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土声音》第2章


“都不是,我们十个人现在在米禾桥上,土苏神跟我们说,如果我们十人放弃火忿神,改拜祭土苏神,他就会赐给我们长生,再也不用踏入这座米禾桥。”
“就斗吗跌!啥是米禾桥,啥是土苏,啥是火忿?你们几个人到底怎么了?”我怎么能让自己相信一群用着现代武器有汽车有弹药冲锋陷阵又怕死求活的人会去拜神,还口口声声见到神跟他们谈条件,而且这些人的师爷在我脑袋里说话,还不是在做梦。为啥能有这么离奇的幻听加疑似精神分裂的症状,我却中不了体彩呢?
“因为我们是逃兵。”都邮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沮丧,“全族都亡了,只剩下我们这十个人。”
“因为?这跟那些有啥因果关系?”是我思维跳跃了还是他跳跃?还是我的跳跃没能跟上他的跳跃?就算跳好歹给我个方向呗。
“火忿神和土苏神是我族信仰的羦狛教的两位神,火忿神代表着自由、抗争和拼搏,土苏神代表着坚守、折磨、隐忍。我们这支以火忿神为守护神。不过,在整个沃土大陆上信仰羦狛教的也不过只是相对弱势的几个族部,总领土不到二十分之一,拜祭土苏神的那些在连年的征战中已经消亡了,直到十年前,我们这支成了整个大路上唯一信仰羦狛教的族部。”
“等等,我来分析一下,如果你们也死了话,那啥沃土大陆上是不是就没信仰羦狛教的了?”
“是的。没有了。”
“哦,那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呵呵,神也是怕死的啊,如果没人信,神也就没了,时间一长,没人记得,没人在意,甚至没人会知道还有过那啥忿啊、苏啊的存在。“因为你们这十个人的存在,火神也没啥好紧张的。相对来说,土神估计自从没了人信他就一直抓狂到现在,你们当了逃兵就符合土神折磨隐忍的条件,于是就被他抓壮丁了,差不多就是这样。”
“我们不答应的话,在米禾桥上接受完审判,这个世界上信火忿神的人也没有了,那火忿神是不是也会跟着死了?”
巫师果然是巫师,这时候倒是不担心自己死不死,而是信奉的神死不死,老娘我一认活命二认爹妈三认钱,老公兴许都得排钞票后面。这些个人上次还怕死怕死的,现在嘎危机的状况下他竟然先想到神的安危,那啥啥教真是洗脑洗得彻底啊,“你问我看法嘛,我想啊,要不你就改拜那个土神,就是拜拜而已,又没要求你捐胳膊捐腿的。”
“信仰怎么就轻易能改的?”听都邮的语气有点儿质问的意思。
切,既然不容易改,你来问我干啥?还不是觉得能改?又不是叫我改,你冲我横有嘛用啊?人家信佛要吃斋,信道要修仙,信耶稣要做礼拜,信伊斯兰要天天从早到晚叫阿拉。就是换个神拜拜,没要求啥还倒给你好处就嘎不情愿的,“喂,喂,你别偷换概念好不好,就算你拜那个土神,还是信羦狛教吧,你们这最多属于同个屋檐下换张凳子坐坐,去年请关二爷当财神今年改请赵公明,昨天念南无阿弥陀佛今天念救苦救难观世音,连自家门都没出,你有啥还轻易不轻易的?”
“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不过人总要有点气节是不是?”
“那好,你就气节去吧,你们几个气节了,那火神也跟着就气节了,跟别人没关系,我他妈就是操闲心。”我管你呢,看看淘宝,想买的东西总价超过七千,银行卡里面只剩下七百不到,都没人替我操操心。老公就知道一个劲儿叫我节约,然后再把钱赔到股市里去,我都没说找个师爷给我想想办法,还管你啥长生不长生的?
“你有啥可生气的,又不是叫你改信。”
“也对哦。”继续翻淘宝,我的气也是从淘宝上转过去的,为嘛现在的东西就算降得很低了看起来还那么贵?太便宜的还不敢买,贵的还舍不得钞票。要是神佛能帮我解决银行卡没钱的问题,别说信了,每天拜三餐我都乐意。“都邮啊,仔细想想,其实你们没选择余地,说来说去就那么一条道,你还有啥可犹豫的?”
“嗯?”
