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醉》第70章


陈太医转身对外面吩咐道:“给二位将军上茶。”
见陈太医将身边的随从都遣开,陆岩之微笑的点了点头:“听闻府上今日还有别的客人。”
“回将军,是齐王殿下身边的李侍卫,说是齐王昨夜受了点风寒,特来向下官讨要了一幅药方。”
陆岩之皱了皱眉道:“宫内当值的太医这么多,怎得舍近求远跑来找陈太医。”
“这个……当日齐王殿下坠马,正是下官诊治,如今齐王身子还未痊愈,想来李侍卫是不想让陛下担忧,所以才没惊动宫里的太医吧。”
陈冲见陆岩之还想再问什么,赶紧岔开话题:“陈太医,今日前来,只是记挂着小殿下,我二人是外臣,也不好一直前往椒房殿探听消息,还请陈太医告知一二,也好让我二人安心。”
“小殿下吉人天相,已经没有大碍了。”
“那么陈太医,可有查清楚,小殿下究竟是何原因得此急症。”
“这也是下官百思不得其解之处,据下官诊断似是饮食不当造成,但小殿下现在一直是由皇后娘娘亲自哺乳,下官也给皇后娘娘请了脉,但是未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下官学术不精,未能解此疑惑。”
“原来是这样。”陈冲思索了片刻,起身道:“既然小殿下已无大碍,那我二人就放心了,就此告辞。”
陈太医也连忙起身,将二人送至府门处:“二位大人慢走,下官不远送。”
两人一路默默无言,行至巷口处,却见李京正站在那里。
见两人走了过来,李京抱了抱拳:“见过二位将军。”
陈冲不动声色的问道:“听闻齐王殿下身体不适。可有什么大碍。”
李京微微一笑:“殿下身体无碍,只是有些心病未愈。”
“此话怎讲。”
“亲子身在虎穴,生父岂有不担忧之理。”
陆岩之只觉心里巨震,双手不自觉攥成了拳头。
陈冲赶紧对李京道:“既然齐王殿下身子未愈,李侍卫还是赶紧回宫照料,我二人就此告辞。”说着,他拉了拉身后的陆岩之,赶紧往将军府行去。
“究竟如何行事。”陆岩之自见了李京,就一直不言不语。陈冲沉默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忍
住,开口打破了僵局。
“我……我无法相信,无法相信笛声是刘越的孩子。”
“大哥。”陆岩之打断了他的话:“事已至此,你不能再感情用事。今日李京说的话,难道你不懂,这明显是齐王的授意,告知你我真相。”
“我不能听他一家之言,我现在就进宫,我要像敏儿求证。”说着,陆岩之抬脚就往外走。
“大哥你不要再这样任意行事了。”陈冲挡在了陆岩之的面前,“当日义父辞官,推荐你出任北军中侯,你一口拒绝,随着皇后娘娘避走陵园,将这千斤重担留给我一人承担。随后,你与齐王联络,决定助他起兵,一封来信,我便二话不说,再次担下了这有可能让我背负千古骂名的重担。如今,你见皇后娘娘回宫,就方寸大乱,犹豫不决。大哥,你不能如此。”
陆岩之的身子晃了晃,再也承受不住,连连后退了几步。
“大哥,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没有退路了,几十万士兵已经在路上。”
“可是……可是敏儿,他会恨我,他会恨我……”
“她不会恨你。小殿下不是陛下的孩子,依照陛下的性子,他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你想想,连太医都说,是饮食不当造成了小殿下的急症……皇后娘娘的饮食起居都是莺儿一人照顾,莺儿从小伺候皇后娘娘,不可能有二心,这宫中饮食能做的如此缜密,又查不出原因,你认为,除了陛下的亲自授意,还有谁能做到。”
第七十章 浮生若梦
陆岩之颓然地瘫坐在榻上:“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自你与齐王联手的那日起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当日……当日敏儿身在陵园受苦……如今,她已经回宫……”
“那个孩子是陛下的心结。”陈冲没有让陆岩之继续说下去,“当日娘娘离宫,我就百思不解。如今终于了然……想来,陛下是早就知晓那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骨肉。陛下与娘娘自幼青梅竹马,好不容易等到登基,将娘娘接到身边,却硬生生的多了一个孩子,饶是陛下再大度,也是容不下这个孩子的。”
“那……那。”
“陛下此次没有除掉刘笛声,肯定不会罢手,刘笛声躲的过这一次,却不一定躲得过下一次。一旦陛下除掉刘笛声。那将是陛下与娘娘二人再也无法化解的心结,到那时,你还会认为娘娘留在宫中是一件好事吗。”
陆岩之沉默不语。
“大哥,我知道你放心不下皇后娘娘,只是,事已至此,我们别无选择,你再好好想想吧。”说着陈冲转身准备离开。
“不用想了,十日后……起兵。”
身后传来陆岩之义无反顾的声音。
……………………
椒房殿内,刘适正笨拙的抱着笛声逗弄着,他讨好着向一边坐着绣花的卫敏儿问道:“敏敏,你看我抱的对吗?”
