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跃龙门》第148章


πА?br /> 就好比说眼下的食案上,数九寒天里,居然有一道加冰的果汁。因为殿中温暖,这果汁喝上去不觉得冰冷,反倒令人神清气爽。
荒逸国的使臣忍不住嘴馋,不大工夫就喝了两杯,结果引得领队的金栩多看了他两眼。
“小心吃坏了肚子。”金栩习惯性地摸摸下巴髭须,皱眉道。
“大人,热啊……”那人接受到旁边侍女忍俊不禁的窃笑,不禁讪讪。
相较荒逸使臣快乐的口舌之旅,那边大鹰国的使者却只管盯着侍女们不放。目光在她们的胸腹部打转,那炽热□的表情令旁边的众人纷纷侧目、面现鄙夷。
这种时候,同样是景明帝最感开心的时刻。放眼望去,江山稳固、风光大好,一派祥和气象!宝贝女儿总算是苦尽甘来、心想事成了!想来做人不是修道,还真的需要耍点手段。开始皇后说要给太子枫吃药,把他吓了一大跳。真怕吃出问题来,惹得天阙的准亲家发怒。但是皇后信誓旦旦说没问题,又说这药草除了会让人忘掉一些不必要的人和事,并不影响其它的,比方说生育,比方说智慧,等等。
他相信皇后。七公主那可是她的心肝,为了那孩子,她可以连性命都不要的。
于是,他便默许了皇后的行为,让太子枫顺利地服下了洗心草。
果然,他忘记了姓鱼的女人,痛痛快快地接受了音儿。
景明帝一激动,跑去静室念了一日的佛。不是为自己的罪恶忏悔,完全是为七公主的美好未来而祈祷。
现在,他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几个儿子都在各自的封地内安逸舒适地生活着。阁老未给予他们军权,说起来是怕他们哪天起了逆反之心、祸乱一方,实际上,却是保护了他们。只要乖乖地做各自的太平王爷,便能保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这没有什么不好。
再怎么说,澹台氏都不会把姬氏赶尽杀绝。
现在,唯一的女儿也找到了称心如意的归宿,他这天下之尊,终于可以安心地去读经修佛了。太好了!他可是一门心思地想成为姬氏开天辟地以来的第一位真佛呢!
悄悄伸手,捉住了身旁的皇后的玉手。帝后相视而笑,欣慰之情尽在不言中。
☆、164尊贵
“阁老觐见——”
随着内侍此起彼伏的唱和,原本如闹市一般的大殿像是被卡住了脖颈的野鸭子,忽然安静了下来。无数颗头颅几乎同时倾向一方,无数双眼睛同时紧紧锁住一个位置。
霞缦云絁,秋林尽染;桂香盈虚,帝子初降。
殿中的气氛霎时变得奇怪而浓郁,那是男人们的艳羡女人们的爱慕所交汇酝酿所致,如一坛百年陈酿,直令刘伶荷锄就埋也甘愿的醇美。
因为他的俊美,让人淡化了他的手段与心机。直觉的那些枉送了性命的人实在是死有余辜,为什么一定要同这个神仙一般的人儿为难作对呢?他本是天帝之子,天生就是来引领这个世界、主宰愚昧众生的。这样的人物,就应该高高地供起,膜拜、敬仰、皈依、顺从。
他如兰高洁,他如露清澈,他如云高邈,他似水柔情。这样的人,就算无法亲近,但能感受到他的一点气息、闻到他身上的香气,就已经算是佛赐的恩宠了。
“拜见阁老大人……”
此起彼伏的声音,似乎隐含着邀宠的意味。人群如潮,一波波地退下、伏低,目光随着那曳地的朱红色绣金百鸟朝凤的礼服下摆,一路游移,游移……移到一拢紫云上。
“爱卿……”上首的景明帝第一个没能沉住气,欠起身子,惊讶地看着施施然走近前的澹台清寂。不,确切地说,是看着他的茭白的手。
殿中静了数息。数息后,“哗”地一声,似沸油里溅入了水滴,瞬间嘈声大作。
阁老、阁老牵着一个人呢!独来独往、独行独宿的阁老大人、竟然、还有、同伴! 
这种事,谁听说过?谁又曾见过?
那是何方神圣,竟然敢穿着代表公卿身份的紫色礼服?!
