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第670章


心中冷哼,萧清阳早已计算好一切,只待我落网。
可温靖禾,不是她萧清阳的亲生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萧清阳再狠毒,会用自己的儿子去威胁他人?心里这么想着,也问了出来。
如今同样身为母亲,对待自己孩子的疼惜与爱护之情,我再清楚不过。捧在手里还怕他摔了,又怎么忍心将他当作筹码?
“你当人人都似你一般愚不可及?”话语虽不客气,声音却没有嘲讽之意,这风千情的心思,一如既往的摸不透。
“靖禾惧怕清阳,有如老鼠见到猫。”我正待开口继续询问,风千情已在短暂的沉默后继续自言自语般的呢喃,“清阳那般骄傲的性情,时间一久,难免要发些脾气。数次下来,靖禾益发怕她。”
“温靖禾为什么要怕萧清阳?”我蹙起眉稍,印象中,温靖禾可不是个胆小鬼,唯独特别怕萧南昭而已。
何况这萧清阳乃是他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会惧怕她?其中若没有缘由,也太说不过去。
猫与老鼠?想起萧清阳与温靖禾,我心中迷茫。或许,这便是症结所在?
“温长胥膝下早有三女一子,此后再无所出,这幼子,将来定是要继承城主之位的。”风千情的声音孤傲,隐隐带着寂寥,“只有一次,靖禾任性,说他将来也要做城主。”
他落寞的语调随风而逝,落在我的耳中,几无力道。
我自是记得温长胥喜得贵子的事情,便是因为这件事,萧清阳寄请柬邀约我来定城。那段时间,也发生过不少事情。
冬夜薄凉,寒冷似刀,刮在身上刺骨的疼。风千情仿若无所觉,整个人如松柏挺立着,“靖禾的气话,让清阳信以为真,不久她便下药害死那无辜的幼子。”
我惊愕,甚至不敢相信。如果风千情没有撒谎,温长胥那幼子尚不到四岁,萧清阳居然如此心狠杀害他?
呆了片刻,我暗暗握紧拳头,冷笑着掩眸。萧清阳猖狂骄横,如果是为了权势,还有什么她做不出来?
她生来高人一等,其他人的性命,何曾被她放在心上过?
“靖禾一时玩闹,哪里能知道自己随便一句话,便夺了他人的生命?他因为害怕,夜夜无眠,噩梦缠身。”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感觉风千情的声音里充斥着满满的愁绪。
“清阳只告诉他,要想攀上高位,必须无所畏惧的踩着他人的性命前进!”要换做以前的风千情,只会将这些话当作理所当然。哪会像如今这般,带着深刻于灵魂里的宿命、无奈且悲哀?
第六百二十五节 一池污水
我心中吃惊,就算眼前依然一团漆黑看不清风千情的脸,细细辨察下,再次感觉风千情变变得与之前大不相同。
以前的风千情,我行我素、极端自我,绝不会像如今这般,为自己之外的人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来。
“这事情自然没能瞒过温长胥,得知真相后,他与清阳僵持不下,有好几次,对清阳拔刀相向。”风千情从窗前走过来,负手立在床前,黑色的背影下,他的眼眸熠熠发亮,气势凛冽若寒雪。
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我暗暗警惕。面上只掀了掀眉毛表示诧异,“温长胥那个胆小鬼竟然也会对萧清阳拔刀相向?”
“你大概不知,温长胥不喜靖禾,是从来没给过好脸色的。”风千情慢慢伸过手来,五指化爪,抓向我的颈间。呼吸间,吐字如冰,“如我从来不喜你。”
风千情的动作是极慢的,许是心中犹豫,在考虑究竟要不要杀我的事情。
我立刻想要反抗,又想起自己表面上是中了软骨粉的,已丧失内息。也不知道刘夜在不在,暂时还不能曝露自己的实力。
利落的往里面翻了个身,离风千情更远,仍旧警惕,“你不想娶我,所以便要杀我?我也并不想嫁你,你若杀我,我岂不是太冤枉?”
“我绝不会娶你,但你不死,便是九月死!”风千情恼怒起来,杀气大盛,倾身而上。轻易的捏住我的脖颈。
但,仅仅是捏着,并未用力。
我手心已扣住藏在袖子里的长剑红袖,如此近的距离。若我一剑挥出,饶是风千情武功登峰造极,也必然躲不开。
只奈何。真要下手杀他,我也犹豫。心中左右摇摆,还是松了手。无论过去有多少纠葛,李墨白总是将风千情当作兄弟的,我不能去伤害他仅剩的亲人。
勾起嘴角讽笑,“风千情,世上不止我一个女人。即便你今日杀了我,还会有其他女人。难道你不该想办法把九月从萧清阳的手上救出来?”
