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月清歌》第40章


浅浅揉了揉额,忆起昨晚与七哥哥在地宫中说着话,竟在他怀中睡着了么?那么定是他将她抱出来的了。
“七公子人呢?师伯与婶婶可醒了?”
“七公子一早就离开了,孟公子与夫人一早也用过饭了。”
浅浅点了点头,自己将衣衫穿好看着文仙说:“当日我将你要来的时候你许的诺可还记得?”
“奴婢一刻也没有忘记!”
“收拾些衣物随我去苏尚书府。”
文仙没有惊讶,甚至连个情绪波动都没有就允诺离去收拾衣物了。浅浅洗漱后去见了孟庸,又嘱咐了言伯,见时辰不早,凌澈还没有回来就带着文仙去了苏尚书府。
苏尚书年过半百,夫人不过三十上下的年纪,膝下并无一儿半女。见浅浅到来也甚是热心,将浅浅带到阁楼便将文仙待下去了。浅浅环顾着这阁楼,梳妆桌是红木雕刻而成,甚是精致。奁盒中装满了碧玉簪子,白玉手镯等物。芙蓉帐,檀木床,入眼的无不是最精美的,可见这都是精心准备的。
、第四十一章 洞房花烛
第二日,苏尚书府便派人将大小箱的嫁妆送到了明王府,文仙见浅浅卧在榻上神色漠然,跪在浅浅身旁说,“楼主似乎心事重重?”
浅浅看着窗外顿了许久才说,“文仙,你怕么?”
“奴婢……无所畏惧。”
浅浅转过脸来看她,只见那张清秀绝俗的脸上并无半点畏惧之色,双眸中坚定的神色让浅浅心中咯噔了一下,“文仙,为何帮我?”
“奴婢不是帮楼主,而是在帮自己。奴婢不愿在勾栏妓院中了此残生,更不愿在那些男人身下婉转承欢。”
浅浅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褐色的眸子,“你信命么?”文仙看着浅浅摇了摇头,浅浅笑了:“即便你不信命,可你还是要认命,因为从今往后你依旧要在男人的身下婉转承欢。”
“楼……楼主改变心意,要将奴婢送回那……”
“不,从今往后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有我在的地方就有你,你不要妄想逃离我……”文仙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那眼中幽幽跳跃的恨意几乎将她灼伤。
天刚擦黑,文仙就进来说苏夫人请了好命婆替她上头,浅浅点了点头。而后苏苗氏便进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老婆子,丫鬟等人奉着莲子、红枣、汤丸等物进了来。
“母亲!”浅浅垂首低眉的唤了一声苏苗氏。
“女儿啊,明日便是你大喜之日,为娘甚是……舍不得。”苏苗氏上前将浅浅的手握在手中,“娘请了城中最好的好命婆替你上头,只望那你安乐一世。”
“女儿多谢母亲,让母亲费心了。”
此时丫鬟已经将拜天的物品都摆在了看得见月亮的窗口案上,苏苗氏亲手燃起了龙凤烛,点起一柱清香,浅浅又跪拜一番才坐在铜镜前,桌上有尺、镜、剪刀,这便是所谓的“龙头镜、较剪尺”。那上了年岁的老婆子执起桃木梳为浅浅梳发,一面梳,一面说:“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苏苗氏一直在一旁嗜着浅笑看着这一幕,文仙也退的稍远,神色平静的看着正在上头的浅浅。浅浅似乎已经麻木了,只是坐在铜镜前由着好命婆絮絮叨叨的说着。
天未亮便沐浴更衣,梳妆打扮。殷红的唇,晶莹如玉的面容,还有那勾人心弦的双眸,无不昭示着她是个美人儿。此时苏尚书的妻子苏苗氏进了来,笑着说,“女儿,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娘想亲自为你梳妆。”
浅浅有些恍惚,透过铜镜看着身后朝着她走来的女子,仿佛那真是她的娘。她转过头看着苏苗氏痴愣愣的,唇动了动有些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娘?”
