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第34章


带他走的。”
子夜回头望向他,眼里冷的像冰:“你休想!”
韩奕回望着他:“他生日那天,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对他很好,还会对他笑,他说你不再冷冰冰总是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会让他睡在你的怀里,他说他很幸福。我以为你终于肯正视自己的内心,结果你却在半年后要跟别的女人订婚。”
韩子夜愣愣的,“生日?”
韩奕冷笑:“你不知道他的生日在平安夜吗?”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我跟洪图没有别的亲人,早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了,我会带他回美国,亲自照顾他,不管他会不会醒来,这是我欠他的,而你,也许你对他有愧疚,也许你感激他救了你,这都不足以让他成为阻碍你结婚生子的绊脚石……”
韩子夜伸出手打断了他:“拿来!”
韩奕愣住,想了想,还是把资料递给他,“等你想清楚为什么要留他在这里再找我吧,我在大宅等你。”说完再看了一眼清晨,转身走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特么虐,老娘自己都快把自己虐哭了。
第30章 爱你
韩子夜花了一天的时间反反复复看了那份资料,资料不长,如同韩清晨乏善可陈的悲惨人生。
里面有些照片和剪报,小小的陈清白白嫩嫩,拿着奖杯有点不知所措地瞪着镜头。眉眼几乎没有变。少年时代个子抽高后,瘦得仿佛柳枝,低着细脖子躲着人群走在校园的一角,在一群人高马大的白人里更显得瘦小,混不觉正在被偷拍,木着一张脸,双手防御般抱着几本书。
子夜用拇指轻抚照片上那个侧脸,那表情他几乎天天看到,如今却成了奢望。
当他被告知可以穿上无菌防护服到室内去待一小会儿的时候,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而产生过激动感觉的他竟然激动到颤抖。
他呆呆地凝视着床上那小小惨白的脸,缓缓跪到床前,竟然有陌生的泪意涌上。
不过几天时间,却觉得好像隔了一辈子,那张睡颜如此熟悉,薄薄的眼睑安静地合着,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机规律的哗哗声,胸膛机械地起伏着,子夜眨掉眼中的湿气,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然而到处都是管子,根本无从下手。
他想跟他说点话,却发现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子溪叫他晨晨,忠叔叫他小少爷,外公叫他小晨,方雅叫他Raffael,宋恒叫他韩助理,而自己,竟从来没有叫过他,好像也从来不需要叫他,他永远在身边等待着自己的命令,他用带着手套的手握住那一只冰凉的手,隔着口罩将嘴唇贴了上去,陌生的哽咽窜上喉咙,逼出了眼泪。
他去大宅找韩奕。
没想到洪图竟然也在,正在跟韩铁毅谈接清晨回美国的事。
韩子夜走进来看见洪图,一愣。洪图站起身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曾无数次设想过跟洪图会面时的情景,但从没想过自己会像今天一样,没有任何感觉。
清晨挨的这一枪仿佛也打在了他身上,把他对人生的所有恨意与快意打到烟消云散,过去与未来都没有了意义,只有躺在那里的那个人,才是他感觉的全部。
他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向着韩奕说到:“我要跟你谈谈清晨的事。”
两人谈了整整一个下午,晚饭时间都已过了,宅子里四处都掌了灯,两人才从书房走出来。
韩子夜出来的时候洪图正陪着韩铁毅下棋。
他走近洪图,说:“我代表我母亲向你说声抱歉。”
洪图与他对视,“我不怪她,我也有对不起她的地方。”
子夜微点了下头,对祖父说:“我听宋恒说您把韩子容带回来了?”
韩铁毅冲洪图一扬下巴,“不是我,我没那个精神,是他们俩。”
洪图没有看他,只捏着棋子说:“你回去吧,这个人,交给警方便宜了他,我要亲自处置他。”
他点了点头,对祖父说:“我这段时间不会离开医院,公司那边——”
韩铁毅冲他挥挥手:“去吧去吧,你们这群孩子,一个两个都不省心,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得为你们担着惊操着心……小奕,给你留了晚饭,快去吃饭!”
晚上的时候,韩奕从浴室洗了澡出来,洪图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你们谈了什么?那么久?”
“好像什么都谈了,没什么主线,东一嘴西一嘴的。”
“他不让我们带走小晨对吗?”
