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第99章


到底是什么变了?她不知道,也好像不太愿意知道。
“屈儿。”将账本放入欧阳屈手中,“你会一直陪着姑姑对不对?”
年仅八岁的孩子,用似懂非懂的目光望着他世上唯一的亲人,坚定地点头。
浅浅地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包含了太多太多。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对她来说算是疯狂的念头,但,她就是想那么做。
曾经安于现状,不曾想过那些世人艳羡的事物。品若兰花香在骨吗?如今已看,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俗人罢了。
心,大了……
曾几何时,不知从何时起,她的心开始大了……
“姑姑。”欧阳屈摇摇沈宛的手,他指着账本的一处。“这是什么?”
“屈儿想知道?”这复杂的账本,岂是一个孩童能懂的。
“嗯!”欧阳屈点头。“屈儿要帮助姑姑,永远陪着姑姑!”
沈宛笑了起来,目光温柔。
门被敲了几声,然后沈夫人推门进入。
“屈儿,回房间把姑姑前几日给你的书拿来。”知道母亲应该是有事请和自己说,沈宛将欧阳屈支开。
小小的身子消失在门外。“宛儿,听徐掌事说,你要开‘一痕沙’的分店?”
“‘一痕沙’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我和你父亲一样,虽然不善经营,但是有些事情还是很明了的。若说是要开分店,‘一痕沙’很早之前就能开了,只是你一直无心而已。为何……”沈夫人欲言又止。“可是与那三位公子有关?”
“……”沈宛沉默。
“宛儿,你是我的女儿,你想什么为娘的都知道……”
“女儿心大了。”微微低头,她露出一个近似嘲讽的苦笑。她没有去细想心中这个念头的原因与将来有可能的结果,只是想跟着自己的心走罢了。
沈夫人看着静如秋叶、柔若桃夭的女儿。她要如何用这副柔弱的肩担起生命将要面对的一切?
“你还在我腹中时,我机缘巧合遇见了一位高僧,那位高僧的几句话让我不安了很久。”
“母亲,那只是鬼神之说而已。”沈宛握住母亲的手,安抚她。
“不。”沈夫人摇头。“高僧说,令嫒富贵之命,但却一生苦难。”
“你看,就说是鬼神之说吧。都说是富贵了,怎么还会一生苦难。”
“坠红尘,繁花落,天地玄黄,无奈是清秋。宛儿,你出生时,乌程的桃花开满了整整一个春。”
坠红尘,繁花落,天地玄黄,无奈是清秋……沈宛微微变了脸色。“父亲也和女儿说了这件事,他说女儿是桃夭呢。”
“可是,那年的桃花,也在一夜之间落尽了。”
那一季,繁花落尽……
作者有话要说:NND!我现在手头有5个考试要考!尤其是那个高级秘书资格证,要死了…………好烦啊!!! 
第五十九章
那一季,繁花落……
“一痕沙”的第一家分店设在苏州,那里和乌程仅仅只是隔了一个太湖。
带着欧阳屈和子筝来到苏州,她的生活依旧清闲缓慢,只是原本在乌程才有的静谧没有了。苏州自古就是一个繁华的地方。
“江南第一楼”的美名使“一痕沙”很快在苏州站稳的脚跟。
深秋已末将至初冬,寒冷的天气向来不是沈宛喜欢的。
今早,她收到了一份很特别的礼物。从京城而来,一块精美绝伦的龙型玉佩,背后刻着“一痕沙”三个字。
“是‘一痕沙?望远’,还是‘一痕沙’酒楼?”子筝摊头看了一眼,又转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想起了初遇时的惊艳,沈宛浅笑,将玉佩收紧怀里。这个男人……他是七月离开的,他匆匆而去,原是纯亲王隆禧疾,回京不到几日,纯亲王就病逝了。纯亲王隆禧为顺治帝的第七子,也是最小的儿子。隆禧十五岁被封为纯亲王,康熙十八年七月十五日病死,年仅二十岁,谥曰“靖”。
隆禧之死,康熙悲痛万分,辍朝三日。隆禧入葬前,康熙又亲临园寝奠酒举哀。帝王与兄弟之间的亲情吗?
