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忆凉辰》第159章


一起担着了。
苏锦凉对宇文沂煊阴差阳错当上皇帝的事情也略略有所耳闻,猜想其中必然有许多隐情,只是自己究根是他国之人,左右不好探究太多,且这丧父之痛亦不宜言及,她便装成个马虎眼,什么都不说地同他照旧哈哈。
宇文沂煊又何尝不知道苏锦凉那几档子破事呢?同样也只是装个糊涂,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苏锦凉这么久时日到底还是看真切了宇文对于夏之的一颗真心,他是不计较一切地对她好,就算已身居顶权仍旧如往昔少年一般地待她,经常穿着便服、有时连龙袍都忘记换下就朝这卫府大院奔过来了,在庭中就远远地喊着“夏之!于夏之!”
卫府的家仆们都如打游击战一般随时准备扑倒,里外整日驻扎了国家一级保镖,苏锦凉感叹,这卫府都快成皇帝行宫了。
她偶尔想起同为皇帝的那个人,心里还是会有些黯然的。
卫府这两月来的事情实在太多,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的,卫灼然要好难得才会有同苏锦凉独处的机会,每到夜深露重,便觉金风玉露难相逢,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一日,阳光晴好,柔风暖和,味道在空气里漾开极有春天的气息,猫儿蜷在花丛里也叫了两叫。
卫灼然难得今日无事,一大早弄了个英俊潇洒、倾倒众生的造型去敲苏小姐的门,可能那冥冥中感脚实在太浓重,照晚端了一篮清香的橘子送来她房里,却只见得睡眼惺忪的于夏之,不禁奇道:“一大早的,怎么两人都不见了?”
于夏之揉揉眼睛:“不知道,好像是去春游了吧。”
卫灼然打小就游走于天下少女,虏获一众芳心而游刃有余,对付苏锦凉此等纯情小妹自然不在话下,那举手投足间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的气质,那上至发带中至腰带下至鞋带都精心搭配过的俊朗,还有那天生一副好皮相连多了道伤痕都只能更帅不可能毁容的脸,苏小妹难得地瞎了一回狗眼。
她在画仙桥前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轻摸着他的脸,皱眉道:“怎么夏之出手了都还是有印子呢,要多久才能完全消掉呀?”
卫灼然淡笑,凝着她的眼:“怕成亲那日丢脸?”
苏锦凉瞪着他:“要不要脸啊你!”
她又细心地瞧了瞧那道淡去许多的伤痕,突然微微红了面,自言自语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看的……”
卫灼然不厚道地笑了,那唇线勾得……极度地不怀好意。苏锦凉反应过来顿时心中焦躁,甩手就说“走啦走啦,玩了一天,累死人了!回去了……”
卫灼然拉住她,仍旧深深凝着她的眼:“锦凉,明日……你就要走了……”
那目光太勾魂了,苏锦凉很自觉地低了头,轻轻嗯了一声。
卫灼然见她如此被动,只好自己上前一步,肩膀轻轻挨到了她低垂的脑袋,那话语像是小心翼翼,连大气也不敢有,低声道:“下次再见……就要七日后了……”
苏锦凉干脆不说话了,将头埋得更低。
他的语气有一点急,像在解释什么:“沂渲要认你做妹妹是我的意思,也不是因为其他,爹很喜欢你,大家都是,你别多心……只是我希望,你嫁给我,就要风风光光的。”
苏锦凉轻声应了句“我知道”,就是死活不抬头。
“你不愿去宫里也无事,形式罢了,住在别院也可以的,夏之还能陪你,你觉得……怎样好?”
他轻轻地问她,她便轻轻地答,流水画桥,能听见潺潺脉脉的水声,她的心也随着一起柔软地流淌。
卫府里的大红灯笼,喜绸已渐渐挂起许多了,每一处都看得出要大喜热闹的景象。
他们立在这画仙桥前,静好无言。
从远处看,站成这样近的姿态很像是一种娇羞的依偎,旁人都退散得干干净净。
“锦凉……”他呼吸有些不平,像是想问她什么紧要的话。
“恩?”她终于抬起头,颊上是淡淡的红。
“大少爷……”
只能说卫灼然近日实在人品不佳。
他瞟了一眼立在对面,神色窘迫又焦急的祁连,心里缓缓地憋下了那口气,算了!看今日成就也有你往日功劳的份上,不发火!
卫灼然不动声色地挑了眉,波澜不惊道:“又怎么了?”
