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第197章


她说完就想运功和大家一块儿跑,但是蒋先生却一动不动,她见蒋先生不动又折回来:“师父,走啊。”
“我不挡着谁跑得了,蠢笨,赶紧走。”蒋先生说话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是只要姚海棠到蒋先生面前来看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现在是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眉头紧锁间带着十分的忧色。
大部分时候姚海棠非常迟钝,但是偶尔她也会有非常敏感的时候,比如现在她就感觉到蒋先生体内的灵力不能支撑太久,那漫天的箭雨披天盖地而来,一旦蒋先生的灵力消耗尽,就意味着蒋先生会被射成刺猬。
这下姚海棠有些慌了,冲身后太平院的人撤退的地方大声吼了一句:“乔致安,我知道你肯定在哪里,反击啊”
乔致安自然在,而且一直都在,他甚至知道这些人怎么来的,又是谁的人:“已经派了人过去,他们去取甲了,一会儿列阵后自然不必再忧心。”
“师父,素素呢,这时候怎么不见素素?”姚海棠这时候才发现萧素没来,然后又记起蒋先生似乎说过送信儿去了。
“送信。”蒋先生简略地说了两个字,然后就不再说一句话。
好在很快盾甲来了,在前边儿挡着大家一块儿退到了四仪八方台另一侧。撤退途中,蒋先生忽然轻轻推了姚海棠一把,在撤退中的姚海棠没有太注意。等撤到一侧后那边的箭雨也没初时那么猛烈了,看来派过去的人也已经起效了。
这时姚海棠忽然发现蒋先生靠在那长出着气,却是一句话不说:“师父,你还好吗?”
“大概不是很好。”蒋先生一声苦笑,说话间伸出一只沾满了血的手来。
一看到血姚海棠谅上下寻找,在蒋先生后背上看到了羽箭,却还不止一支,是两支箭,重箭……更加让姚海棠不安的是,这是她曾经启灵过的那批箭里边的:“师父,刚才你推开我,是因为有箭冲我来吗?”
蒋先生没有答她的话,只是勉强笑了笑说:“没事,会好的。”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是姚海棠已经可以肯定了,这批箭是她启灵的,所以压根不会伤她。器不伤器师也不伤启灵师,所以这批箭必定是皇帝想办法弄给慧思公主的,皇帝这是起了万全之策来保她的。
这时她却生不出感激之以来,她只想指着皇帝的鼻子破口大骂“师父,你不应该替我挡这箭……它们是我启灵的,不会伤我。”姚海棠苦涩一笑,从怀里掏了帕子擦干了蒋先生额头的汗。因为是她启灵的箭,眼下蒋先生重伤成这样,她觉得简直就像是自己新手发的箭矢一样。
她的话让蒋先生一怔,然后大笑出声,只是笑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末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过后,蒋先生轻声说:“海……海棠……”
凑近了一些,姚海棠生怕错过了蒋先生的言语:“师父,我在,您说。”
“为师,托……托付你一件事”蒋先生说着也不等姚海棠答是还是答否,接着就说:“替我,向夫人带个话,不能长……长伴,愿卿遂意。”
“是南塘夫人?”姚海棠问道。
蒋先生点了点头,姚海棠就既伤心又愤怒地说:“师父,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是太平院的药,师父先服下,待会儿药房的人就会来了。”
但是蒋先生可不管这个,非常执着地坚持说道:“答应”
“师父”
“答应。”
“是是是,师父吩咐的我怎么敢不做,你现在赶紧好好歇会儿养养神,求你别再说话了。”蒋先生这么一折腾,姚海棠反倒不觉得自己会失去这么个师父。
但是当蒋先生叫着她的名字,说出一句“好好照顾自己,你傻,素素我不担心,只担心你。没有为师关照,以后就靠你自己了”的时候,姚海棠咽了口唾沫:“师父,我不懂照顾自己,你不要……”
“唱个歌儿来听,唱你经常唱的那个……”蒋先生感应到了一些东西,所以让姚海棠唱歌。
抹着泪,姚海棠哽咽着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压根唱不出一个字来。面对着蒋先生可能一命归西,她怎么唱得出歌来,但是蒋先生要听她就要唱:“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蒋先生经常听到的就是这首,现代能在古代唱的歌实在不多,所以她经常一高兴了哼的就是这首。她从来没把这首夕阳红的歌唱得这么悲情过,悲情到她一边唱一边流泪,到最后只唱了一半就哽咽得几乎唱不下了。
