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状师》第13章


这石听雨被车瑶警告了一通,自是不敢再上她家来,满面惶恐地奔回家去,从此再也不敢来找车家的麻烦,车瑶也就得了个“神棍女”的称号。
转眼又过去近十年,这个当初的“神棍女”已经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而那石听雨今年二十有一,也长成了这般风流倜傥的公子。
至于车瑶曾经的那户邻居,她倒真的不记得去了哪里。
虽说过了这么多年,车瑶却依旧对石听雨全无好感,一眼便瞥见他身后置着的一个木箱,似乎是捎来的礼物,便问:“不知石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她说着还狐疑地瞄了对方一眼,想着若是从前的石听雨,估计会带个什么炮仗来往她家门上砸。可这厢只是微微一笑,折扇一挥,当即打开木箱,轻笑道:“车姑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车瑶一愣。
这箱子里……起码有一百两银子!
她登时有些站不稳,而身后的初菱也露出惊异的目光,不可思议地叫道:“哇,一百两!”
说话之时,邱逸与安叔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看到石听雨后,这邱副使的脸色倏地变了一分,尽管是个稍纵即逝的表情,车瑶却捕捉到了他的不寻常,似乎是认识这个人。
对面的石听雨虚着眼睛向他们的方向望了一望,忽然双目一冷,不悲不喜道:“原来邱大人也在这里啊,刚才听外面说你来了车家,还以为是乱传的呢。”
邱逸淡淡点头,抿出一抹笑意:“石公子,好久不见。”
这气氛……怎么有点诡异?
车瑶暗自摸了把冷汗,小心翼翼地往邱逸那里瞥了瞥,却察觉不出他的情绪,可从石听雨的脸上倒是能瞧出显而易见的怒容。
她不太知晓这是怎么回事。
在她的印象里,邱逸在平安镇一直是个低调的人,就连进了按察使司也是因为阴差阳错。平时他除了和衙门里的人打交道之外,与大户人家之间素来没什么瓜葛,更别提跟这石家少爷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她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这两人之间的确发生过点什么。
为了不让气氛再这么僵下去,车瑶指着石听雨身后的木箱,狐疑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是订金。”石听雨袖子一扬,似笑非笑,“我要你帮我打一场官司。”
一听这话,车瑶算是明白了他在此刻前来的动机,必是因为她先前刚刚赢了吕家,挫败了金字招牌上高高挂着的马文香。这些人瞧她的本事又长进了不少,就赶紧来巴结了。
一百两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不,准确来说是神一般的数目,可以让车瑶好几年都不用工作。可是——安叔教导过她,这是昧心钱,不能赚。
“我不要。”她不假思索地摇手,“不管你是什么官司,我都不接。”
似乎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石听雨并无惊讶的样子,只是故作委屈道:“为什么啊?连王二那么难打的官司你都接了,怎就不能接我的?”
车瑶正色摇头:“王二的官司本就是吕家的错,我接了那是对得起良心。可你的官司,我不用听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不能为了钱昧着良心。”
见她如此坚持,石听雨顿了片刻,忽然问:“若是我说,我被人诬陷了呢?”
被人诬陷……的确是太可怜了。
可是……这关她什么事啊!
车瑶扶了扶额,正欲撵他们走,可石听雨却赖在原地不动,还露出一副颇为严肃的模样:“有人陷害我贩卖私盐,石管家已经被抓去了衙门,没准过几天就要掉脑袋。人命关天的事,你是接还是不接?”
“贩卖私盐?!”不止是车瑶,整间院子里除了邱逸和不能说话的小黄外,都是大吃一惊,“你……你竟干起了这种勾当?”
石听雨蹙着眉头,不满道:“我要是真的做了,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说出来么?”