“如果你信仰啥火神,你就应该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包括献出生命等等一切你们能做到的事情吧,对不?”我打算一点点儿把都邮往坑里带,跳不跳进去就看他自己作的孽了。
“对!”
“那么好,为了火神能永远活下去,你们就答应土啥神的要求,拜他,只要你们十个人活着,火神就活着,土神只是让你们拜,又没要求非得只能信一个,更何况信一个就等于信两个,羦狛教存在这两个神就都在,你们只是做点儿小小的牺牲。”牺牲?他们好像没啥牺牲,“不对,你们还赚了,从古到今多少人想长生不老啊,你们说得就得,死不了,还不用上那啥桥。既然只剩你们十人了,整个羦狛教的存亡还不就落到你们手上了,神让你们决定神自己的命,你还有啥选择的?”
“这么听起来是不错,但是我们毕竟是人,不是神,我们有私心也有立场……”不知道都邮到底想为自己辩解个啥,所谓的不变节多少是为了死撑着面子?俗话说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要么死,死了也无所谓面子;要么活,活着就没了面子;两个选择都没面子,选活着,还能白赚十条命,有啥难决定的?“你自己想……哎?那条围巾才,还包邮?没空搭理你了,抢拍先……”
“上次信了你,我们十个人都得救了,可三个月后,我们又再次面临生死的选择,你到底是吉星还是瘟神?”
“三个月?我这就一晚上啊?算了,算了,不都告诉你了嘛,老娘我没信仰,不过奉劝你一句,贪小便宜吃大亏!”我想不出还有啥可好说的,人要是进了死胡同,不撞到墙是不会想回头的。
“你是说我们,还是说你要买的东西?”都邮明显要岔开话题的意思,我也懒得跟他缠下去,“你们公投算了,反正坏人总要有人当的。我亏只亏二十多块钱,你们亏就得亏一辈子。”
之后两星期都没听到啥怪异的声音,偶尔的耳鸣只是睡得太晚或睡得太多的副产品。大半夜突然兴致勃勃开始刷碗,一边刷一边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望望窗外,大阴天,没月亮也没星星,自言自语说了句,“中国人最恨叛徒。”
第三次.两面
一:沃土上,沃主侧 第三次.两面
“啊,二百多年不见,你竟然还在啊!”都邮的声音让我惊讶,说的话更不可思议,两百年?两百年不见是啥滋味?
“没啊,我这才两个星期,你现在怎么样?现在还拜土神呢?有没有改信耶稣啊?”我半开玩笑,手里继续刷碗,只当是没事儿聊天。
“耶稣是谁?我啊,还是信羦狛教,不过只剩我们七个人信了。”都邮没详说,我觉得他多少有点不想提起的意思,“过了二百年,我以为再也联系不上你了。”
“哪有,哪有,我这边时间过得慢,你们那边的人一般能活多大?”生物这东西永远不要小瞧它的生命潜力,大冬天被蚊子叮的事儿我又不是没遇到过,万一那啥沃土上的人一活就是个千年王八,永生也就不算啥了,我上次还真就没考虑到这点。
“一般四十岁左右,少有能活到六十的,很多二十多岁就战死了。”都邮叹了口气,“虽然过了二百多年,但没一年是安稳,一直在打仗,三十年前整个沃土才被重新统一,沃主继承了两代又被推翻了,现在倒是不会像以前那么苦,可人心都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乱了。”都邮语气很沉重。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活了二十七年,别说打仗了,打架见到的次数都不多,小学时候接受的爱国主义教育到现在也就剩几个零星的片段,多数都是烈士们如何如何为祖国抛头颅洒热血,印象最深的不是啥淮海战役、辽沈战役,而是指头里插跟烟凝视远方的鲁迅先生。枪子儿崩来崩去都是电视里看看的,头脑里血染沙场的场面都太过艺术化了,血腥的镜头一个按键就转了台。整片土地上打了二百多年的战争,真是想象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要打?一个人也就活四十年的话,二百多年啊,什么事情说不清搞不定呢?
“我们七个人现在是领属雇佣兵。”都邮声音中带着点儿庆幸的味道,听得我感觉酸酸的,“雇佣兵我大约知道,什么是领属?”
“直接受雇于沃主的。说来话长,五十多年前我们协助了个小族主,他靠拉拢、和亲、吞并、侵略等等手段用了十多年统一了整个沃土。我们七个人只是在他手下做一些暗杀的工作,统一沃土后,我们的工作主要还是暗杀,没什么兵权也不参与政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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