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第159章


水烟弥漫,桃花飘坠,芳草茵茵,溪流婵媛,何等地引人入胜!那糯软沙哑的声音自然透着几分迷醉与放浪,让人忍不住地想要满掬了在手、满斟了在杯,一醉方休。
半日后,香气氤氲的寝殿中响起断断续续的呻吟:“你……快点儿……我还赶着出门呢……”
“……”
“你……不要逼我爆粗口啊……啊!——澹台清寂你个混蛋!……别让老子逮到机会……一定把你五花大绑……喂一堆春*药……憋死你……”
“……”
“我给你银子……拜托……好人……”
“……”
……
厮磨了半个时辰,鱼非鱼方才腾出身子来,急忙散伙地去后头浴池洗了身子,重新梳妆了,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迈着大步往外走:“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再不抓紧,黄瓜菜都凉了!”
垂青紧紧跟在后头,手里拿着风氅、纸伞。旁边的侍女,手中捧着痰盂、手炉、妆奁。
澹台清寂瞅着她风风火火的架势,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个人常骂女间的男人“提上裤子就不认识人了”,殊不知,眼下的她就是那个德行。一点也不温柔,十足的山贼土匪作风。
这哪是个女人?!女人哪有这样的?
男人也没有这样雷厉风行的!太伤人了!
“鱼非鱼。”他唤她。
兴冲冲的人戛然止步,麻利地转身,孩子气地瞪着他:“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会在火车上度过,下周四之后,恢复更新,争取月底前完结。
谢谢亲的一路相伴!
☆、174心动
她背光而立,光线解析了她的轮廓,只剩下青烟色的一脉实体。微风拂起衣袂翩翩、丝带袅袅,带动她整个人似乎随时会升仙羽化一般。
这个人,真的会随时离开。这个认知淡化了他对她的诸多不耐不忿不待见。撇开其他,就出身而言,她实在是个神奇的。关于她的来处,那个国度,究竟是个什么模样?若说他不好奇,那是骗人的。但要他主动出击探寻,则同样是自降身份的不可能。
她定定地望着他,揣摩着他的心意,道:“这位大人,还有何指教?我不介意你把我想象成一个水性杨花的,但是,你不觉得你此刻的这种想法对达摩大师而言,是种侮辱么?”
他徐徐地走近她。
她本能地朝后挪动脚步,刚刚褪去□的细长眼睛里,闪烁着惴惴不安。
他伸出手,揽着她的颈项,两根手指在风池穴上轻轻地点了两下,状甚无意。
“我等你。”如青山万古、不负白头之约,他忽然平平地说道。
调笑凝固在脸上。她的眼珠半天没动。
俄而,她忽然吃吃笑了:“你、等我?我没听错吧?等我做什么?一起窃香采花吃霸王餐么?”
掏掏耳朵,借以掩饰内心莫名的慌乱:“好吧,我承认,有些人在做完那种事后,情绪会一反常态莫名所以地低落。虽说你高高在上貌似无所不有无所不能,其实呢,我最了解你们这种人,比一般人还要敏感,也更需要安慰。人哪,乃是群居性的动物。不用自己的精彩点缀别人的生命,便是用别人的波折衬托自身的祥和。自打你打发净了大小老婆们,我就知道,你势必已对我产生了依赖。放心,我就是出去转转,饿了、冷了就会回来。记得给我留饭、留门、留被窝啊!”
急急忙忙地转身就走,就好像背后有鬼跟着。
过门槛的时候,差点绊个跟斗,幸亏身边跟着俩高手,及时扶住了,才没有来个狗□。
“哦,忘了一件事。”她敲敲脑袋道,“如果你耐不住寂寞,最好是别带到寝殿。小树林子、山洞什么的,冷是冷了点儿,其实更有情趣。你这么大人,想必不需要我嘱咐太多。我走了,你保重!”
转身,吁气,暗道侥幸,如释重负。
“主君对夫人,真是没话说了……”
牛车一出城门,垂青便再也憋不住了,嗔怪道:“夫人往后也该收收性子了。好多次,我真怕主君忍不住,一个巴掌拍过来呢!”
鱼非鱼痞笑着摇头:“他就那点涵养?我才不信呢!”
“因为不信,所以才一再地挑衅么?”垂青板着脸,如恨铁不成钢的父母说教自己的儿女,“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我还道夫人爱慕主君,想方设法跟主君套近乎呢!”
