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三国演义》第69章


云长询知始末,笑谓元直道:“孟起于公谊私情,皆可谓周至矣!刘琰聪敏有识,留守之也。”即补给一令,令刘琰留守南阳,请元直前去汝南协助子龙,应付战事。元直拜辞,自去汝南。云长作书告知马超,略云:
子龙虎将,英毅有为,吾兄弟爱之敬之,诚不后于孟起。孟起上筹国是,下顾懿亲,恩谊之殷,实所希觏。遣兵分防,俾某专心前敌,至意可感!业请元直前往协助子龙,以子龙之英武,元直之才略,某与翼德为其后援,或不致有蹉跌云云。
马超得书,感激万分,即日整顿部队,全师出战,以急西面之敌,而宽东路之师。姜维启道:“主将!我兵横亘偃洛,断绝曹兵交通;而曹兵发敖仓之粟,由孟津转运新安,所以司马懿军心,犹不致溃乱。顷探得曹兵复运粮八十万斛,现贮孟津驿,护粮魏将典满许仪。主将与仲华今晚领兵五千,去劫魏将之营,维与文将军,各领千人,偷入孟津驿,尽行烧毁,前军无粮,彼军将不战自乱矣!”
马超闻言大喜,即与诸将暗暗准备,令诸葛瞻督同马凯韩雍,好好看守大营。到了二更时分,马超同着三将,分途出发。看看到了魏兵营栅,汉兵一声喊,扑将进去。那许仪典满,刻刻提防,听见汉兵劫营,一个提刀,一个持戟,出营迎战,四个人杀做一堆。那姜维文鸯,绕道过去,来到孟津驿,快四更天了。运粮兵将,因前有大军掩护,个个鼾睡如雷。二将分付将硫磺引火之物,四处遍布,一时火起,并将马干秸秸尽行延烧,登时火光烛天,照得孟津河水通红,把一条黄河,变成了红河。
偃师城里曹彰,知道汉兵劫营,急引铁骑五千,出城救护。看见许典二将,有些抵敌不住,曹彰纵马上前,敌住马超。马岱双战二将,有些为难。姜维文鸯两个,见火巳烧到八成,各领部兵,从魏营后面杀入,冲破营盘,杀到前面,四处放火,魏兵大乱。
文鸯乘魏兵慌乱中,从许仪背后,就是一枪;典满看见,急将画戟迎住,姜维就势一枪,刺中典满左臂,典满负痛,弃戟逃走。姜维便上去帮助马岱,文鸯上去帮助马超。曹彰见汉兵势大,粮草已烧,招呼许仪败走,自己压后,回转偃师。马超已获全胜,亦不追赶,回转营中,犒赏将士,遣人飞报元帅,言新安粮运,已经烧毁,请元帅酌度进攻。
孔明在渑池,得了子龙入据汝南,云长进兵舞阳消息,精神为之一振。又得马超呈报烧毁孟津驿,知新安军士,必苦无粮,即欲召集诸将商议进攻。同时成都差官,将地雷火炮,也就运到,来营缴令。孔明吩咐廖立严密收藏,不得有误,自己却与魏延李严,于清晨上邙山最高处,视察新安形势。见新安南面是山,一面平地,一面是水,城垣高峻,守御严密,看罢,即同二将回营。正是:
离火震雷,从古无不摧之城阙;云龙风虎,于今有无限之冤魂!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异史氏曰:演义曹丕以三路取吴,五路取蜀,本书诸葛以三路敌魏,五路敌吴,丕之路,一战即退,五路或战或不战而大进。错综变化,虚实进退之数,即顺逆胜负之分,已自不同。而直进秣陵,长驱汝蔡,因撤军之势,便撼许昌之东,乘虚以袭九里关,于是蜀魏战局又生变化。不谓吴方援魏,转以急魏,魏欲危蜀,更难拒蜀!人以五路乘虚,我只一路乘虚,则于翻案因果之中,复呈军事消长之幻;而不战自焚之理,恶贯必盈之机,不写天,只写人,俱处处可以明之见之。前写诸葛,写云长,写马超兄弟,写黄忠,姜维魏延王平,甚至写诸葛瞻,写蒋琬向宠,虽亦未尝不写赵云;然只此一回,却从正面将子龙浑身是胆大写特写。故此回乃以据汉水子龙如何厮杀,极力顺描,而带将战荆襄徐晃径入敌围,故意反翻,无论能读不能读,总能知本回所写,完全是一篇子龙有胆传。
阿瞒一牛,惯喜断人粮运,官渡相拒,乌巢烧粮,演义所以写孟德也;祁山数出、转饷维艰,渭水不战,上方烧粮,演义所以写仲达也。绝三军之烟火,乱敌战心,有仲达传阿瞒之衣钵。袁刘前后相望,交受其困矣。计百出之火攻,求吾胜算,非孟起步诸葛之后尘,操懿今昔以异,何得云大食其报乎?是故蜀以武侯为帅,则非火攻不可者也,而姜维在马超之侧,固一武侯小影!横亘偃洛,既断交通,自不可不以火攻,更断操兵之粮道,而魏以司马率守,又以算人粮道为能者也,乃曹操居仲达之后,仗有敖仓多粟,济运新安,为报循环,即不可不以烧粮,焚尽孟津之聚积。夫而不战已寒贼胆,夫而后欲守亦乱军心,旧案胥翻,请君入瓮,此固战略所必尔,彼如报应之昭昭!不意黄河变作红河,遂使黄须遇到赤壁,红黄颜色,打成一片,相映成趣,尤臻汉家之火德未衰,铜雀之黄龙将死,而阿瞒不是乌巢,却又走到鸟林去也;而诸葛灭去五丈星星灯火,却亦点起十丈燎原河灯来也,绝倒绝倒!
