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下留情》第42章


,自然就“便宜”了陈希。
陈希脸苦得堆起了几层皱,让沈严放乐得更欢了,“你少在他跟前晃不就得了?”
谁不知道双俸王惹不起?陈希心里想,听说那位王驾千岁连黑熊都能鼓捣死……更何况他这个手无缚鸡之力,跑两步就喘的人?还是不要继续这么悲苦的话题了,再往下说都觉得没什么活路了……便打岔地问刚刚主子要说的是什么。
一提,沈严放也回想起来了,表情微滞,旋即跟掩饰一样故作起轻松,“你说……女人,不是……有什么能让那丫头……”沈严放原是想说“服服帖帖”的,可感觉好像太难为陈希了,于是尽量找了个容易实现的目标,“能让那丫头别整天摔着个脸?”
陈希听了就是几声娇笑,完全把刚刚想哭的那篇儿掀了过去,他颇有几分得意的拍拍胸脯,“这事儿您问老奴算找对了人……皇上,俗话云‘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没等陈希说完,沈严放就出声否定,“不行不行,朕的酒量你不是不知道!”
陈希险些一跟头栽地上,在心里呻~吟着叹息:主子啊主子……可脸上一点不能带,满面堆欢,“听说汪姑娘……”一直都是叫汪紫宸“大奶奶”的,可自从回宫后,陈希就发现主子那眼神里时常带着些许说不上来的忿恨,一回不明白,两回不明白,次数多了,陈希也就多少能体会出其中的意味,怕是主子惦记上人家女儿家了,再提那些显示身份的称谓,自然不招待见,于是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好在跟汪太妃那论也不为过,“十岁出头汪相爷就挑了几家大买卖送她,几年下来,还都挺红火,这就说明汪姑娘多少对经营有点兴趣,自然也是喜好银钱的……”
沈严放还是没太明白,“送银子?”可也得有哩!总不能去国库调吧?要是被人知道还了得?那群白胡子老臣们又跟跪宫门口又哭又嚎来……
陈希就纳闷了,平时看着主子挺英明神武的,尤其是在朝堂上跟人斗智斗勇时,这回更是搬来了双俸王抵御汪相的咄咄相逼……可怎的一沾汪姑娘的边儿就开始泛迷糊?到底是真不懂还是想由别人的嘴里说出来?
陈希权再三还是觉得不像是后者,于是认命的摊开了说,“前些日子造办处新打了首饰,不如挑两件送去?”那几支钗真是漂亮,三层的贴片凤翅,生动地錾刻出每一羽翎毛,还嵌了一颗姆指盖大小的海珠,纵使放在昏暗的库房里都烁烁放光。首饰本是为了赏给宫里面有份位的贵主儿们,陈希也是真豁出去了,就不信汪家那位千金能拒绝得了。
……
打过定更鼓,沈严放不知眯了多少觉,陈希才回来复旨。
一见陈希,沈严放不禁愣住,话脱口而出,“你那是什么表情?又遇着皇叔了?”平时红扑扑、亮堂堂的一张脸,这会儿不光灰败、暗淡,就连皮肉有些耷拉,怎么看都像是被打变型了。
陈希可算是见着亲人了,竟抽抽嗒嗒了起来。那位汪氏千金真……真是异于常人,面对那支凤钗,眼波连一丝起伏都没有,只淡淡地似是跟丫头们念了句,“正好这两天起风,皮肤干,把那抠下来敷脸吧。”
“那”指的是啥?当然是海珠了……听了这话,陈希差点魂飞魄散,漫不说官造的东西能不能动,就是那只凤代表的意义也不容亵渎,可是他的惶恐根本没人理,叫冬霁的丫头只是应下,然后顺手就搁在一边,主仆几个连第二眼都没再看,主子的一片丹心被这般轻视,能不哭嘛!
