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能强雨》第23章


想她如果想说什么,大可以说了。谁知站了半天,她一字不提。
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箫能竟然抓住我的手臂,又问我的名字。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揶揄她是花痴。她认出我是鸿门的阮儿,十分失望。箫能好像不太喜欢伎子,也是,伎子,除了以色事人,除了被人消遣,有几人会被真心喜欢呢。可她这样,我真的很不开心,所以,我抢走了她那盏莲花灯下的玉莲花。
第六次看到她,竟是在鸿门。我其实觉得,箫能不是个会主动逛青楼的女人。可她那天居然来了,身边还有个姿色一流的男人。看身高,就知不是上元节遇到的那个。她身边为何总是换不一样的男人,真花心,讨厌。
我心里不舒服,于是就讽了她两句。她也不是省油的灯,拿话噎我。后来,后来她居然说是来看苑彦的。苑彦苑彦,有什么好,他哪样比我强啊,只不过总是端着阳春白雪的样子而已。我心里有点酸,不再理她。她也不理我,径直和那个据说是护军参领的男人一起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真想拿臭鸡蛋扔她,死桃花眼,臭花心女人。
第七次,哎,第七次。
就是昨晚。我正在见客,小厮居然说箫能想见我。她为什么又来了,她为什么要见我啊?见就见吧,我想我一定要多榨她一点银子。
没想到,昨天是她的生辰,她是特意和她的朋友一起来听我唱曲的。而我被前一批客人灌了两壶胭脂醉,嗓子有点不舒服。 箫能,她居然听出来了,还问我是不是不舒服。谁要她的关心啊,真是。可是真奇怪,听了她那话,我心里居然有种甜甜的感觉,我想我是酒喝多了。
既然她生辰,我理所应当要给她拜寿。我给她拂了个礼,她居然递给我一张银票。说句好话就给银子,她真是能败家。既然给了,算了,我还是拿着吧。
我唱了几支曲子,没想到那首《枉凝眉》,竟然把她身边的一个小男儿给听哭了。那个男人,她自称是弟弟。骗鬼啊,弟弟怎会不同姓呢,长的一点也不像。那个叫福音的,好像就是上次上元节和她一起的男人。她给福音擦了眼泪。哎,她为什么要帮男人擦眼泪,真看不惯。
箫能问我有没有新曲子,我是写了首新的,不过名字都还没取,我觉得还需要再斟酌一下。她见我踌躇,居然以为我是想要银子。太看不起人了,有钱了不起吗?小爷我的银子,不要太多。
好在她身边还有个明事理的。那个叫赤朱的男人,倒是磊落。他们关系不一般吧,上次来鸿门也是他两一起。一个正经男人,总来青楼,有点奇怪。不过赤朱既然是个护军参领,想必是不那么在乎世俗眼光的人。
赤朱那人,真的不错。和我一起唱曲,一点也不扭捏。箫能他们挺能折腾,最后竟然全喝醉了。
箫能是最后一个醉的,她拉着我,说了一大堆话。她,她竟然说喜欢在残荷边遇到的我,她说她很想找到我,又不知该从何找起。她说她现在看到穿白衣的年轻男子,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就因为那天我穿的是白衣。她说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天第一眼看到我,就丢了魂。她说,她想知道我的名字。她说她会等我的,她今生非我不娶。她说她会对我好,只对我一人好……真是的,干嘛要拉着我的手,对我说这么羞人的话啊。干嘛要喜欢我啊。
我想挣脱,可她的力气好大。她把我的手腕都捏红了,说什么绝不放手。算了,喝醉了,由她去吧。她总算睡着了,我抽出手,把众人都安顿好。然后,坐在她的身边,发呆。
她醒了的时候,问我有没有失礼的地方,然后还向我道歉。她喜欢的,只是残荷边遇到的那个我吧,那个像白莲花一样的我。如果她知道我其实是个伎子,她说过的那些话,都不会算数了吧。
头真痛啊,从昨夜她离开,到现在天已大亮,我在床上辗转了好久,一直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她,全是每次遇到她时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我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我犯傻了吗?
不想了,如果再遇到箫能,我就告诉她,我叫阮雨,我就是阮儿。七次,相见不相识,箫能,你真是个笨蛋。
28
28、如梦一场 。。。
那夜逆拥连着说了我十几次混蛋,飞檐走壁,飘然而去。
我回到房内,无法入睡。展开白衣公子的画像,心中惆怅。我的生命中,其实一直渴望遇到那样一个人,他清雅而温暖,和煦若四月暖风,高洁若七月白莲。他可与我默默相对,亦能与我琴瑟和鸣。他愿与我相伴白首,不离不弃。我想那终究只是一场奢望,如我爹那般出色的男人,最终也弃我娘而去,我又有什么理由相信这世上的美满能够天长地久。所以我宁可视这世间大多数男子为土中黄泥,我宁可一人茕茕,只影相伴。
只是那一天的残荷边,他回首看我的那一刻,我方觉人生难得今已得。相守难,相遇不易,这世上真的有那样一个他,让我遇见,我的心中,只余庆幸。只是一切如梦,他的出现,若昙花一现,浮云一掠。我揣测过他的身份,若他是大家公子,早该成名,而我未曾有过耳闻。若他是云游的隐士,我与他,相逢何期?
相遇过后,我曾去过曲院几次,无论是黄叶漫天,还是风雪满城,我都未曾再遇见他。我暗笑过自己的守株待兔,不过除了在原地等他,我别无他法。我想我该去曲院再多一些,那样,我会多一点机会再遇见他。而若再次重逢,我一定要知道,他是谁。有时想想真傻,那天我怎么会就那样轻易的让他走了,徒剩一天胜似一天的思念。


