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状师》第55章


切的一切,都早已成了过往。
“这些年来,他给我找了很多工作,还经常换着人来说服我去京城,我全部都推辞了。”邱逸轻轻地叹了口气,却如释重负般地笑笑,“那些人和他是什么关系,我看一眼便知。我娘在世时,曾叮嘱我不要去京城,说这是个人多事杂的地方,到了这里就是身不由己。我本来只是想在平安镇当个小捕快,后来老师让我去了按察使司,我想以老师的个性断不可能与他有任何瓜葛,也就应了这件事。”
的确,素来以“铁血判官”著称的廖敬之,不会因为邱寄明的关系而来拉拢邱逸,而且在地方工作,不用时常上京城,这便是他接下这工作的理由。
“你知道么,我这辈子做的最爽的一件事,就是把他送来的银票全部砸回他的脸上。”邱逸说着,“噗嗤”笑了出来,可眼神却是悲哀到了极致,“可我后来想想,我怪他有什么用?这件事归根结底,都是命运弄人。当年我娘为了将我养大,每天都要忙到深夜,一天大约也就睡一两个时辰,还为了不让我发现,每天早上在我起床之前,都要用脂粉遮住苍白的脸色。如果我早一点发现她生病了,也许她就不会死了。”
他慢慢抬起手捂住了眼睛,许久没有再开口,似乎是在哽咽,又似乎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段埋藏在心里已久的回忆。
车瑶从不知晓,这个看似无忧无虑,时而还有些呆板的青年,会露出这般无助的神色。分明有着那么好的身手,但身影在月光之下却显得那般单薄,单薄到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
她没有开口,只是定了定神,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他的身侧,深吸一口气,缓缓张开了双臂。
邱逸仍是捂着眼睛倚靠在树上,忽然感觉被人用力一拉,脑袋也在被同时往下按,不由一惊,本能地想要出手反抗,却感觉到一个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紧紧地将他笼罩。
他惊了。
身体霍然僵住,他错愕地睁大了眼睛,可因为头被死死按着,他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他的脸正埋在她的肩膀上,手臂也被她箍着,以一个极其难受的姿势站着,却久久不敢动。
车瑶……就这么抱住了他。
因为她至少矮了他一个头,还用力将他的脑袋往怀里按,令他整个人都是弓着身子站着。少女特有的清香气息弥漫在鼻尖,纤细而柔软的双臂就这么搂着他的脖子,最后还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憋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要难过。”
感觉到她的力道松了一松,邱逸猛地抬起头,正巧对上她的眼,才发觉面前的少女已是满脸通红,可不知为何眼神却是坚定得可怕,紧紧咬着嘴唇。银色的月光衬着她白皙的肌肤,又泛着淡淡的粉,整张脸显得水灵好看。
“关于我忘记你当年就住在我们家隔壁这件事,我很抱歉。”她清了清嗓子,说话莫名正式了起来,“不过你要是觉得孤单,还可以住到我们家隔壁来……”她转念一想,车家铺子在梅前河边乃是一座独立屋,遂又道:“哪怕……到我们家来,也可以的。”
邱逸再次睁大的眸子,忽然觉得与她靠得还是太近了,正想退开一步,却发觉她的手依然拽着他的袖子。
“我出生之前爹就死了,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但是安叔就像我爹一样,也像我娘,也像我爷爷……”她低着脑袋,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孤身一人没什么大不了,还有我不是!”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语速也是慢到极致。最后一句话低沉到几乎听不见,而邱逸却是听得一清二楚,惊讶之余,有些琢磨不出她究竟在想什么,愣了许久也没说话。
……
“我想把这个姻缘符送给那个蒙着面的人,虽然我没见过他长什么样。”
……
“我……早就知道是你了啊。”
……
所以这是……在向他表白?
