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谋江山》第25章


“何事?”司徒楠迅速站起来一些,露出谨慎的神色:“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我不明就里:“反悔什么?”
司徒楠压低了声气:“还能有什么?就是今日之事啊!你要敢说出去,我就跟你绝交!”
我无语抚额:“你别那么紧张好不好?我不过是有些事想问你。”
“哦!”他又缓缓坐回去:“好说好说,有什么事尽管问。”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事,就是有件事觉得想不明白。”我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小心道:“还记得大王赐婚的事么?若是有意要扶持二公子上位,为何不赐婚兵部武将之女,却赐了个司掌刑狱的廷尉结亲?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蹊跷吧?”
“呃……这个就难说了,大王的意思我们底下的人怎么揣摩得准呢?”司徒楠思考了一会儿:“也许这件事是惠颦夫人的意思?”
我奇道:“这是从何说起?”
“嗨!这还不简单?”他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激愤道:“跟在二公子身边四年,你怎么就这么木讷呢!自先王后杜氏仙去不久,柳廷尉就早已投靠了惠颦夫人,包括早年映茗夫人毒害惠颦夫人腹中胎儿之事也是他亲自查办的,这么多年的交情,如今要赐婚结亲,自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随即又激动道:“你都知道我只跟在二公子身边四年,映茗夫人毒害惠颦夫人那已是十年前的事了,我自然是不清楚了。”
“说得也是。”司徒楠啪嗒了两下嘴皮子,缓缓道:“这事其实是我与二公子闲谈时知道的,当时你不在场,不知道也正常。不过,结亲之事也只是我的猜测,或许大王另有想法也说不一定。”
我点点头,又望一眼天色,挥手道:“行了行了,今日这么一折腾都误了午膳,你赶紧回去吧,我也饿得很了。”
司徒楠瞪我一眼:“小气,都到家门口了也不请我进去吃个饭喝杯茶水。”
我急忙辩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府中上上下下一堆男人,至今连个妻妾也没有,哪能招呼得周啊!等我将来娶了妻妾再第一时间邀你过来。”
“行,行。”司徒楠点点头:“那你得快点,看看你这年纪,再不娶妻纳妾像什么话啊!”
我笑着朝他挤了挤眉:“知道知道,我这不是在等着攀上哪家大臣的高枝儿嘛?纳妾倒是好说,就是没瞧见合适的。但正妻之位自然要先留着备着,指不定哪日桃花就砸上头了呢?”
“嘿嘿。”他坏笑着指了指我:“真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那我这就走了,你快进去吧。”
“好好,你慢走。”
回到府上差不多未时三刻,随便吃了点东西又歇了一会儿,就听乌恩其说收到了民宅那边的来信。
信上说那木日所携的精锐一切安妥,且已寻找到适合起寨的地点。新址虽不能与周家岭的条件相比拟,但那边也同样人烟稀少物产丰富,就是离王城较远,需骑行一日。
我觉得远不要紧,够隐蔽就行,遂即刻回信,命地窖中的精锐转移一部分前去,等人手一齐就开始动工,早日落成也少一日的颠沛流离。
待书信送出去,少阳也正巧散值归家,一听说我在房中,衣服也来不及换就赶过来。
我在书案后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他在不远处的小几旁坐下,又“咕咚咕咚”地灌了杯冷茶,方道:“我又查到有关惠颦夫人的线索了。”
我展颜一笑:“真巧,我也是。”
少阳愣了愣:“姑姑,你先说。”
我道:“今日我听司徒楠说,柳廷尉与萧茹早在十年前就已有交情,而且映茗夫人当年毒害萧茹也是由柳大人查办的。既是如此,那么映茗夫人被冤枉的可能性就极大,我们只要先找到萧茹陷害映茗夫人的罪证,将她和柳廷尉拉下马,青芸夫人之事就有可能重新调查了。”
“没错!”少阳欣喜道:“有了这条线索,我今日查到的事就说得通了。”
我奇道:“你今日查到什么?”