“这倒也是。”
车瑶悟了一悟,下意识地看向邱逸,只听他道:“这么说来,早晨的确是有个石家的管家来自首,不过不知是为了何事。”
他边说边用食指摸了摸鼻尖,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既然连这位邱副使都相信了,车瑶也开始有了几分猜疑,转头询问石听雨一番,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今早不知从何处传出消息,说平安镇有人伙同西域的蒙邑国购进一批私盐,不知藏在了何处。任知县当天就派了几个捕快去挨家挨户搜,没过多久便从石家仓库里搜出一大批私盐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石家是开布庄的,这仓库里本该是用来存放布匹的,却好端端地变成了盐,且人赃俱获,赖也赖不掉。
蒙邑国多年来一直觑觎着中原,但无奈战力不足,硬着来打不过,便只好从软的地方下手。贩卖私盐向来是重罪,就是卖个一两担也得杀头,更别说是整个仓库的了。
“所以,你们家的管家就去自首顶了罪?”车瑶托着下巴问道。
“不错。”石听雨点头,难得露出这般认真的表情,“本来被抓走的应该是我。”
尽管如此,她依然半信半疑,总觉着这石听雨骨子里是个坏的,长大了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不过现在想想,他除了儿时喜欢上她家来找麻烦之外,也没做过什么坏事。
真是个……奇怪的人。
“那你……让我好好想想吧。”她撇了撇嘴,“不过我没说一定会答应啊。”
听罢,石听雨陡然露出了欣喜之色,本就清秀的脸上笑意满满。车瑶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只见身后的安叔和初菱都在死死地盯着那一箱银子,连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可邱逸却是不见踪影。
刚才还站在她身后的人,现在……竟然不见了!
“初菱,邱大人呢?”
“……啊?”初菱愣愣地回神,摊开手道,“刚才邱大人好像突然就走了,没看清。”
——什么,没看清?!
一个大活人,就在她说话的功夫,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不不不,关键的问题是,他怎么……走得这么急?
***
这夜平安镇里甚是安静,车瑶和初菱将这案子讨论了一番,可没说多久就睡了过去,但车瑶睡得不沉。
因为她知道——小黄很快便会叫了。
果不其然,她只小睡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屋外的小黄便开始撕心裂肺地大叫,紧接着只见一个黑影从房顶上摔了下来,“噗通”一声着地,干脆利落。
车瑶打了个哈欠,披上外衣便出了门去,走到门口时遇到闻声赶来的安叔。二人早就习以为常,凑上去一瞧,才知今天的杀手只来了一个,还是个肥肥胖胖的中年男子。
品质真是越来越次了啊……
车瑶正想感叹两声,余光却瞥见在那胖杀手的不远处落着一个盖着布的篮子,不知里面放的是什么。
抬头一看,屋顶上那个蒙面人像完成什么任务似的,转身便走了,只留下一个背影。
空旷的院子里什么也没有,安叔也注意到了这个违和的篮子,好奇地走了过去,待确定不是什么危险之物后,小心地将盖在上面的布揭了开来,却登时睁大了双眼。
这个沉甸甸的篮子,里面……竟放着几十个鸡蛋。
二人在同时愣住了,只听安叔讷讷道:“还真是见了鬼了,上回是掉下来一块五花肉,这回是一篮子鸡蛋,难不成真是灶王爷显灵了?”
闻言,车瑶木然抬头,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扯着嘴角唤道:“安叔。”她指了指屋顶,“我知道那个闲人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清风鸣」·二
第二天晨起之时,天还未亮,车瑶一大早就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将昨日剩下的饭菜热了热,一个人坐在厅里吃了起来。
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望着面前一盘盘的山珍海味,心中很是惆怅。
昨日为了邀请邱逸来吃饭,初菱把她给的银两都花光了,一文不剩。从青菜到白菜,从鲫鱼到猪肉,丰盛至极,应有尽有。
也就是说,她这个月——基本上只有这一顿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悲伤得几乎要掉泪,可她吃着吃着,却想起了这顿饭的罪魁祸首——邱逸。
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状师,她在看人方面还是有自己的一套,也从各种蛛丝马迹中知晓了——他就是那个几乎每晚都会出现在她家屋顶上的蒙面人。
先不谈为什么她家总是会在夜里遇袭,关于邱逸是怎么知晓这件事的,又是为何比那些坚持了四年的杀手还要坚持,图的又是什么,这都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
她一边想一边开始搓着脑袋,连头发都弄得乱七八糟的,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遂匆匆回屋换了身衣服,准备去石家一探究竟。
此时朝阳初升,对面一户人家里的公鸡也开始疯狂地嚎叫,隔着老远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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