但这又是什么拙劣的表达方式……
心中霍然间动容了起来,仿佛有什么积压已久的感情被触动。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却发觉面前的少女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虽然满脸通红,却毫无害羞之色,正气凛然道:“来我家吧,我照顾你。”
作者有话要说:…我写女汉纸的心终于圆满了你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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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山前」·一
邱逸的手僵在了半空,怔了许久,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又默然片刻,才叹口气道:“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
车瑶眨了眨眼,眉间仍旧是那般肃穆之色,拍着胸口道:“嗯。”
她重重地点了两下头,继而将手伸进袖子里一探,摸出一个大红色的锦囊来,递去道:“给你。”
邱逸垂眸一望,只见在她的掌心,正微微握着七夕那日从庙里求来的姻缘符,尽管在夜光之下看得不那么分明,他却一眼便认出了此为何物。
原来……早就打算好,要送给他的?
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微笑来,他却没有伸手去接,只觉得心中的烦闷之意消失不见,似笑非笑地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去求这个符?”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他一直怀有疑问。那日车瑶与石听雨道别之后,他本是以为她去庙里是为了石听雨,可这几日来别说是石听雨失了踪,车瑶本人也没有再提这件事。
她一双眸子望定了他,却又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在漆黑的树林里,邱逸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闻她幽幽道:“其实……我一直很害怕的。”她抿了抿唇,“虽然安叔和初菱都说,我像个男孩子一样,可是每次看到那些刺客,我都害怕会死掉。”
邱逸目光一滞,虽然不知她回答的内容与他的问题有何关联,却还是静静地听着。二更将至,林子里的夜色又浓重了几分,唯有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枝头,映着她清秀可人的脸颊。
“这四年来,我根本就没有习惯,只是装得不害怕而已,谁……谁会习惯被人追杀啊?”车瑶握紧了拳头,似乎是在发抖,讷讷道,“可是我不能害怕。安叔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初菱也跟没长大似的,整个车家唯一有点战斗力的也只有小黄了。我要是害怕了,不就完蛋了么?”
她似乎一直在忍耐着什么,说着说着隐隐带起了哭腔。邱逸心中一揪,不知所措地拍了拍她的肩,可丝毫没有起到安慰的效果,不由焦头烂额了起来。
从小到大,廖敬之几乎把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了他,却惟独没有教他——怎么哄女孩子。
所以他现在……是否应该抱住她?又或者帮她拭掉眼泪……可是她又好像还没有哭出来。
……怎么办?
他完全没了办法,挣扎之时听到一阵嗅鼻子的声音,猜测她大约是真哭了,索性闭上眼睛,干干脆脆将她往怀里一拥,笨拙地将她搂着。
“你……别哭啊。”
车瑶全身一颤,大约是没有料到他这一动作,但很快便适应了下来,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哭了出来:“你知不知道,在知道那个人是你之后,我好高兴的,以至于后来一看到你我就不害怕了,我觉得很安心。”
这样的话,她从来没有与谁倾吐过。每次在遇到危难之时,都会强装镇定,久而久之竟已经变成了习惯。然而在不知何时,每当他一出现,这份佯装的强大就会在瞬间崩溃。
“那个卖符的告诉我,只要把这个送给你,就可以一直看见你了。我虽然不常去烧香拜佛,但我信这个,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她将脑袋昂了起来,用袖子一抹眼角,又将手里的符递给他去,满脸期待的神色。
然而,邱逸却依然没有伸手去接。
他抬袖抹去她脸上未干的泪水,忍俊不禁地瞧着她哭红了的双眼,却将她的手推了回去:“你送我这个,是因为喜欢我么?”
车瑶愣了愣。
“又或者……只是因为我保护你,你觉得安心?”
她再次一怔。
“你看,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不是么?”他无奈地耸耸肩,指了指她手里的姻缘符,“这个东西的意思,是代表‘白头偕老’,是要做夫妻的。如果只是想要有人在你身边除掉那些刺客,你完全可以雇一个身手好的人来;而这个人不一定是我,你明白么?”
“可是……”车瑶慌忙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说的没错,从很久以前开始,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就一直凝结在她的心头,尽管每天都能将他想起,却始终说不出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她的眉头拧成一团,竟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最终还是垂下了手,将锦囊收了回来。
“你……你就是不想要对吧?”她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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