“女儿,为娘为你上妆。”文仙将手中的描眉的笔递给苏苗氏,苏苗氏接过描眉笔俯身细细的为浅浅画眉,浅浅只是仰着头痴迷的看着苏苗氏。恍惚间苏苗氏的模样变了,变成了记忆中母亲的模样,泪簌簌的从眼中争相滚了出来。
“女儿,为娘知道你舍不得,但是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要哭,你看脸都哭花了。”苏苗氏见状也忍不住哽咽了,拿出帕子小心的为浅浅擦去脸上的泪。
站在一旁的文仙都不由的怀疑起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楼主的娘亲,也许这女人太过会演戏,这戏演的……太真的。
苏苗氏将浅浅的泪痕揩拭干净,忙为浅浅画了眉,喜婆将凤冠拿了过来,苏苗氏又亲自为浅浅戴上。
“女儿啊,往后安分做好明王的王妃,莫要有违闺门之礼。吉时到了该上花轿了。”苏苗氏对着失了神的浅浅说着,见浅浅没有应声有对喜婆、丫鬟等人嘱咐了几句。喜婆拿起鸳鸯戏水的帕子遮住了她的容颜,也将浅浅迷茫的模样遮在喜帕下面。
喜婆背着浅浅出了房门进了花轿,一时间鼓乐声起,围观的百姓也争相叫嚷,喜婆与文仙随在轿旁。
凌澈一直坐在玉家老宅的亭子中,玉家老宅与苏尚书府相隔不远,依稀听到鼓乐声传到了耳中,不一会儿就远了,再侧耳倾听竟没有了。
那日将浅浅从地宫抱了出来送入清心阁,看着熟睡的容颜,心又乱了。离开清心阁就来到了玉家老宅,一直住在忆心阁。他不敢回去,不敢去苏尚书府看一看,他怕控制不了自己做出什么会让浅浅恨他。
依稀传来的鼓乐声渐渐没有了,起身了从后门离开朝着秦宅走去了。一路上恍恍惚惚,仿佛失去了神智,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秦宅,是言伯开的门,言伯同他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径直走到了浅浅曾住的清心阁前站住了,动也不动,只是痴痴的看着紧闭着的门。
“七公子,你……没事吧?”楼言思走了进来怯怯的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凌澈,伸手推了推他。言伯方才过来说七公子像是失了魂魄似的回来了,一直站在浅浅的房前发着愣,甚是担忧。楼言思见夫君还在忙着那些药罐就同夫君说了一声忙赶了过来。
“嫂嫂……”凌澈的眼神不知飘在了何处,许久之后才缓缓的伸手附在胸前:“这里……很疼……”话落‘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楼言思慌了手脚,上前扶着他:“七少爷……七少爷……”
“思儿,怎么了?”孟庸听到妻子的声音忙赶了过来。
“相公你快看看七公子……”楼言思扶着凌澈慌乱的看向孟庸。
孟庸山前只见凌澈没了表情,眼神也恍恍惚惚的,嘴角还挂着血,说不出的凄惨。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凌澈的眼睛也不眨,孟庸将他扶到床上让他躺下,问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妻子:“方才他可说了什么?”
“他只说这里很疼,然后就吐了血……”楼言思手附在胸前说。
孟庸又替凌澈把了脉,看了看他的面色只说,“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楼言思还是不放心,亲自照顾凌澈,孟庸到没有再回去捣鼓药罐,一直留在清心阁看着妻子和师弟。
一时间花轿从正门进来,府中宾客都随着明王迎了出去,傧相(在中国古代,仅指在举行婚礼时替主人接引宾客和赞礼的人)请了新人出轿,喜婆扶着浅浅跨了火盆子,傧相赞礼,拜了天地,送入洞房。明王逸清一身喜服更显得神采奕奕,宾客不断的敬酒,他皆来者不拒,不似往日那般不得亲近的模样。
驸马与云清公主到时,浅浅早已端坐在新房中,而坐床撒帐等事也早已结束了。萧子朗特意待到新人拜完天地后才到的,他怕把持不住自己,不管不顾的将她带走,他不能赌也不敢赌。
待到喜房中只剩下婢女与喜婆之时,浅浅依旧端坐在床上没有吭声,在这么些婢女中竟只有一个文仙是从魅影楼带过来的侍婢,其他的都是苏尚书府的侍婢。
逸清推门进来,喜婆等人又说了一堆喜庆的话,逸清似乎特别高兴都一一打了赏这才被遣出去。大红的喜帕被掀开,浅浅没有露出娇羞的神色,而是仰着头看着一身喜庆的明王。
“浅浅,喝了这合卺(jin)酒……这一生你便是我逸清的王妃。”逸清将桌上以红线相连的两个瓢端了过来,看着浅浅深情的说。
浅浅仰首看他,只看见了他眼中的痴迷。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应该会有很多女子争相要做他的妻子,可是他却无端端的看上了她这个没了心的女人。人世间的情爱当真可笑,你爱的不爱你,你不爱的却将想方设法的将你禁锢在身边。接过他手中盛酒的瓢抿了一小口又递还给他,同饮一卺,一世相牵。
逸清的唇在浅浅没有防备的落了下来,浅浅瞪大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一时间不知所措。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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