赤朱近日的应酬越发多起来,他来我府上的次数越来越少。终于有一天,他告诉我,三皇女逆悬请人向他提亲,而他已经回绝。
那天,赤朱微笑着看我,“蕖之,想有个好妻主,真难。”我看着他眼角的疲惫,回道,“阿朱,可不可以不要再执着。这么好的你,很多女人都很喜欢。”
赤朱正色,“蕖之,你呢,可以放弃吗?”我摇了摇头,赤朱一笑,笑容极淡。


我去曲院的次数越来越多,沐休我会整天的待在那里,而平日放衙后,没有应酬,我也会去待上一个时辰。我的异样,被我娘发现。她知道我喜欢上一个不知名的男子,没说什么。福音依旧在大门旁的耳房等我,他煲的汤,种类越来越多。


逆安帝二十年,三月二十七,那一天,我终于知道他叫阮雨,一切如梦一场。
那天,原本是逆拥的生辰。不曾经历,无法想象一个皇子的生辰,竟会如此人潮涌动。巳时我到达逆拥的逸然宫时,里面已经济济一堂,坐无虚席。院子里,毗邻的宫殿,已经辟做临时的待客场所。我想太女的生辰,至多不过如此。
逆拥坐在主座,一旁围坐了很多朝中大臣。曹尚斐在他的左右忙前忙后,苍白的脸上难得泛着笑意。锦上添花,当不差我一人。思及此,我将准备好的鸡血石印章送至礼品处,转身离开。
我走出逸然宫不到两步,逆拥身旁的一个近侍走了过来,轻道,“箫大人,殿下说了,他的生辰您可以不送一两银子,但今日宴席不结束,您不准离开。”
不准离开?逆拥真的太霸道,明明在人前,他都与我形同陌路,又何必强留。本欲离开,忆起那夜他曾说过多次等我,今日又是他的生辰。想了想,我坐在了隔壁的宫殿里。谈天说地,插科打诨,与相识的官员言笑,时间过得也快。
逆拥今日请了梨园的名伶来唱了几出戏,又让宫里的乐师演奏古曲。雅俗共堂,十分随意。晚膳的时候,我留意一看,三位皇女与三位皇子都来赴宴,与逆拥同席。各地藩王也都派人来朝贺,而宴席之上,全是五品以上官员,及代表一二品大员庆贺的嫡女。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合,以往我娘是从不会给皇女皇子送礼,我娘会赴的,只有女帝的生辰宴,而礼物,也只是寻常。若皇族的生辰宴席都是如此,那我娘这么多年,的确很难得。想想也是,我娘从来就说,做事秉公执法,做人无愧天地。其他的,当顺其自然。
我正恍神,耳畔传来琮琮琴声。轻灵悠扬,恬淡逍遥。这琴声,我只听一人能奏出这等意境。阮儿,他也来了?我四顾,临时搭建的戏台后,拉起了一道纱帘。隐约可见一人坐在帘后抚琴。本想再分辨,突觉有人在注视我。我抬眼看去,逆拥隔着几重席,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他扫了几眼,便转过头去,与一旁的太女交谈。
我收回目光,专心用席。觥筹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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