第三十八回 炸新安诸葛试地雷 拒洛水司马掘天堑 
却说孔明与黄忠李严诸将,视察新安形势,回到营来,唤廖立道:“前时从益州出兵,严道铜山矿工,随营现有多少?速去查复。”廖立领命,清查各营,此项矿工,约有七百余人,立时聚集一处,来到大营报告,孔明叫将头目唤上。那头目上前叩见,孔明叫他起来。头目谢恩站起。孔明一见他眉目凶横,身材高大,暗暗发笑道:“无此人才,绝对不能矿工头目。”
当下孔明便开言道:“你们掘了多少年的矿?为何出来当兵?”那头目恭恭敬敬答道:“小人掘了十余年,矿因前时铜山西崩,山水暴发,所有矿洞,全行淹没,小人们衣食无资,故而出外当兵。”孔明道:“你们在营中,长官可曾欺负于你?”头目答道:“元帅号令严明,长官服从纪律,只有优恤小人们地方,并无虐待小人的处所。”孔明道:“现在我有一要紧事件,要你们前去效力。你们愿去不愿去?”头目回道:“元帅待小人们恩重,要小人们赴汤蹈火,小人们都愿意前去。”孔明道:“既然如此,你暂出去,同你弟兄们整顿器具,以备差遣。”头目领命出营。
孔明随唤廖立道:“新安北倚邙山之麓,南临洛水之阳,东西两面,均系平地。将军可护领矿工,从邙山尽处树林之中相度地形,掘一地道,直抵新安城根;到城根后,再横通二穴,距离各三十丈,成功后速报我知。”廖立道:“元帅!若掘地道,从西面开工,似较山脚为易。”
孔明道:“将军有所不知,西面是我进军之路,系司马懿必防之地,若有疏虞,危险实甚;且前无遮蔽,不易动工,不如从邙山山脚,既有树林为之掩护,又非彼重防之区,较西面为安全也。”廖立方才心服,领了矿工,自去动作。孔明却又吩咐黄忠魏延李严各领五千人,日日叩关搦战,曹兵一出,交绥而退,曹兵不出,环城示威。
司马懿在新安城中,接到曹彰急报,孟津驿粮草,为马超所焚,前军缺粮,甚为忧虑。又见汉兵日日环城索战,想是孔明知道我缺粮,要来乘势攻击;吩咐众将,小心城守,一方请曹彰设法运粮前来,以安士心。
孔明令廖立叫那些矿工,白天乘着出兵,努力开掘,到了半夜,却又停工,因恐夜深人静,为敌所知,反生阻碍,果然神不知,鬼不觉,看看挖到新安城边,忽然挖出一块铁牌,上有文字,土花斑剥,工人呈与廖立,廖立转呈孔明。孔明教左右将土花洗尽,字迹显然,尽是大篆。孔明念去,好是几句铭词,上书:
新安城池高且深,重瞳于此抗秦兵,后四百年一书生,地雷殷殷轰此城。
孔明看铁牌上面,更无年月日,前后亦无姓名款识,读罢不觉大惊,想此牌系何人所作,能前知至数百年后?即时焚香告谢,敬谨收藏,迟过数目,廖立回来缴令。孔明大喜,命廖立将成都运来之火药二十万斤,地雷十个,小心安置城根之下,用竹管通着引线出外,将隧道塞住,如法布置,再来报知。
廖立去了,孔明即刻升帐,传黄忠听令,黄忠上前参见。孔明道:“明日午刻,决取新安,老将军可领弓弩手五千人,绕过北城,离城五里,虚作攻城之势,阵后遍布疑兵,俟曹兵麇集北城,必为地雷所轰;彼军必死力抢护缺口,老将军可饬弓弩手踏城而射,彼既无从立足,缺口自难抢护。”黄忠领兵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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