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状师》第15章


车瑶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分神之时仓库的门已经打开,里边烟雾沉沉,一时看不清究竟有什么。
她前脚刚一迈进去,却倏然听见头顶上传来什么声响,竟是个足足有她那么大的缸从房梁上掉了下来,径直命中她的头颅。
车瑶霎时便惊了,却愣在原地无法动弹,在这命悬一线的一刻,只觉腰间有一股力道将她向后一拉,是邱逸将她拽向了身后,紧接着手滑了一下,就这么把她给扔了出去。
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仓库里的缸重重砸在了地上,中间裂开了一条大大的缝;而车瑶也就这么四脚朝天地摔在邱逸的身后,疼得一时发不出声。
他……他是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中秋快乐o(‘////▽////‘)o
邱大人表示精分压力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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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鸣」·三
车瑶就这么横着躺在地上,觉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撑了半晌才慢腾腾地坐了起来,捂着腰皱着眉头。
而令她感到惊讶的是,这个感觉——倒并不是痛,只是很晕。
方才邱逸在丢手时给了她一个缓冲,让她几乎是从地上滑出去的,倒真没有摔到哪里;不过因为这动作太过突然,她的脑袋一时无法适应,现在只觉得一切都很模糊,还有什么东西在眼前飘着,蠕动过来蠕动过去。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眼冒金星。
她连忙抬手揉了揉眼睛,才慢慢缓过神来,一睁眼便看见石听雨整张脸凑了上来,煞白着脸色道:“车瑶,你没事吧?”
听到这个称呼,车瑶怔了怔。
从昨日起,这个人就一直酸不溜丢地唤她为“车姑娘”,明着是客气,暗着是讽刺。现在这般直呼她的名字,倒真真有些不习惯。
“我没事。”
她晃了晃脑袋,勉强站了起来,瞧见石听雨抬起的手又放下,似乎是想要扶她,却又有几分犹豫。
她不知道为何此人的动作甚是扭捏,颇为嫌弃地蹙了下眉,转身向着仓库走去,只见纪桡正蹲在那个掉下来的缸旁边,脸色苍白地注视着什么。
刚才险些把小命给送了,她自然是气得慌,想知道是谁人把这缸放在房梁上谋财害命,谁知刚一走近便惊了,因为将这口缸打开之后,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手,再往里面一瞅,竟是个血肉模糊的死人。
“……妈呀!”
车瑶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直到撞到什么人才停了下来。转头一看,邱逸正在她背后轻轻扶住了她,眉间亦有几分异样。
她在平安镇里住了这么多年,除了从四年前开始每晚夜袭的杀手,一直是过得风平浪静。偏偏这段时间以来怪事不断,还时而能看见尸体,委实晦气了些。
她扶着额头定神,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喘歇过来,惑然道:“这个人……是谁?”
这时石听雨也走了过来,不可思议地指着缸里的尸体,叫道:“他……他是守仓库的家丁,前几天忽然失踪了!”
一听这话,邱逸忽然陷入了沉思,食指抵在人中上想了片刻,像悟明白什么似的,在仓库里踱步了一圈,沉声道:“作案的应当不是石家的人。”
现在仍是白天,可这仓库里却是黑黢黢的,只能借着外面的光看到半个仓库的情况。
车瑶知道石家在平安镇的仓库远不止这一间,从灰尘看来此地应当空置了有一段时日,两旁各有一阶木梯,可以上至二层,沿着墙一直连至门口,正是方才那口缸掉下来的位置。
她看了半天也只瞧出石家死了人,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便问:“邱大人,为什么这么说?”
邱逸默默望了她一眼,指着那口先前被封死,却因为掉落在地而破裂开来的缸,又指向头顶上方,面无表情道:“封得这么隐蔽,自是不想被人发现,可这房梁并不结实,若是对仓库了解的人,不会不知晓这一点。而且——”
他目光微动,走到楼梯边上拾起什么来,在车瑶面前挥了挥,竟是几缕细小的红线,缠绕在一起,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勾下来的。
“这是衙门的剑穗。”
——衙门?!
车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按道理说,邱逸应该是第一个来到现场的。在此之前,别说是衙门那边未得到请示不会派人来,就连石听雨这个主人也不敢擅自打开这仓库的门。
可是现在,为何这里……会有衙门那边的剑穗?
