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钟声度花影》第98章


虽然不再召德妃侍寝,但赏赐不断,果然是母以子贵。
这个女人的心计与野心,必然也日炽一日吧。
我不知道。
圆明园很静,东湖被胤禛改名为福海。他抽空带工匠前往踏斟地形,想把此处营造为蓬莱仙境。地名他都想好了,将来海子中如果真能堆起小岛,就称做蓬莱洲。
日子过得,真是云淡风清………………
作者有话要说:云淡风清的日子,真好,虽然,年轻时,都爱折腾。
19.观海登楼日未斜,晴空万里浮云霞(前篇)

康熙五十八年末,大将军王将策妄阿拉布坦的势力彻底赶出西藏,并追踪其残部。
康熙于五十九年二月册封新胡毕勒罕为六世□喇嘛,结束了五世□喇嘛之后的西藏宗教领袖不定的局面。
至此,十四阿哥在朝中的声望节节攀升,德妃娘娘多年经营,终于小有所成。然而,她从来不是喜怒形与色的人,接下来,她究竟会盘算什么,谁也不知道。
康熙五十九年五月二十五日寅时,玉媚诞下一子,小名福宜。这是近十年来雍亲王再添贵子。
因年羹尧为十四阿哥的大军保障后勤供给得力,康熙大肆赏赐雍亲王的年侧福晋,其例与大阿哥弘晖出生时同等,超过弘时弘历弘昼。
相比之下,德妃娘娘就显得有些过于冷静了,她的赏赐例同三阿哥弘时。按理说,年氏兄为她儿子的成功立下了汗马功劳,她应该大方一些才对。
满月后,年氏进宫谢恩,皇帝赏了年氏几匹贡缎和一套首饰,德妃说她不敢超过皇上,只给年氏赏了一对金麒麟,一对金手镯。皇帝走后不久,她就将年氏打发了。
卓雅陪同进宫,皇帝因她这么多年来辛苦持家,赏了她一架苏绣围屏,德妃则给她赏了一盒东珠,几匹贡缎。
紫堇来圆明园消夏,栩栩叨叨地将这些王府的琐碎事情说给我听。
紫堇说:“年侧福晋居然对这些一点都不在意,尤其是,她居然将手镯分给了她的大丫头,只留下麒麟。另外又从皇帝赏赐中,给其他的丫头婆子分了一些首饰。”
我笑道:“这有什么希奇。玉媚出身大家,对金银玉帛何曾稀罕?留下麒麟只是因为吉祥,寓意送子。否则,若是别的什么,她也会分给下人。”
“可是,为什么德娘娘对她这么小气?她应该感谢她才对啊。”
我想了想,说:“她这么做,大约出于这样的考虑。第一,她向皇上表明,她不为十四爷结党,第二,她可能已经看出了我们的意图。如果是因为第二层意思,她就不仅不感谢侧福晋,还会很恨她。”
“你们究竟在盘算什么,我也不想问。只是,她真的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还是姐姐和王爷想多了?”
“宁愿是想错了,也不能不这么想。究竟为何,将来总会有一个答案。”
紫堇不语。良久,她问:“姐姐,你为什么不让爷给红李抬位分?她那么疼天申,我都要不好意思了。总想给她点什么,又怕忤逆了她,惹她生气。她也是养得跟姐姐一样,眼高于顶的。”
我叹道:“没用的。她家胞衣奴才出身,抬她的身份,其他如露叶、绿珠怎么办?他们的父兄可都是朝廷命官,品级比你我父兄更高。往年还有紫霞,如今她倒是得了大解脱,大自在了。”
紫堇也叹气。
我们此时在游湖,站在露台上,习习风来,畅爽无比。
我想了想,说:“他日如果我不在了,你和天申不仅要护她周全,还要给她送终带孝。”
紫堇嗔怪道:“姐姐你说的是什么话!说不定我还走到你们前头呢。”
我骂道:“你这个丫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我大了你多少,你知道吗?”