在她准备继续唱的时候,有一块儿帕子递到了眼前来,是乔致安伸的手,他不但伸了手还张了嘴:“海棠姑娘,令师已经去了,节哀。”
“胡说什么,我歌都没唱完,我还没唱夕阳山外山呢,师父最爱听后边的小半段。”说着姚海棠也不管,继续唱着这首歌的下半段儿,她静静地唱着,旁边的黑衣人各自静静地看着,大家都不说话,整个夜空里似乎都像是只飘着姚海棠的歌声一般。
静夜里的歌声,带着不尽悲恸的歌声一直重复着没有停下,直到整个天空开始渐渐见了彩色,整个山里出有了绿意时,姚海棠依旧还在唱着后半段。
她以为,只要一直唱下去,蒋先生就不会走的,这是他最喜欢听的歌,不止一次向姚海棠表达过“好听”这两个字。从前蹦字的蒋先生嘴里,她能得到的唯一夸奖就是这个,所以她记得分外清楚。
唱完的时候,蒋先生总要轻轻地拍两下手掌,然后说一句“好听”就转身进屋。对于她做的菜,不管是咸了淡了,还是心情不好时做得随意一些,蒋先生从来不多说什么,总是吃得干干净净的。
“海棠姑娘……”乔致安听着她唱歌,从最开始的悲恸到愤怒再到平静,到现在似乎只剩下了不言不语地跪坐在蒋先生身边,声音嘶哑地唱着那句“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他叫了姚海棠,姚海棠也没反应,她就这么继续唱着,如果不是声音越来越嘶哑,简直就像是播放顺里的单曲循环一样。
见她这样,乔致安先安排了一下属下去办事,然后自己和陈荣等留在这里,他们必需把姚海棠送回宫,至于蒋先生的后事,那是必需交给四方堂来办的。四方堂在京城有办事应事的地方,太平院只要去知会一声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事,乔致安一一安排好了,然后又喊了声:“海棠姑娘。”
“师父走了是不是?”姚海棠侧脸看着乔致安问道。
她的眼神惹得乔致安一阵心里泛酸疼,平时灵活得溜溜转的眼睛,现在却是木然而漠然的,一个都像是看一块路边的顽石,一个路边的杂草一样。他也很愿意说不是,但事实确是:“是。”
“你们都知道事情是怎么安排的,不告诉我不要紧,可是贺清华做的事你们真的不知道吗?皇上不知道吗,你不知道吗,乔致安,不要跟我说你不知道,我不信”姚海棠吼完后抹干了泪,自己背起了蒋先生往四仪八方台下走,有太平院的黑衣人想来帮忙她却是让都不让他们碰一下儿。
她可以由着被安排,但是忽然发现身边的人因为这安排而……她再也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从此始知,被安排是要出问题的,人活着必需自己彪悍,对于所有的安排应该态度明确地告诉所有人——她不接受
193.人与事
从今天开始,告诉每一个人她就是灵器师,掩藏身份不居名这样的事她再也不会干了。虽然在这之前她的声名已经挺大了,但由于杜敬璋的身份而拥有的一切终究是依附于他的,这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杜敬璋要把自己武装到牙齿,因为他比她活得明白。
如果自己不够强大,被安排被摆布都只是小事,失去性命身陷险境才是大事。
她没有回宫,把蒋先生安顿好后,她在南隅外跟乔致安说:“乔院长,请您代为向皇上转达一句话,他那位女儿的礼我收到了,他的雷霆雨露我也感念万分”
说罢,关门,不待乔致安说一句话,她就此把乔致安关在了心门外。把人当朋友,信任一个人都是从心而始的,这意味着从这一刻开始,她不再有信任。
过得片刻,南隅的门响起了,去开门一看却是青苗和安丰以及四方堂在京城管事的人都来了:“姑娘……”
“青苗,师父没了,他走了……”她以为自己会哭,可发现没有眼泪,也不知道是哭得多了,还是自己心肠太硬。
而刚进门儿的三个人看着她,却深深感受到了她的悲意,没有一丝眼泪,却从骨子里散发出痛彻心肩的悲意来。她在告诉别人,她没有哭但是很疼。
一把抱住了姚海棠,青苗喃喃地说道:“姑娘,我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我不哭,京城不相信眼泪,他们也不信。”姚海棠说完转身看向四方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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