后方的石听雨听罢,顿时欣喜起来,自顾自地念道:“我就说石叔决不会做这等事,可以放他出来了吧?”
邱逸却是摇头:“这些只是我的推测,作不了呈堂证供。”他说着将剑穗收了起来,又从石听雨手里将钥匙接过,“回去罢。这件案子已经变成了谋杀案,衙门会全权处理,你们就暂时不必费心了。”
车瑶拧了拧眉——这是……过河拆桥!
诚然她没帮上什么忙,可刚才差点丢了小命却是真的。而这位邱副使——短短一句“谋杀案”就把她给抛了,彻底白忙活了一场!
那石听雨似乎也有些不乐意,可无奈他二人都被得令的纪桡给赶了出去。车瑶只好灰头土脸地走出门,可还没走多远,就被什么人拉住了。
转头一看,邱逸正从容不迫地拉着她的胳膊,眼底似乎凝着几分歉疚,将什么东西塞进她的手里,低沉道:“刚才一时情急。”
他只吐出了简短的六个字,也只有半句话,接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车瑶一个人握着他所给的东西发呆,愣愣地回味着他刚刚所言。
她手上这个,好像是……金疮药?
想起她先前整个人飞出去的情景,车瑶登时又感到身上疼了。
所以……他这是在道歉?
看他方才的神情,应该是在表达歉意,可是……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连道歉也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的!
连金疮药都送上了,为什么就不能承认一句是手滑了!
她不觉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却在抬头之时怔了一怔,莫名感到邱逸这般样子有几分熟悉,却怎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不过她确定……她见过。
***
回到镇子之后,衙门果然在第一时间接管了这件案子,将石家仓库里里外外调查了一遍,却找不到任何强行突破的迹象,便正欲邱逸先前所说,是用钥匙进门的。
既然这钥匙只有两把,在石听雨和管家的身上,疑点和线索自然就锁定在这二人的身上。
先说说那石听雨,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白石布庄的老板,不可能是个脑袋空空的主儿,像仓库钥匙一类的东西都是不离身的,没准连睡觉都要抱着,想下手甚难。
不过那人称“石叔”的管家就是另一回事了。传言此人虽然年老力衰,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若不是在石家干了几十年的活儿,也和石听雨之间有了感情,怕是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现在车瑶就随邱逸前往羁押犯人的地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捕快以及石听雨,皆是去看那已经在牢里呆了两天两夜的石叔。
那两个小捕快似乎刚入衙门,悉悉索索地在她背后谈论着什么。车瑶就算听不清也大概知道他们说的是啥,想必是指邱逸带她进衙门这件事。
车瑶回了家后本是决定将这案子置在一边的,无奈刚一进门就和初菱撞了个正着,才知她一大早就去把剩下的饭菜全数送给了平安镇里的乞丐。毕竟大夏天的,再多放个一天没准就馊了,还不如趁早分发出去,顺便给车家铺子赚点人气。
诚然初菱是想得好,车瑶却是愈发心酸,思忖着好不容易赚来的银子又打了水漂,一文钱都没剩下,下个月又要开始过上啃馒头的日子,必须赶紧想个办法挣钱。
车瑶从小就熟读大延朝的律法,背得那是滚瓜烂熟,可除此之外却没个赚钱的出路。
安叔的医术超群,可以开医馆——可惜没钱买药材;初菱的厨艺女红样样精通,待人却半点不客气,曾经去市集卖东西,一出口就把人气得鼻孔朝天,最终还是车瑶拉着她跑了。
纵观车家上下,唯一能赚钱的只剩下车瑶一个,偏偏她又是像惹了财神似的,到手的银子屡次落了个空,是以才厚着脸皮来找邱逸,怎么说也要接下石听雨的这桩案子,好歹不能再吃馒头了。
只是她没想到……邱逸会这么快同意。
从前在她的印象里,这邱副使一直是个忒刻板的人,任何事都得按照规章来,马虎不得。可熟络了之后,她又觉得这邱逸实则是个怪胎,算不得精明却又让人猜不通透,最可怕的是还会不厌其烦地变身,且一变就是四年。
车瑶不得不说真是太佩服他的毅力了,而她很快也明白了她的处境似乎不是那么的妙——也就是说,这四年来她的点点滴滴,也许这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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