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只妖怪》第15章

“喵哇！”
落地的猫妖发出凄厉的惨叫，血溅得到处都是，空气中一下子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狐妖见了，眯成线的双眼突然一瞪，红光大盛，咧着的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发出低沉的喉音，道：
“猫咪，你去对方那只小妖怪，这个人类交给我。”
痛得龇牙咧嘴的猫妖本就怒气腾腾，一听狐妖的话，马上扭头看向惨白着脸，紧贴着墙看他们的冯樊，紧接着，翻身，四肢着地，受伤的手压在地面上也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显然，他已经找到了发泄痛苦的对象。
突然被点名的冯樊，此刻几乎面无血色，连忙看向魏一臣，面露求救。
而其实魏一臣一听见狐妖的话，不用冯樊求救，早转身就要往这边赶。
可狐妖怎么可能让他如愿，拐杖一伸，挡住了他的去路。
“人类，先照顾好你自己吧……”狐妖笑笑，话尾都还在空中飘，身形就突然暴起，一蹬，窗沿直接崩了一角，沙石飞溅，拐杖转了个圈，往魏一臣敲去。
魏一臣警觉，脚下一顿，扭身用剑堪堪挡住。
而就在他以为狐妖要与他进行角力时，只听见“锵！”一声，狐妖抓住拐杖的手往下一拉，一把尖锐的剑从中抽出，斜斜一划，直逼其腹部！
魏一臣一惊，弯腰，脚下一蹬，堪堪避开，同时桃木剑往上一挑，划向他门面！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噗！”，狐妖的礼帽被割破了一个大口子，“啪！”的一声，被挑翻在地。
这一攻一防，皆是在瞬间完成。
屏息看着的冯樊几乎就要叫好。
“喵吼！”
只可惜，猫妖不会让他安心“观赛”。
“呃……那个，你我往日无冤，今日无仇的，用不着拼命吧。”冯樊捂住刚被自己划伤的，隐隐作疼的伤口，假笑。
猫妖却似没听见似的，双眼泛着凶光，喉咙发出嘶哑的，呼噜呼噜的喉音。
另一边厢，正与狐妖你来我往的魏一臣终于看不过，喊：
“妖怪，赶快解决她！”
面无血色的冯樊听了，几乎要破口大骂：
他妈的，这是你说解决就解决的吗？！
然而虽然心里如此叫嚣，冯樊最终还是认命把两手抬起，闭上眼，死死拧着眉，努力回忆上次直接冒出的感觉。
就在他回想得额头都冒出斗大的汗珠时，锵的一下，如尖刀似的指甲，终于从其手指上冒出。
“哈……哈……呼……”
单单如此，就足以让他有种虚脱的感觉了。
而猫妖见了，也是一愕，眼中凶光弱了弱，但很快，就又红光大盛，龇牙，没等冯樊反应过来，后腿一跃，直扑其门面！
首次这样正面面对一只凶恶的妖怪，同样作为妖怪的冯樊，差点没尖叫跑开，但刚侧身跑一步，刚刚还跟狐妖战在一起的魏一臣，突然转过头来，目光与之相对。
……如果你跑就死定了！
明明对方没有说话，但冯樊就在那一瞬间读懂了魏一臣眼里的信息。
冯樊脸上如坏死的肌肉剧烈抖了抖，终于痛苦停住步伐，扭身面对扑过来的猫妖。
如果说魏一臣和狐妖之间的打斗还能用章法描述一下的话，冯樊和猫妖的打斗就……只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
猫妖本就是发起狠来就不管不顾的主，而一直是乖宝宝，就嘴巴毒了点的冯樊，则完全不懂得什么叫避实就虚，什么叫敌进我退，人家上来一爪子，他也回以一爪子，人家上来一脚，他也回以一脚。
往往，爪子与爪子相触，脚与脚相触，同时弹开，两败俱伤。
“喵哇！”
“哇啊！”
“喵吼！”
“啊啊！”
……惨叫不绝于耳，鲜血飞溅，战况惨烈，简直只听着都觉得痛！
让一边缠斗的人类和妖怪为之侧目，几乎感觉自己这边在玩家家似的。
“啪嗒！”一声重响，猫妖摔倒在地，滚了一身灰。
而冯樊也不怎么好过，被猫妖一爪子掴倒在墙角，差点没吐血。
“呼噜……”艰难爬起来的猫妖终于怒了，“啪！”一声，又不知从哪抽出了长鞭。
脑袋被摔得迷迷糊糊的冯樊，一见鞭子，瞬间清醒，大叫：
“喂，魏一臣，有没有多余的武器啊！”
也就这时，他才发现，全场就他没个称手的武器。
全身不少地方被割伤，气息也有点不稳的魏一臣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暗叫不好，正想说什么，却突然被狐妖扫过来的腿打断，只见狐妖带着危险的笑，眼中带着疯狂，叫：
“猫咪，杀了那小妖怪！”
