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愿嫁:江山为聘 作者:黑夜北极星》第6章


沙场兵,莫当京都将’,所以在这里向将军您讨个情,看在我们这一帮兄弟杀敌无数的功劳上,莫让我们死在着纸醉金迷的京都里,要死也让我们死在战场上!”
空气有一阵子的凝固,直到脸上的帕子已经完全没有了热气,杜衡才站起身来,走到洗脸架前,将一双筋骨分明的手浸入到温热的水中,“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倒好,踩着这万人的血骨,眼看就要名列将位了,如今却来求我这个已经管不着你们的将军来作甚?李军,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啊?”
随着这一句扬高的音调,杜衡狠狠地将手中的毛巾扔进了面前的水盆中,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半边身子。李军没有说话,只是更加伏低了身子。
“好好,你们一个个地全不是贪慕名利之辈,可是这平定月氏的功劳总要有人担着吧,你们不稀罕着劳什子的功劳,但这是我一个人担得起来的吗?”
空气更加僵硬了,外面的天色隐隐地泛起了白,远处传来了嘶哑的啼叫,杜衡终究是平息了怒气,“叫人过来收拾一下,你自己去京郊的别院,少则三天,多着半月,会给你们安排好的。”说完,也没有在看匍匐在地上的身影一眼,退看房门走了出去。
直到再也听不见一点脚步声,跪在地上的人才抬起头来,朝着杜衡离开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兄弟们对不起您!”
杜府的大门早已打开,外面已经预备好了一辆马车,杜老爷正站在门口,一只手置于身后,一只手上拎着一只小巧的茶壶。看见走过来的杜衡,点了点头,没有在讲究什么虚礼,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父亲。”杜衡轻轻出声,眼神落在杜如海拎着茶壶的那只右手上,记忆中有力的手掌,如今就着着暗淡的天色,显出几分形销立骨来。
“何事?”杜老爷睁开半眯着的眼,昏暗的天色里也不知怎的看见了杜衡落在自己右手上的视线,将手中拎着的小茶壶晃了晃,“也不知最近是怎么回事,老是容易瞌睡,走神,就买了些提神的药材,本来想装在锦袋里,随身带着,但效果不甚明显,后来干脆买了个别致的小物件,拎在手上,随时闻一闻,效果更佳。”
杜衡眼眶一热,低下头,声音嘶哑,“这次回来,孩儿见父亲瘦了许多。”
“人老了,清减一点是自然的,总不能像吏部的张大人一样,年近五十,人是愈发地胖了,一身的油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说完,提起手中的茶壶吸了一口气,哈哈地笑出了声。
杜衡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老爹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变,明明是个正正经经的学士,却老是为了哄自己开心,编一些不冷不热的笑话,在这还残留了三分冷气的春天早晨里,能活活将人冻伤。谁不知道,那吏部的张大人胖,是因为贪吃,刚好又有一个出了名的会做菜的夫人?
等到马车赶到内宫的门前时,天色已经大亮,也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杜衡已经看到了那琉璃装饰的宫墙。两父子很有默契地停止了谈话,下了车,只见红漆的大门外已经有多位身穿官服的大臣在候着了,杜老爷刚一下车就被几位同僚围住。
“这就是令侄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杜衡虚与委蛇地同几位上前与自己打招呼的官员寒暄了几句,就听见一个清瘦,下巴上留有长须的中年男子道:“陛下已经接连半个月误了早朝的时辰,好不容易上了早朝,却让那个叫灵官的伶人来,不过是后宫之中的玩物而已,竟敢对朝廷大事指手画脚,偏偏陛下不怪罪,反而处处听之任之,真真是,祸水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自家老爹未作半点评价,只是低低地叹了一声。杜衡心下一惊,看来皇宫这趟水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得多。
众人又在外面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有那管事的太监开了门,拿着那浮尘,轻轻一扫,眼神在门外等候了多时,已经面带焦急的众官员中一扫,尖着嗓子喊道,:“早朝???觐见???”