故人留下来的故事中,多少兄弟为了一个皇位相残?而他,居然为了兄弟的去世伤心至此,他……
“往后,这块玉佩就是‘一痕沙’主人的信物。”
康熙二十年二月,皇太子胤礽就傅,以大学士张英、李光地为师。听说,皇上和已经仙逝的皇后鹣蝶情深。
三月,葬仁孝皇后、孝昭皇后于东陵昌瑞山陵。这是他的两位妻子,却都没有能够陪他很久。
七月,因平定三藩,他赐宴于瀛台。十一月,定远平寇大将军等率军入云南,吴世ё陨保页沟灼蕉āJ隆∫匀蕉ㄓ兔攀芎兀葜型狻<由咸侍蟆⒒侍蠡蘸牛箦〖咽衔箦岱庑⒄讶驶屎笾门レ锫皇衔箦萱赡抢衔蒎随晒缏奘衔隋冁晌馘0浞⒍髭痛妥谑摇⑼夥璺庠憬舛睿僖荩航谛ⅲ艄露溃锓浅I獠辉呦ど獬J悄辏滴醯圳绷パ哺в诔闪破湮扒骞俚谝弧薄?br />
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是听自其他人的口。
沉默地相忘,可是有些东西却好似愈发浓烈了。
这一年多,唯一有与她联系的是纳兰性德。平淡的书信来往,好似在斗文采一般,却也好像不是……
康熙二十一年,他斋戒于景山,为太皇太后祝寿。东巡谒陵,以皇太子胤礽随从。三月,他谒福陵、昭陵,驻跸盛京。谒永陵。由山道前往乌拉行围。望祭长白山。
他在享受他的天下,而她站在他永远望不到的角落。
是当时太任性了吗?没有仔细推想就涉了红尘。可是就好像偷偷下凡尝尽人世情爱滋味的仙子一般,覆水难收了。
台湾的问题一直都困扰着清廷。顺治年间,郑成功与清廷之间的零星对抗就一直持续着。到了康熙年间,不是朝廷忽视了台湾,而先是鳌拜,后是三藩,现今,真正轮到台湾了。
施琅曾是郑成功部下最为年少、知兵、善战的得力骁将。但是后因触怒了郑成功,导致两人失和,施父子三人被扣押。后来,施琅用计逃脱,郑成功即杀施父大宣及其弟施显。不久,施琅降清,与郑成功对抗,先任同安副将,继任同安总兵,康熙元年升任福建水师提督。
她从未有心留意过朝堂之上的事情,去了解这些只是因为教育欧阳屈得需要。
所以,当沈宛看到施琅时,她并不讶异,只是在思量,为何他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带他来“一痕沙”的是裕亲王福全。
吩咐下人好生招待这些人,沈宛并为现身相见。
“将这封信交给你家主子。”掏出怀中的一封信,福全若有所思地看了酒楼后面的深院一眼。
仔细地浏览了信中的内容,沈宛将信纸递到烛台之上,静静地看着它被焚毁。这是他除了玉佩之外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一痕沙”与朝廷,她从未想过……
“姑姑。”欧阳屈放下手中的《论语》,十一岁的他,疑惑地看着沈宛同样疑惑的表情。他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靠近她。记忆中,他从未见她的脸上出现像今天这样的表情。她在疑惑,而且……失望……
“只有屈儿一直陪着姑姑。”沈宛将欧阳屈轻轻抱在怀里,第一次没有向他展露笑颜。她只是在疑惑,疑惑很多事情,疑惑他的决定,疑惑自己的选择,还疑惑……曾经视若信仰的东西。
她从来都是一个死心眼的人。所以,她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要求。不知何时开始,也许始自那清淡的一吻,或许……她已然将自己看成了他的女人。即使不愿意,那三千佳丽的一员,但是,她却还是认定了一些事情。
所以,她很慷慨地准备应下所有的事情。即使那意味着自己最终被拖入了权利的修罗场。
“屈儿,永远不要离开姑姑好吗?”至少身边还有一个视若子息的欧阳屈陪着她,沈宛庆幸地想着。
沉默地点头,欧阳屈伸手环住了沈宛的腰身。他还只是个孩子,但是比起三年前,他还是长大了许多。
他不是很明白为何姑姑三年前会突然改变了那么多。可是他告诉自己,要赶快长大,赶快变强。他要保护她,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
时值六月,正是江南百花盛开的时节。
苏州的夜月,许是沾染了古来圣贤的诗意,竟格外地显幽。
“新裂齐纨素,鲜洁如霜雪。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常恐秋节至,凉飚夺炎热。”
花园中的假山流水百花似乎并没有能够入她的眼,空中皓月,沈宛愣愣地仰头望着。这夜风,吹来还真真有些凉意。
肩上无端多了一件披风。沈宛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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