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风流》第116章


西日玄浩走后,令狐团圆一骨碌爬起来,在营帐里团团转。出去是不指望了,她已然好些天被软禁在此,但是出去还是要期待的,她自己出不去,四月却能趁西日玄浩等人不在带她离开。
然而令狐团圆等到夜深,等来的却不是四月,而是一个她意想不到的人——苏信。
“啧啧啧,敢情胡美人就是你呀!真令本城主大失所望!”
“你怎么进来的?”
苏信径自坐到西日玄浩的座位上,笑道:“最近础海军中流传着两种传闻,传言梁王殿下破例带了爱妾胡美人行走军营,有人说胡美人国色天香,也有人说胡美人丑陋不堪,可我倾向于相信前一种说法。堂堂大杲王爷,如何会宠幸一个丑女?接风宴露相时那么难看,我原想必定是美艳惊人,所以殿下不得不把你藏起来,不承想竟是你这个熟人。要说你不是美人,未免有点委屈你了,可距离我想象中的绝色尤物,你还是差得远了!你说我如何能不失望呢?”
“我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堂堂正正从门口进来的呀!”苏信好笑道,“别因为我骗过你,就把我看做仇人似的。其实我想说,我是个好人呀!”
令狐团圆如何会信这满嘴胡言的家伙,她掀起帐帘大喊:“来人呐,抓淫贼!”但她看见了守在门口一脸无奈的田胖子。
“我没办法,他苏信要去的地方,天下没几人能拦!”
令狐团圆甩下帐帘,不看那张胖脸。
“别生气,我只是来看看你,和你说会儿话就走。”苏信晓起二郎腿,打趣道,“我既不是淫贼,也不是盗贼,和你想象或者说你以前看到的不同,我是个好人。我们苏家世世代代行医,你知道的,医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好的。譬如你的那位朋友潘行医,他就是个好人,只有好人才会有那么高超的医术。我的医术也很高明,只是把你吓坏了,搞到现如今你都不信我是好人了。”
“别说废话,有什么话就直说,说完就走人!”
“好的、好的。”苏信似乎很有耐心,竟然叫门外的田胖子伺候茶点,等吃过了茶和糕点,他才慢慢地道,“我竟不知大名鼎鼎的明远郡主,居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过了半年的小日子。你们走后,我通过多方渠道了解了前因后果,你的事儿很严重,你能活着跑出盛京已属不易,可你兜了一圈,又与西日皇族掺和到一块了。 《天一诀》本就是西日皇族之物,这又怪不得你,只能说这是你的命。”
令狐团圆忍住不快,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苏信笑了一笑,“梁王率部前往赤水湾,不到天明是回不来的,而我见到是你,确实有不少话要与你说。你或许不清楚,梁王殿下为你担了多大的风险。他为什么要把你藏起来?那是你自打离开盛京,就成了陛下和七月共同追缉的人物了!虽然没摆到明面上,但我保证,只要你一露脸,大内的隐卫就会很快出现。我与陛下或楚将军他们想的不同,我倒认为,你并不会音武,可你宁可大开杀戒也要揽上这事,我想你是为了你那兄长吧?笛仙叶叠最后且唯一的后世传人了,
如果这世上真有音武,恐怕只有你兄长才会。对了,你们其实并不是兄妹,你们可没有血缘关系的。”
“够了,你说够了,我也听够了,你走吧!”不知何故,令狐团圆对苏信缺乏耐心。
苏信正色道:“我很快就走,但你可知潘微之已经走了吗?” “你说什么?”这下令狐团圆急了。
“我说,潘微之潘行医己经走了,他和你的侍卫前几日就离开了础海。”苏信凝视着她的脸道,“你打算何去何从呢?”
令狐团圆跌坐在床榻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潘微之和四月竟弃她而去。
苏信走近她,弯下腰看着她,开始诛心的话语,“你要一个死心塌地跟随你的男人,眼睁睁看着你转投他人怀抱吗?就算是胸怀再宽广的君子也断然做不到。他的眼睛为何会不好?那是他近年来夜以继日地研读医书。他又为何要苦学医术呢?那是他担心一个女子总是受伤。即便他身在尕苏,仍然孜孜不倦地求医问道,就算他的视力日渐模糊,也不叫身边的人知晓。当你在梁王的怀抱时,可曾想过他?可曾知晓他痛彻心扉还要强颜欢笑?”