少阳正身端坐:“我查到映茗夫人并非因长久关押才变得疯傻,而是早在关进冷宫之日就疯了。若依你所言,她确是遭到萧茹的陷害才入的冷宫,那么这一切就多半是萧茹为了封口所为。”
我点点头,又蹙眉道:“只是,此事已过去十年,当事人要么早被遣散出宫,要么就已被萧茹灭口,还剩下的要么是胆小不敢言,要么也都是萧茹的心腹了,要查起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是啊!”少阳叹了口气:“映茗夫人要是装疯的就好了,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她多好。”
“装疯?”我忽然灵机一动:“少阳,明日马上想办法到宫里散播消息,就说有人发现映茗夫人是装疯的,还透露了些当年惠颦夫人陷害她以及青芸夫人之事。时隔多年萧茹定然对此事不再防备,如果这时候爆出映茗夫人装疯,她那边一定会阵脚大乱,到时候要查就容易多了。”
“可是这样一来,映茗夫人不就危险了?”少阳担忧道:“万一到时不仅没抓到任何把柄,还害死了映茗夫人,我们眼下唯一可查的线索不就断了?”
我笑笑:“放心,萧茹即便要动手也不会挑这种时候。她一向以贤德自居,绝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人口实。假若整个安王宫都在说她陷害映茗和青芸两位夫人之事,而映茗夫人又在这个时候有什么闪失,不就坐实了是她杀人灭口吗?”
少阳将眼神滞在一处,似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点头道:“说得也是。等消息一放出去,萧茹势必会派人到冷宫查探真假,到时我们只要拿住前去查探的人审问一番便可。只是……”少阳犹豫道:“冷宫这地方并非一般的宫殿,常人无事不可靠近,此前所知的消息也多是通过文真王姬,万一真的有人去查探,我们要怎么才能抓住这个人?”
这倒也难倒我了。
安王宫戒备森严,我们当初总共也只安插了三人入宫。除少阳外,剩下两人一个在岁首宴那日自尽了,一个在尚衣处做粗使,根本就没有接近冷宫的机会。
常人要想进去,除非……
“要玩就玩大的!”我凛了凛神色,朝少阳道:“明日你将此事办好便是,剩下的我自会安排。”
少阳疑惑地看看我,半晌讷讷道:“是。”
第二日。
为了探听宫中情况,我早早地便到翰林院等着,但独坐书房,总觉得身边空荡荡的。不禁感叹,司徒楠在的时候嫌他聒噪,不在的时候又有些闲闷,真是世事难两全。费力将火炉拉到跟前,又捧了杯热茶在手里,方才觉得好一点。
也不知是不是掌院特意安排,才坐了没多久,平日里派送卷宗的宫人就来告知我今日无事,可早些回府。我点着头目送他出去,又为难起来。既是无事,自然就没有枯坐在此的道理,但后宫还未传出半分消息,打道回府又不太甘心,我思来想去好一阵,一咬牙便去了司徒楠所在的典簿厅。
典簿厅共分五室,其中四室分管奏章、文移、吏员和差役,而最后一间大室嘛,便专门用来陈列各类史料和书籍。
司徒楠恰恰就是替各官员起草奏章的主笔。
、伫候佳音(4)
我一踏进书房,便见兵部两位官员在椅子上候着,司徒楠则趴在案上埋头苦写。方想默默退出去,司徒楠忽然抬头道:“君卓?来了怎么也不吱一声。”
我脚步顿住,看看兵部的两位官员,不好意思道:“哦,呵呵,我看你们正忙着,恐怕不便打扰。”
司徒楠执笔的右手停住,朝我挥挥左手:“进来坐吧,我一会儿就好。”
我再看看两位官员的神色,确定没什么不妥后,方颤颤巍巍地走进去。
找了个空座坐下,司徒楠介绍道:“这两位一位是宋延宋将军,一位是周魁周副将。”
我心下一诧,原来这就是商桓所提过的宋延。宋延几日前投靠了商桓,今日又带着副将前来起奏章,莫非是商桓有什么动作了?我面上强笑着,心情却极是复杂,虽说现目前大家也算是同气连枝,但他们毕竟曾征伐过我疏勒原。
权衡了一番,我恭敬道:“多亏了两位将军我大安才能强盛至此,久仰久仰。”
但宋周二人都是二品以上的武官,又加之曾立下赫赫战功,见了我这种芝麻绿豆的九品小官,难免将眼睛放在头顶上。听我说完,只侧头看了我一眼,便继续看向埋头在案的司徒楠。我突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气氛就一直这样僵着。
书房中一时哑静,我傻愣愣地杵在一边简直如坐针毡。等了好半天,司徒楠终于写完,拿起桌上的奏章吹了吹,递到宋周二人面前:“劳两位将军看看,这样写如何?”
二人匆匆扫了一眼,宋延道:“就这样吧。”
司徒楠便将桌上的印泥推过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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