“呵。”风千情忽然笑了,撤手后退,坐回桌边,声音孤傲。“办法自然是有的。杀了你,是最简单的办法。”
我无言,从被刘夜带来定城开始,发生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根本想不透其中的缘由。又如何去猜风千情的心思?
命运被萧清阳掌控,早身不由己。
“不问我为什么不杀你?”风千情似心情大好,不温不火的抬手倒了被冷茶,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
懒得搭理他,我倒头重新躺回被子里。心中千回百转。只在想着,萧清阳之所以突然要报复,与温靖禾有关?
“刚才你为什么不杀我?”风千情的声音夹杂着若有似无的叹息,幽幽冷冷,比夜色还凉。
我一惊,心中只说糟糕。嘴上轻声嚷嚷,“我哪里有本事杀你?”
风千情轻笑,声音朗然若阳光,“你自幼修习‘白隐心法’,在旁人看起来,便只是柔弱无力的弱女子,有内息与无内息皆无区别。但,瞒不过我!”
“你想说什么?”我有些惊慌,双眼不由自主撇向外面。若是让刘夜听到这些话,此番便是白白隐瞒,今后若要潜逃会更难。
“放心,刘夜听不到这些话。”喝完一杯冷茶,风千情又抬手倒了一杯,淡淡的茶香飘散,“你只管继续扮柔弱,若他日清阳发觉,你只说解药是我给你便好。”
虽然半信半疑,不知风千情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我还是松了口气。
但心中惊疑,方才他是在试探我吗?他,是有意将自己的性命交到我手上?
“靖禾怕清阳怕到骨子里,再不肯与清阳呆在一起,清阳恼怒,将靖禾软禁起来。又过了不久,温长胥的三个女儿在一夜间丧命。”话锋一变,风千情又将主题绕回。
“萧…清阳…动的手?”太过惊讶,我竟结巴起来。
“清阳再狠,也多少会顾及靖禾的感受。”风千情重重将手中的茶杯搁在桌上,语调转冷,“杀她们的人,是温长胥。”
我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此刻的心情,真正是震惊到极点,温长胥竟然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还是人吗?
“靖禾误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吓得再不敢呆在清阳身边,连夜跑来找我,让我带他离开定城。我虽然惊异,还是同意,当即收拾包袱要离开。快要出城时,清阳带人找来,欲强行带靖禾回去。”
“靖禾不愿,惊惧下说他不要清阳做他的娘亲,他更喜欢九月。”
“所以萧清阳恼羞成怒,抓了九月与温靖禾回去?更是为了解气,将我掳来定城,然后嫁给你?”我不由自主的接下话茬,猜测道。
“正是。”风千情点头。
我暗暗握拳,怒火中烧。萧清阳此番,是不是太为所欲为了点?她自己不好过,便要让所有人都跟着她不好过?
将我们当作工具,供她泄愤?
“你我都被清阳抓住软肋,反抗不得。若坐以待毙,唯能依清阳所愿,我娶你嫁!”风千情的眸光微沉,似融入这无边的夜色,静谧如水。
“你有什么办法?”他如此镇定自若,丝毫不见慌张,果真是早有计谋。
“据悉,得知你在定城后,师兄他们已经集结兵力,准备攻打定城!”风千情忽而站起身,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手心一晃,房中便多了丝朦胧的光亮。“相信过不了多久,定城将陷入一片混乱!”
风千情一袭比夜色还深沉的黑衣,白净的书童脸满是疲惫,眼帘下一片青痕,一看便知最近都没有休息好。
“我们要拖过这段时间?”我悄然的打量他,一边回应。
“拖?”哪知风千情却是不屑的冷哼,眸中闪过暗色,“即便我的时间能拖,你能拖延下去吗?”
“什么意思?”我不解。按理说,只要拖过开战前的时间,不就可以等着李墨白来救我了吗?
他们绝不会弃我不顾。
“我们能想到的事情,清阳会想不到?”风千情神情冷漠的瞥了我一眼,重新在桌边坐下,脸色微沉,“她有心不让我们好过,会这么简单让我们逃过一劫去?”
我变了脸色,记起今日见到萧清阳,她提起李思墨时身上闪过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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