“喵吼！”猫咪倍受鼓舞，鞭子转了几个圈，甩出！
鞭子在空中刮起一阵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冯樊袭去！
冯樊一个不妨，直接把缠住，一些刚停了流血的伤口瞬间崩裂，让冯樊惨叫一声。
魏一臣听了，扭身就要往这边救援。
可未等他跑几步，狐妖就窜到了跟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因此，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冯樊把猫妖扯到其跟前，张嘴就是一咬！
“啊！”
虽然冯樊机警，避过了被咬断脖子的危险，可猫妖的尖牙还是刺进了他的肩膀出，鲜血溅出。
猫妖似乎终于感觉到报复的快感，也不一下离开再咬，而是吸他的血。
也不知是否由于冯樊刚吞了那个珠子，血液特别美味，猫妖竟一下子舍不得离开，眼睛更是半眯起来，似十分享受。
发现这一点的冯樊心里怒火腾的冒起：他妈的，这猫妖到底是吸血鬼还是妖怪，还真吸上了！
而且，难道只有你才有尖牙吗？！
如此想着，冯樊低头看着猫妖也近在眼前的猫妖的肩膀，张嘴同样一咬！
猫妖的血一下子涌进嘴里，血腥味充满了鼻腔。
也不知是否受此刺激，冯樊竟有了“要更深入，更深入！”的想法。
而身体，也仿佛响应他的要求，牙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长，变尖……
“喵哇！”
本来以为一只牙齿平整的小妖怪咬自己，最多也就损点皮，少点血，因而不以为然的猫妖，发现肩膀一痛，接着感觉身体仿佛有什么流失，不禁痛叫出声。
下一秒，猫妖鞭子一甩！
冯樊被瞬间甩出，而没来得及松开的嘴，嘶啦一下生生咬下猫妖一块肉！
“喵！”猫妖尖叫一声，甩出去的力度更多。
“嘭！”一声，冯樊直接摔在墙上，顿了顿，才滑下来。
“呸呸！”满嘴毛的冯樊，来不及爬起来，先犯恶心的吐掉嘴里的碎肉和猫毛。
“喵呜……”捂住肩膀的痛得要命的猫妖后退一步。
“……会进化妖怪？”狐妖见了，有点惊异地喃喃。
因此也注意到这边情况的魏一臣，才发现，自家妖怪的嘴巴处，竟然有两颗尖锐带血的牙齿扣在嘴唇外。
当然，他也知道，此时明明吐东西都差点磕到自己舌头，却不收起来，反而龇牙咧嘴的，不是说他还想再来一口，而是……怕是不懂得收回去。
而另一边厢，在第二次吐出猫毛不顺畅时，冯樊终于发现自己莫名在外“虎牙”……
靠，这牙齿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但很快，他又心里一喜，转头看猫妖，果然发现猫妖一时不敢冲上来，马上作出张牙舞爪之态，往前一步。
猫妖一惊，后退一步。
一边的狐妖沉吟了一会，眼睛突然一瞪，本来冲向魏一臣的脚步突然一扭，直奔冯樊而去！
显然，此刻解决掉这个不定因素，是明智之举。
魏一臣一怔，瞬间反应过来，马上也扭身跟上。
眼看锐利的剑尖就要刺向他额间，冯樊却还没反应过来。
魏一臣顾不得，手腕用力，桃木剑混着某种奇异的旋转，一甩！
只见漆黑的桃木剑撞上了利剑，却没有马上弹开，而是缠了上去，直接把剑缠偏了方向。
而此时冯樊也反应了过来，爪子一挥，狐妖利剑脱手，两剑同时被打偏，撞在墙上，发出哐当脆响。
狐妖见一击不成，改而亲自冲上去。
但魏一臣已经赶到，长腿一伸，对着狐妖拦腰一扫！
狐妖一个不妨，直接被扫到在地，滑了一段距离，有点狼狈。
猫妖尖叫，马上冲上去扶。
而冯樊也赶紧拽住魏一臣的衣服。
至此，两方对峙。
仿佛终于打累了，又仿佛正在积蓄最后一击的力量，双方减缓喘息，目光相对。
静默，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弥漫。
可气氛，却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紧张。
冯樊拽住魏一臣衣服的手，紧了紧。
弦已经绷紧，发出嗡嗡的响声。
只需要一个小动作，箭便可离弦！
“叮……”突然，远处某个学校的钟楼，发出响声。
一线阳光，从被破坏得不成形的窗户，射了进来。
漆黑仿佛一下子被驱赶得毫无退路，天边一下子变得亮堂。
狐妖侧脸看了看窗外，咧嘴，道：
“眼珠子暂时放在你们那……”
话落，不等他们回应，站起来，轻巧跳上窗沿，跳了下去。
伤痕累累的猫妖赶紧跟上，但在临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