“成啊,垂青!你就看着埋汰我吧!猪头的事儿,我也不要了。”鱼非鱼耸动肩膀,威胁地冷笑着。
垂青立马涨红了脸,倒是不敢多说了。
踏云则对着窗外的皑皑白雪,感喟道:“因缘这东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我等局外人且看不清楚,作为局内人,聪明如夫人,但愿不要辜负了主君的情意才好。主君这个样子,实在是令人惊讶。我自幼跟随主君,二十余年来,从未曾听闻他对谁假以颜色过。夫人之幸,亦是天下女人之恨啊!……”
“可不。”垂青与她一同陷入回忆中,“我知道,夫人妒忌主君的美貌,总觉得与主君不般配。但是,岂不闻天下的男女,大抵都是这个样子,所谓的珠联璧合实在是少之又少。大抵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才成夫妻。好汉没好妻,孬汉配花枝不是夫人常说的么?不见前朝的卓文君,何等的妍丽风流?配个天下第一的才子,却是个结巴。诸葛先生何其倜傥儒雅?还不是那姿色平庸的黄氏入了诸葛氏的家谱?……”
踏云吃笑道:“再比如那飞禽走兽,如孔雀、狮子、山鸡,不都是雄的那个美得不可方物,而雌的那个却是其貌不扬?夫人以貌取人大是不妥,与你的聪慧很不相符呢!”
“夫人怕是顾忌自己的出身呢!”垂青跟进,一唱一和,“主君是什么身份,岂会在乎这个?之前收用过的姬妾,什么家世的没有?连番国的女子都有。但只要有一二过人处,便可忝列侍妾之位。而夫人,短短时间内就得到了夫人的称号,说明什么?说明在主君的心中,你比她们任何一个都强。主君的决定,向来都是准确的。……”
“所谓女子,安分守时最是可贵。这里不比平芜城,夫人也该试着习惯以下。……”
“……”
鱼非鱼越听越郁闷。她不明白,何以那俩人的话总能砸中她的心。她原不打算理会她们两个的,因为她俩是敌非友,是妖孽安插在身边的监视。她们会见缝插针地为自己的主人说话这件事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为什么,她做不到置身事外、没法儿再将她俩的话当成耳边风?为何字字句句都记在了心里?为何要受其惑乱?她的立场何时变得这么不坚定了?她的意志就那么薄弱?
她是有夫之妇呀,怎能做出那潘金莲的勾当!她到底在斟酌什么、顾惜什么?妖孽的长相么?似乎也不尽然。舞枫的阳刚、堇色的温润,可都是妖孽所欠缺的;那么,可是为他的炒饭水平?这问题,说句公道话,其实他不若舞枫痛快也不若堇色体贴,他——跟发情的野兽差不多。她呢?好歹也算是有见识有常识的人,但是;却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他的分*身生的很是怪异,顶端如撑开的伞、如箭矢,先天就是具有威胁性和杀伤力的凶器。她是经过舞枫和堇色共同调*教过的,接纳他尚且有些吃力,若事前不做好充分的润滑,绝对会被他撮弄出毛病来。
其实,这种事并非出自她的臆测。她曾听侍女们私下议论过,先前遣出的姬妾,凡是沾过他身的,没有一个能脱过那苦楚。对她们而言,“第一次”绝对是永生难忘的恐惧与裂楚。因为受不了他而导致大出血而亡的女子,据说每年都会有一两个。算下来,那妖孽直接害死的人少说也有几十个。
乍听了这些话,鱼非鱼足足别扭了数日。每当他要强她,她便会骂,替那些冤死的女子痛斥他的残暴冷血。
骂归骂,她可不敢曝出痛骂的原因。无他,怕连累那些背后嘀咕主人私事的侍女们遭殃。
他既恼她混帐,行动便往死里整治她。有道是“急惊风遇上慢郎中”,他就是那不急不躁火烧眉毛都不带眨眼的慢郎中。每每地,他会堵在她体内,半日不肯动一动。要么,便会急雨惊风般狂抽数百下,却在她距离天堂只有半步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这叫她如何不恨?在她看来,妖孽实在是太阴险、太无情、太禽兽了!每逢这时,她就倍加怀念自己的两个男人。当初中了迷药,尚且还能顾及到她的感受,给了她那么完美奢侈的初体验。妖孽他根本就不能比啊!空有一傲人的行货,却不干人事儿,可恨、可恶!
“倒真是块当相公的料……”她不禁喃喃出声。
马蹄踏踏,衣袂猎猎。一队人马自后方行来。
牛车让至道旁,赶车人恭恭敬敬地口称:“给殿下请安。”
人马顿住了。
这个过程很短暂,可是车厢里的鱼非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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