杜衡排在人群的末尾,自家老爹在中间,跟随者看似整齐有序,却又感觉在压抑着什么的队伍,朝议事的大殿走去。 
、第八章 入朝2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并没有一个人说话,却有不少官员涨红了一张脸,愤愤地等着我龙椅上多出来的那个人。杜衡位列将军,按例官居五品,所以站在朝堂的最后,伏低了身子,仿佛对眼前之事漠不关心。
十二道珠帘垂下,遮挡了坐上人的脸色,一身黄色龙袍遮挡了被酒色掏空的躯体,他随意的躺靠在椅背上,怀里依靠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华衣男子,修得极细极弯的眉,眼睛圆而亮,身形单薄,分明是一个尚未张开的十三四岁男孩,此刻柔弱无骨的靠在龙袍男人身上,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搭在男肩人上,不时偷看一眼朝堂上的众位大臣,然后凑过粉红的樱唇,在男子耳边低语,引发坐上男人低低的笑声。偌大的殿内,只听见男人的低笑声和珠帘清脆的撞击声。
“陛下,臣有本奏。”终于有一位年过花甲的大臣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
坐上的人从珠帘里投来一道目光,口气冷淡而疲惫,“刘爱卿有何事?”语气中隐含不耐。
“陛下,如今康河水患,百姓流离,黎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陛下您居然为区区一个伶人伐山修建行宫,至我黎民百姓不顾,老臣斗胆,请陛下下令处死灵官!”头发花白的老臣重重地跪在青石的地板上,头微低,脖颈和背脊却僵硬如铁。
“请陛下下令!”马上便陆续有人跪了下去,堪堪是一半。
半晌,无人答话。突然,空气中传来一声嗤笑,只见那男孩从男人的怀里站起,掸了掸衣角,随手把玩起腰带上的一件配饰,“刘大人,请恕灵官斗胆,单日陛下为灵官修建灵宫时,康河并未发生水患,如今行宫将近大成,现在只因刘大人一句话,让行宫就此废弃,这不是更加劳民伤财吗?”
“你是何等身份,竟敢在朝堂之上口出狂言!”老臣忍不住激动地站起身来,直指男孩。
“陛下,灵官,灵官???”男孩一改脸上的骄纵之色,转身投入身后人的怀抱,一双大眼里满满的都是泪水,“灵官只是,只是说了自己的想法罢了,刘大人就如此贬低灵官???”
“好了,好了。”皇帝轻轻拍了拍怀里男孩的背,“刘大人,朕记得您今年已经年逾古稀了吧?”
“是,臣今年七十有二。”老人激动地跪了下去,陛下还能记得自己的年纪,实在是为人臣子的一大幸事。
额头的珠帘轻晃,男人冰冷无情的声音回荡在殿内,“既然刘大人年事已高,朕就准许你早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大手一挥,就有两名小太监上前,扶起颤抖不已的刘大人,半拖着往殿外退去。
“陛下,陛下???”刘大人颤抖着的呼喊愈来愈远,青石地板上跪下的人还未站起,座上的男人神色不明。
“请陛下三思。”杜如海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弯下腰,“刘大人是三朝元老,是我雾国的忠臣???”
“好了,既是年纪大了,自当退位让贤,好让我雾国更有才识之人入得朝堂!此事不必再议,朕意已决!”说着,将怀中的人推开到一边,朗声到:“今日,杜将军可曾觐见?”
“臣杜衡叩见陛下!”杜衡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走到金銮之下,单膝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身后杜老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退到众臣之中。
“这位就是杜将军吗?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也是一位翩翩少儿郎呢!”灵官侍立在一旁,纤细的身子,稍稍将腰扭出一个弧度,无辜生出七分媚意。
杜衡没有出声,默默地承受着上位人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静静地等待着坐上的人开口。
“杜爱卿此次立了大功,可要什么封赏?”大殿之上,皇帝的声音带了些意味不明。手紧紧地抓住龙椅,保养白皙的手背,也经不起岁月,褶皱的皮下根根青筋暴起。
“臣只有一个请求,请皇上赐跟随我进京的部下,衣锦还乡。”说完,杜衡深深地埋下了头,他知道此次自己无论如何也离开不了京都了,与其做无谓的挣扎,还不如替兄弟们挣个机会。
杜衡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响起了悉悉索索的议论声,这封赏之事历来求的都是自己能够加官进爵,第一次听到为别人求,求的还是明升暗贬的“衣锦还乡”,说的好听是这样,其实不过是人家皇帝老子看不上你,让你滚回老家罢了。这杜衡如此做派,莫非是想独自一人霸占功劳?
金銮殿上,少年的背脊坚硬如山,跪在满朝的风雨之中。
龙椅上的人沉默着,似乎在思考,那个妖媚的少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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