这话的表面意思，其深层之意以他单纯的思维是断断不可能领会到的。李元熙闻言便是一笑，心知刘氏言下之意是：“还有你一个威胁在呢，你是不是也要给出你的诚意？”
李元熙沉吟片刻笑道：“的确有些早了。那还是等元俊娶妻之后再说吧。”心想得到好处的是刘氏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