卫敏儿抬头望了望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心内荡起一阵柔情。
笛声与刘适似乎异常亲近,躺在他的怀中咯咯地笑个不停。
“敏敏,你看你看,他笑得多开心,也许……这就叫父子连心。”刘适偷偷注视着卫敏儿的表情,试探地说道。
卫敏儿微笑着低头绣花,没有说话。
“敏敏,你别不说话嘛,你快看,我抱得好不好嘛。”
“他都这么大了,你都没有抱过几次,还好意思问我抱得好不好。”卫敏儿转过身,嘴上责怪,面上确是掩不住的笑容。
“那……只要你以后准许我自由进入你这椒房殿,我便日日抱他。”刘适蹭到她的面前,讨好着说道。
日前,笛声起了一身的奶疹,卫敏儿六神无主,全赖刘适在一旁安慰。之后笛声的奶疹消了,刘适本想趁势留宿椒房殿,却依旧被卫敏儿推了出去。
卫敏儿满心以为又一次拒绝刘适留宿,起码能安静个几天,谁知次日刘适又厚着脸皮来了。
心内那厚厚的冰墙被他点点柔情渐渐融化。
刘适抱着笛声玩了半晌,见外面天色渐暗,依依不舍地将笛声交给莺儿,起身对卫敏儿道:“天色不早了,我……我回宣室殿了。”
卫敏儿见他背影落寞,微叹一声,不忍地说道:“留下来一起用晚膳吧。”
“敏敏。”刘适立刻转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随即用力地点点头,高兴地应道:“好。”
得到卫敏儿的默认,刘适日日下朝后便赶来椒房殿,也不多待,用了晚膳后就走。卫敏儿渐渐习惯了他在身边。
前日听宋盐提到,说刘适已经连着三天,夜夜批阅奏折直至深夜。担忧他的身子吃不消,过了午后,卫敏儿就去了膳房亲自给刘适熬了一锅参汤。
往日这个时候,刘适早该来了……卫敏儿坐在榻上,时不时向殿外望去。
“小姐,你是不是想陛下了。”莺儿给卫敏儿斟了一杯茶打趣着说道。
“贫嘴。”卫敏儿斜睨了她一眼,端起茶杯,刚送至嘴边,又放了下去,没有忍住再次向殿外望去。
“哎……”莺儿往旁边一坐,笑着说道:“陛下不过晚来了这么一会,小姐的魂儿都要飞到陛下的身边去啦。”
“臭丫头。”卫敏儿伸手就要打她,莺儿笑嘻嘻地躲开了。
卫敏儿拿起身边做了一半的衣服缝制起来,笛声长得很快,很多衣服都不能穿了,卫敏儿看着少府送来的衣服只觉没有自己做的贴身,便一直坚持自己缝制。
心里装着事情,一下午的时间过的很是缓慢。好不容易做完了笛声的小衣服,卫敏儿抬头望望了外面,天色已经渐暗。起身走到殿门处,对莺儿道:“都这么晚了,今日怕是不来了吧。”
话音未落,殿外走进来一个小公公,正是在宣室殿当差的。小公公躬身给卫敏儿行了个礼。
“起身吧。”卫敏儿微笑着说道。
“娘娘,陛下要奴才给娘娘带个口信,说是今日不在这用晚膳了,叫娘娘不必等了。”
“哦……”卫敏儿点了点头,掩不住心内的失落。
小公公传完口信,转身往外走去。
“公公……”身后的莺儿看出了卫敏儿的失望,开口叫住了他。
“莺儿姑娘……”
“敢问公公,陛下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我们娘娘今日亲自给陛下熬了参汤呢。”
“回姑娘的话,陛下今日下朝后出宫去看望了福公公,现下还没回宫呢……”
“福公公?”
“是的,往日服侍先帝的福公公,陛下登基后,给福公公在宫外建了个宅子,许他老人家出宫养老。今日可能是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莺儿点了点头:“有劳公公了。”
送走了面前了小公公,莺儿笑嘻嘻地回过头来对卫敏儿道:“小姐,这下可放心了吧,陛下可没有去别的娘娘宫里。”
“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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