要知道,自周代的礼乐制度确定立之后,颜色就具有了区分等级的功能。每个等级的人所穿的服饰,都是有特殊标记的,有一套正规的服饰制度来加以规范,连衣裳配饰也会有规定,一串珠玉、一个图纹、一种颜色,以及丝线长度和衣料等,都与礼制扯上了关联。
在当下,大夫以上的贵族,以赤、玄二色为尊。朱、紫二色不用于亵服,因为其属于尊贵的颜色。赤黄色属于帝王专用之色,因赤黄色近似太阳的颜色,“天无二日”,日是帝王尊位的象征。
帝王以下,以品级定袍衫的颜色,哪一种身份的人穿着哪一种颜色的服裳,皆有定制,不得错乱、僭越,这也就是所谓的“品色服”制度。公卿高官衣着朱紫,荣宠显赫;工商、皂隶、屠沽、贩夫身穿白衣,寒酸卑贱。
火凤朝的律法中,对这一规定极其详细,使九品之官服色各异,所有社会成员的等级身份、大小官员的品秩序列都显示得清清楚楚,形成由黄、朱、紫、绿、青、黑、白七色构成的颜色序列。
这种制度还体现在了一些小配饰上,比方说:印绶。印绶挂于腰间,是一种系于印纽的织有丙丁纹的丝绦,长一丈二尺、阔三尺,长宽之制,大而醒目。它由不同的颜色和绪头多少来分别等级,和官印一块由朝廷颁发,通称“印绶”,死后还要缴还上去。官员平时把官印纳入腰侧的革制“囊 ”,而将绶带垂于腹前,有时也连绶带一并放入囊中。绶带的颜色成了社会身份、官职高低的最鲜明标志。相国、太尉、大司马、大司空、太师、太傅及前后左右将军,皆金印紫绶;秩比二千石以上的高官皆银印青绶;秩比六百石以上的官员皆铜印黑绶。
所以,现今天下,天阙国的太子枫衣玄色,而火凤国的隐帝澹台清寂衣朱色,代表的就是一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比尊贵。
纵观火凤朝,有权穿朱红的也只有桂阁的阁老。穿紫色的倒是有几位,但那都是国之栋梁、邦之重臣。
而眼前的这个紫衣人,戴着大大的幂篱、遮掩了大半身躯,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凭什么也穿紫色?
惊疑中,众人窃窃私语。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倒是很快地就成了一致:假如没有猜错的话,那紫衣小人应该就是最近风传的、备受阁老宠爱的那位媚姬了。
据说,她敢在大街上公然与阁老欢爱。就说这份胆量、这份无耻放荡,还真让一般的女人自愧不如。
如此胆大妄为的女人,如果非要穿那尊贵的衣裳,怕也不会比压倒阁老大人困难吧?
一念至此,别人且不论,单说那大鹰国的使臣桓熊,眼袋严重下垂的三角眼里先就迸发出了赤*裸*裸的欲望。
白日宣淫,当众行乐……这等尤物有机会一定要玩上一玩……
澹台清寂的步伐看得出有明显的缓慢,为的是能让身边的人赶得上他的速度。朱紫偕行,如虹彩在长长的红毯上划过,承载了无数的妒嫉与羡慕。
行至上首,澹台清寂朝上行了半礼。而幂篱掩映下的鱼非鱼,则端端正正地行了臣子之礼。
待她起身,澹台清寂更无二话,牵着她舒舒地走到自己的榻前就座。
侍女赶忙膝行上前来伺候。
澹台清寂容止安闲,吩咐左右:“请为夫人设案、进馔。”
咕咚——
如陨石天降,激变沧海桑田。
左右的侍女齐齐愣住了。
凡在场的人,全都斗眼了。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原本屁股已经落回座位里的景明帝头一个没撑住,“呼”地又撑起了身体,手指向幂篱下的人,又指向澹台清寂,嘴巴开开阖阖,竟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夫……人?……”殿中不知是谁,惊得声儿都岔了。
“阁老,此话怎讲?”
“阁老,何时迎娶?”
“敢问阁老,此姬乃是谁家好女?”
“阁老……”
……
“阁老,朕、不明白。”景明帝力排众议,大大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涩涩地问。
虽说桂阁有独断专行之特权,可是,是人都有好奇心,对不?这才几日,怎么事先连个征兆都没有,就有了“夫人”了?阁老这是打算要……成家么?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么?澹台氏为保血脉纯净,不至于杂交变种,从而导致本族陨落进一步牵连到姬氏衰败,所以,历代的澹台男子,只会与自己的同胞姐妹结成夫妻。兄妹或姐弟通婚原本就是人伦之大悖,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数百年前的朱夏女巫的诅咒,无人可破。
同胞成亲,却也只能是隐秘进行,连个仪式都没有。对外只说所生的孩子出自姬妾。旁人只看到了澹台氏的权倾天下,这背后的隐晦和难堪谁又能了解?
景明帝吃惊,惊的正是这一点:那个紫衣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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