韩奕不知想到什么,笑出来:“他说,送出去的礼物哪还有往回要的道理。”
说罢又叹了口气,“都是我的错,这里面的纠缠误会实在太多,如果我能从小多陪着他点,或者能把这些早点告诉他,也许他也会早一点打开心结,又何必吃这个苦呢?”
洪图用手指梳了梳他的头发。“你也是为了维护何欢的清誉。”
韩奕靠近身后人的怀里:“他终于肯抛下上一代的纠葛,承认他爱小晨,可是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如果小晨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
洪图搂紧了他:“不会的,他一定能醒过来。”
韩奕诧异地回头看他:“你知道吗?那孩子说了跟你一模一样的话。”
一个月后,清晨身上的仪器陆陆续续拆掉,只剩了一个呼吸机还插在口腔里。挪出了监护室,到了特别安排的套间里。
韩子夜吃住都在这里,保镖日夜三班守在门口。金梅跟忠叔两头跑,Peter他们有空也往这里跑。
每个人都相信他说不定哪个时候就会张开眼睛,带点羞涩的叫“少爷”。
韩子夜从公司回来,一面讲电话一面按下医院的电梯。他瘦了些,脸上有点憔悴的神色,眉目间往昔的无情和桀骜消失殆尽,蜕变成沉稳的淡然。
守在楼层门口的保镖向他打招呼,“少爷!”
他点了点头,一面听电话那边的汇报,走进房间的时候放轻了脚步。金梅上来接下他手中的公文包,又帮他脱掉西装挂好,他轻声对电话那边的人交代着注意事项和期限,一面走到床前看着床上的身影,想要弯下腰用手指摸摸那莹白的额头时,被赶上来的金梅将手打到一边去,金梅满脸不高兴,小鼻子皱着,冲他做出洗手的动作。
他赧然地点点头,结束了通话,乖乖去洗手间把手洗干净。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执起毯子上的手,放到嘴边吻了吻,又用指关节去抚摸那鬓边,随口问金梅:“今天一切正常吗?”
金梅里里外外忙着给他开饭,一面说:“嗯,今天验了尿和血,刘博士说指标都好的。”
她指了指床边柜子上插在花瓶里的一束花:“今天一个洪先生来过了,保镖没让进,就把花送了进来。”
子夜抬头看那一大束花,洪磊?交代金梅:“宋恒来了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下次洪先生再来可以让他来看一眼,但不能久留。”
“是。少爷快来吃饭吧,伺候完你我要给小少爷做按·摩了。”
子夜坐到一边,打开一个研制报告,边看边吃,“你今天回去吧,我来给他按·摩就好。”
金梅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堆,到底等他吃完了,收了餐具,又拿了他的衣服回去洗。
子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没够似的盯着床上的人,咬了咬手中的指尖,轻声问:“痛不痛?”
回答他的是一成不变的仪器的哗哗声。他探身去亲那额头,又亲了亲眼睛,起身去准备擦身和按·摩的东西。
他解开清晨胸前的衣服,胸口依然包着敷料缠着绷带,子夜浸湿毛巾,学着金梅的样子在手腕上试了试温度,一点点从额头擦拭起,从一开始的笨手笨脚被金梅嫌弃,如今已经能够很熟练地抬起那软软的手臂,避开创口的位置。
他把金梅支走是想说点什么,可以往两人在一起时往往无言,他已经习惯了那种寂静。
终于也只是揉捏着他的耳垂和颈侧,轻轻地问:“你在生气吗?为什么不张开眼睛?”
三个月过去后,呼吸机撤掉了,清晨胸口的创口愈合,留下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淡红色疤痕。
清晨依然每天安静的睡着,听医生说要尽量多跟他讲话之后,每个人开始在他床边絮絮叨叨起来。邵杰杰尤甚,他与宋恒正热恋,每天对着清晨的耳朵念叨宋恒这宋恒那,子夜忍不住皱眉,心里暗暗担心清晨醒来只记得宋恒而忘了自己。
秋天即将过去,韩清晨混不觉四季地只日夜安睡。所有人开始慢慢接受他不会再醒来的事实,只除了韩子夜仍然固执地要求每个人照旧对他说话。
因为惦记着去医院,韩子夜的应酬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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