苏锦凉对卫灼然这个又字是颇有感悟的,祁连作为侍卫可谓忠心至至,从来寸步不离,可自卫灼然开始谈恋爱起,他便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嫌弃,卫灼然对他能避则避,只要他不死缠烂打,绝对不带着!好不容易上次去东齐,以离家太久,在家保护二小姐三少爷为由,将拖油瓶甩干净了,结果就出了破相那等大事。
从此,祁连就再也不会离卫灼然十步之遥了,吃饭就跟旁边站着,走路就在后边跟着,恋爱就在隐蔽处看着,有必要时出来一起谈着,还可以扮演红娘月老程咬金第三者等多功能角色。
苏锦凉于是也很气定神闲地看着他,想看他今日唱的是哪一出。
从古至今,王子公主在即将快要相爱时,总会有那么一个风/骚的巫婆出来棒打鸳鸯。
只见祁连站在那儿,嗫嚅着吞吞吐吐才道了出来:“少爷……那个……那个来了,属下没拦住……她说一定要见您。”
“哪个?”卫灼然不耐。
祁连努力瞪了瞪眼睛,那个啊!很巧妙地使了一个暗号。
卫灼然也努力瞪了瞪,哪个啊!你怎么每次暗号都一样!
苏锦凉也跟着瞪了瞪,到底哪个啊,怎么好像每次这表情都差不了多少啊……
祁连不死心,又瞪了瞪,就是那个啊!
卫灼然怒了,喝他:“有话快说!”
祁连猛地一下就软了,扎下头去,一股脑飞快流利地报了出来:“禀告少爷,独孤小姐来了,说一定要见您,属下死活没拦住,她这会正往这边杀过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忙着拍片子,更新得有点慢。。抱歉了,会努力补上的。。
放心。。巫婆什么的。。只有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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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98、人生自是有情痴(二) 。。。
隔太远了,桥上那两人说的话连一个字也听不上。这种时候,又能说什么呢……苏锦凉趴在长廊的扶栏上,微叹口气,将视线转向了别处。
心情有异,就算相同景色也能瞧出异端来,此刻看卫府这蔽日绿荫,竟觉出些萧索憔悴,这才想起一年转逝,又近年关了。
好快,不知不觉来这世界已经两年多了,自己现在……竟然要嫁人了……苏锦凉像被这可怕的念头猛地吓住了,就要嫁人了?
她怔怔地转头去看桥上立着的,她要嫁的人。
“灼然!”
闻见一声急唤,清丽娇柔,隔着掩映的绯花,还能瞧见独孤宛菡凄楚的神色。
她似是不能相信一般紧紧拽着他的一截袖摆,卫灼然僵持不过,最后只得叹口气,回转过身,又低头歉道了句什么,那独孤宛菡面上一滞,凄楚竟更胜当前,簌簌落下泪来,半晌,怔怔把手松开了。
这世上总有些事叫人伤心刻骨却又无可奈何,有一件便是你深深爱着的人心里却念着别人,而那个人再好再温柔,对着你时,却总是无情的。
苏锦凉想到什么,微微有些迷惘,清亮的眸子也像失去了焦点,只傻愣愣地瞧着一旷浅草。
长廊里突然响起衣料簌簌的声音,苏锦凉刚回头就见着一袭碧色衣衫匆匆行过来。
“帕子。”她声音低而急,像怕被人听见看见,只死死埋着头。
苏锦凉怔了怔,忙满身地摸帕子。
“快……”独孤宛菡连声音都哽咽了,伸出纤白玉手,急不可待地催促,似下一刻就要仓惶地哭出声来。
苏锦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可能带帕子呢……连忙小声吐道:“对不起……我没有。”
独孤宛菡眼泪霎时就落了下来,太狼狈了……今日匆匆行来,心失魂落魄,不知被丢去了什么地方。他退亲的文书递了一年,她只装作毫不知情不闻不问,连爹都骂她恬不知耻,败了将军府的颜面,她还是不愿,不愿回应他只字片语。
她知道,打小那些小姐们就爱往他身边靠,打扮得动人夺目好叫他多看一眼。那么多女人,他动了心也是常情,但不管怎样,最好的情谊他总是留给她的,他待她,总是特别的,这次也会是一样。他兴许只是被哪个女人迷乱了心眼,等劲头过了,他还是会惦着她的好的。
可她未曾料到他今日决绝与绝情,无端叫卫府下人看去了笑话。独孤宛菡抬起头,一双明艳动人的杏仁眼已红肿得不像样子,她瞧见苏锦凉,神色由怔疑至追思再至了悟那一刻的泠泠。
她退后一步,与苏锦凉拉开了些距离,挑起下巴冷目看着她:“是你?”
苏锦凉刚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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