令狐团圆不禁潸然落泪。

苏信凑她更近,徐徐地道:“许多事连我这个外人都能猜测到一二,而你这个当事人却只会往他的伤口上撒盐。那么好的医师陪着你风风雨雨,图的是什么? ”见令狐团圆失魂落魄,苏信长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物,“你看看这是什么?”
令狐团圆泪眼婆娑,只见绿油油的光晃动着,却看不清是何物件。苏信另一只手摸着她的头,轻声道:“你累了,你在两个男人之间周旋是很累的;你累了,你习武那么多年是很累的;你累了,音武的秘密不该由你一个人担负。”
令狐团圆双眼失焦,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苏信摇晃着手中催眠的绿宝石坠子,仔细端详她,要叫她完全放下戒心还挺费劲,不过总算成功了,现在无论他问什么,她都会如实交代。
“告诉我,你何地出生? ”
“南越望舒。”
“你出生的那一年望舒可曾下雪?”
“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迷毒和音武吗?”
“迷毒我不知道,音武我知道。”
苏信笑了,“真是个听话的孩子。”前面两问只为第三问,她果真知晓音武。
“那你说与我听,音武是什么?音武是怎么练、怎么使的?”
令狐团圆忽然目光清澈,张口就骂:“我呸,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不知道?音武就是弹弹琴、杀杀人,练起来很简单,买张琴天天弹。使起来更简单,弹着弹着就弹出来了。”苏信面色难看,“你竟然消遣我!”
令狐团圆抹去脸上的泪痕,从手指缝中看他。此时,别说一个苏信,就连普通的侍卫她都打不过,天音剑又搁在榻上,与她相距甚远。
“你还有什么手段?”
“没了。”苏信收了坠子,沉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令狐团圆不答他的话,却道:“这世上好人太少,而坏人太多。不过我现在倒信了几分,你还不算太坏。”
苏信苦笑,“我意图催眠你骗取音武,怎么反倒不算太坏了?”
令狐团圆拍拍手道:“正因为你都用的手段。罗玄门有更歹毒的刑禁术、搜魂术,而你对我用的只是催眠。”
苏信感觉好笑起来,“难道要我辣手摧花不成?郡主果然与众不同,连想法都和常人不一样。”这回换令狐团圆之凑近他了,他却惊得后退,“郡主你想做什么?”
令狐团圆步步逼近,他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带我走!”令狐团圆几乎贴着他压低声音道。吃准他不敢伤她,她就越发大胆。
苏信眉梢的小红痣跳了跳。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招惹她,这小女子太厉害了,当然西日玄浩更厉害,他敢带她走吗?西日玄浩回来不杀了他!
“田守正!”田胖子听到营帐里苏信的呼唤,还没迈进,又听到后一句,“快来抓女淫贼!”
苏信喊完,就被令狐团圆丢出了营帐,田胖子哭笑不得地接住了他,“你说你来做什么?”
苏信委屈地道:“你以为我想来?还不是你办事不力,陛下要我来护着点梁王。”
“滚!都给我滚远点!”
听到令狐团圆发狠,苏信连忙拉着田胖子走远了说话。
“什么人玩什么鸟,没想到郡主也是个臭脾气!”苏信摇头道, “这俩主子,你怎么伺候得好?”
田胖子如遇知音,拉过他的手感动地道:“苏大人,你现在知晓我为何难做了吧?这俩主子,胖子我已经是第二回伺候了!”
苏信甩开他的肥手道:“与你实话说吧,即便你我不说,也早有人通报上去了,明远郡主就在梁王身边,所以我借你的名义上呈皇庭了。”
田胖子正色道:“我知道了,苏大人是为我好,郡主关系着陛下志在必得的音武,郡主又未必肯交付殿下。”
苏信道:“这事也急不来,目前棘手的是应族长的事儿。我在来的路上顺道去查了下,下的毒很普通,从毒药源头是找不出线索的。你不要这样看我,不是我干的。虽然应老爷子一死,好像我得利最大,整个杲北都归我了,但是我要真那么蠢,早在十年前就干了,还用等到今日?陛下是不喜欢一家独大的,唇亡齿寒我想想就惶恐,别说应三德那孬种要投靠梁王,连我都想抱梁王的粗腿。”
田胖子古怪地道:“那你在尕苏唱的又是什么戏?”
苏信道:“那不是为了潘微之吗?我当时还真没想到,和我对手的竟是这么多能耐人,难怪我失手了。一个梁王殿下我已经吃不消了,何况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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