……
入夜,汪紫宸在灯下发呆,那支钗如同晕在一团光里,泛着黄灿灿的氲氤,刹是好看。
冬霁伺候在侧,几次欲言却止,有些话不知该不该提个醒,上回见驾就是一根刺,结果隐痛未除又添了一笔。可若料错了……要如何收场?一犹豫竟拖到了三更……
坐久了,胳膊、腿都泛酸,汪紫宸决定不再给件死物相面了,于是站起,直直腰身,“睡吧。”
“姑娘……”一声唤后再没下文,冬霁只是深深地望着桌上的梨木匣子,自是明白姑娘让把海珠拿下来磨成粉只是气话,但要怎么处置还需明示。
展翅凤凰……姑姑盼了半辈子,那代表着什么汪紫宸怎会不知?小皇帝这礼送得荒唐且蹊跷,龙与凤都不是应该出现在民间的灵物,把这么个东西赏下来,小皇帝是在挖坑陷害还是真想示好?值得商榷……
指尖轻轻抚在薄薄的金泊上,汪紫宸横着心肝想,要不……毁了它?日后若追究起来,就说保存不当,顶到天也没有掉脑袋的罪过,总比被论个私藏凤饰,图谋不轨的强。
“姑娘,您有没有思量过,皇上即已知道您是相爷的掌上明珠,还一味地……招惹,是为了什么……”
“你说呢?”汪紫宸正猜不透,还真想听听这个明慧的丫头的见解。
谁料,冬霁只是咬了唇,摇头苦笑,“奴婢不敢……”
这是什么话?以前那些被先帝掩盖的旧事丫头都直言不讳,有什么是不敢的呢?汪紫宸心一纵,手也跟着哆嗦了下,指尖楞是被薄如蝉翼的金泊生生划出道口子,此时正渗出一大团鲜红……可汪紫宸根本顾不上指头火辣辣的疼,只是不错眼珠地盯着冬霁,莫非……
作者有话要说:
☆、归期将至
一夜的翻来覆去,汪紫宸险些把自己折腾得散了架,天光泛白才算是阖了会儿眼。一觉醒来午时都过了,可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正用指节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春霖就在门边探头探脑,汪紫宸瞥去一眼,问:“冬霁在哪?”
春霖却回,“天没这就下山了。”
听罢,汪紫宸又把身子摊进被褥中,看来那丫头也是一脑袋浆糊,不然多半儿会守在屋外等着为主子指点迷津……摸不清猜不透!越想越烦,气得汪紫宸就是一通脚蹬手刨,嘴里还念念有词。
可是把丫头吓得够呛,两步就蹿到了床边,压下汪紫宸还在扭来扭去的身子,“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不知道小皇帝到底要干嘛,更看不出将要面临的是险境还是坦途……闹心!要不……盯着春霖的惊魂未定,汪紫宸只觉得灵犀一闪,或许……把心一横也是条出路……
午时三刻冬霁回到小院,一听姑娘还没起身,眉头不禁就往一块凑,结果没等春霖学完舌就奔了正房。
汪紫宸正抱着枕头盘脚坐床上跟那儿……晃,头实在晕得厉害,想看摇一摇会不会能清醒点,见冬霁进门,忙招手,“来,”等丫头近到身前,深深往妆台上的梨木匣子瞅了眼,低语,“拿去毁了。”
侥是冬霁再临危不乱,听罢还是止不住地心颤,毁了?御赐之物吖……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过!都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听错了……
看到丫头目光闪烁,就知道她这是在权利弊,汪紫宸神秘兮兮地一咧嘴,“东西陈希可是一直揣怀里的……”言下之意就是除了陈希没人能证明那钗送到了她的手上,只要这边一口咬定不知道不清楚,又搜不着证物,小皇帝布的局再精密也白搭!
过于冒险,甚至可以说是胡闹,冬霁本着规劝的职责,小心地提议,“要不奴婢回趟相府?”
“不!”汪紫宸强硬地拒绝,把问题抛给汪相故然能省不少的心神,但那就违背了不参与君臣较量的初衷,汪紫宸还是一贯的态度,也许有天汪相能登上大宝,亦或汪家被扳倒,她都不希望那其中有她出的一份力,这绝非是想把自己撇清,要置身事身外,而是汪紫宸太了解自己对老爹的影响力,她只是提了句想要个孩子养在身边,奔六张儿的老人就义无返顾地奋斗在各张罗床之间,还有什么是那个位“闺女迷”不敢做的?
所以汪紫宸必须自己解决,但她又缺少一双能看透政治脉络走向的慧眼,也就只能用上笨办法。但愿前朝上的争斗使小皇帝难再腾出工夫将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实在不行,就没事找点事儿,上回不就动了个心眼,让汪相把他闩牢了几个月吗?这回要是还不老实,就再把他偷跑上静水寺的事儿透给汪相,私入女众庙宇的罪过肯定比巷子里跟人掐架大,没准还会招来言官的弹劾,就不怕他再有精力祸害人了。嗯,就这么办!
冬霁有心再劝几句,可话到嘴边又放弃了。这些日子以来,姑娘的每个指令都看似不着边际,可事后回想,又觉得相当精准犀利,会不会这一次也是自己愚蒙,有没注意到的细节?
丫头虽有些迟疑,但还是没再二话地去办差事,这让汪紫宸心情大好,几个月相处下来,总算是培养出了默契,就算还需要大把的时间磨合,可还是令汪紫宸小小地激动了下,于是……冲着门就喊,“饿了,开饭!”
少时,梳洗完的汪紫宸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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