紫堇说:“姐姐的意思我明白。她对天申爱如己出,我哪里不知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自然会——”
“天申是的纯孝的孩子。他其实比弘历更聪明。但因为他太纯,所以——”我不想解释。我一向不喜欢解释。懂我的,我引她为知己,不懂的,一百点也不通。所以,不想费力气。
好在紫堇虽然大大咧咧,却并不笨。弘昼虽然不如弘历讨长辈夸赞,但比弘历过得快乐任性得多。尤其是令王府上下人等称奇的是,胤禛居然由着他胡闹,也不责备。还常带着他出去玩。
紫堇知道这有我的原因在里面,也有其他的原因在里面。但她从不问,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安全自在地在王府里生存,过自己的悠闲日子。
红李经常跟着我游湖,又在江南住了很长时间,所以当紫堇兴致勃勃地来了,一定要我陪她游湖时,红李就不肯跟,只在山房的葡萄架下收拾葡萄。这架葡萄种了好几年,每年就是几串寒碜地挂着,今年倒是不错。红李有时间就在那里观望,除虫,浇水,施肥,比伺候我殷勤多了。
紫堇说得不错,跟了我多年,红李多少学了我的行事做派,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云淡风清。也许,当年我让她回桃苑是对的。她不想嫁人,我也由着她。胤禛究竟对她施了多少雨露,红李这孩子究竟是为了情还是为了恨,留在我身边,我也没有去琢磨。
二康熙五十九年十月,诏抚远大将军胤禵会议明年师期。皇三子胤祉之子弘晟被封为世子,皇五子胤祺之子弘升为世子,班俸均视贝子。
雍亲王成年的儿子只有弘时一人,不是嫡出。几个小的年岁太幼,贤愚不辨。所以,几位亲王,就只有雍亲王没有立世子。弘时那争强好胜的心里在想什么,没人能知道。
如今,他自己成了家单过,额娘李氏管不了他,阿玛太忙,顾不上管他。他究竟学了什么,做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在圆明园听到这个册封,突然想起多年前,他因为要给母亲出头,与阿玛对峙的情形。虽然那时他服气了,但后来他成长得如何,我并不知情,也许是故意忽略。
据说他是被雍正赐死的,我记得不是很清楚。我想给胤禛提个醒,但他太忙,我又不想回王府,就耽搁下来了。
也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直是我的风格。我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但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也就淡了这份心。
十月三十是胤禛的生辰,我本想给他准备点什么礼物送过去,可是又觉得纯粹是给自己和别人找不自在,就什么也没有备,也不想回王府。
胤禛是那种做什么事情都尽心尽力的人,决定要做的,就一定要做好了。既然他决定要与玉媚造人,估计工夫也是做足了的,我要是回王府,算什么呢?
往年因为他们俩彼此别扭,我就没有太过计较,可如今,在我亲自撮合下,他们俩结成了统一战线,我又别扭了。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明明说了不是真的想要,只不过是来到此地,放任自己玩一把罢了,可是真到了眼前,又觉得——
红李却认真地准备长寿面,因为往年这一晚,他一定要来的。
他曾经说过:他的生命,是从我这里开始的,也要从这里结束。
年少轻狂时的诺言,当不得真,不是吗?
虽然说不等,我和红李还是将夏好几个打发睡了,在热炕头上坐到子时。他没有来,自鸣钟敲第一下的时候,我让红李睡下。
红李很失望的样子。
我心一动,她竟然是为了他才留下的?可她为什么当初要离开紫竹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说紫竹苑的日子太难熬了。为什么难熬?
想想卓雅说起胤禛报复她的手段,这个阴狠的男人,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可是,红李她,从来都没有在我跟前露出喜欢他的样子啊!
还是日子长了,等待变成了习惯?
我不知道,自己扯了被子也睡下。
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呢?
我心里正嘀咕,却听见胤禛的声音:“阿凡,为什么不等我?”
我和红李闻声都一骨碌地起来。他披着风衣,领子上和肩膀上停着雪。
什么时候下雪了吗?吹了一天北风,说下雪就有雪了。
红李赶紧上前伺候他更衣坐下,又将白炭拨弄得旺起来。
“你还真来啊!红李煮的长寿面只怕冻成冰疙瘩了。我们也是刚躺下。”
“今日福宜有些不舒服,哭闹不休。等他睡了,我才过来。”他解释说。
“还是有儿子好。”我想着,却不说出来。
红李从厨房里拿了长寿面出来,居然还是新鲜的,热气腾腾。
红李说:“我在灶里窝了暗火,所以一直温着。”
她还真是用心啊!
我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什么奇怪,真的是因为失宠了,所以,对身边的人也多疑起来?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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