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第22章


他一路飙车到了山顶,独自在车里坐着看山下黑沉沉怒吼的海面,看了很久,仿佛大梦初醒,最后带上他一贯优雅的笑容,直接开车回了北宫。
清晨接到韩奕的越洋电话,祝他生日快乐。
是的,平安夜是他的生日,小的时候他记得过生日时是冬天,有圣诞树和雪景的冬天,还有香甜的蛋糕和暖热的快乐,但是不记得生日是具体的哪一天。
在七岁之后就没有再过过任何一个生日了,每年的平安夜他都在Eddie老师家里,像个客人一样,安静的坐着看大家笑,他也不知道那是自己的生日。
直到被韩奕领回那幢小小的温暖的房子,他才知道,自己出生在平安夜这一天,14岁那年他吃到了久违的生日蛋糕,还收到了礼物,可是这些已经不能让麻木的他产生哪怕一点点温暖的感觉了。蛋糕仿佛雪做的,咽进喉咙凉凉的,连心也凉凉的。
到少爷身边后,他没有了自己,当然更没有了生日。少爷从没有问过他的过往,他生在哪儿,来这里之前在做什么,本来叫什么,喜欢什么,生日是什么时候,从没问过。
忠叔问过,他只说不记得了。
只有奕叔,每年的平安夜都会打来电话祝他生日快乐。
洪图和韩奕,将他从没有尽头的空白日子里解救出来,真心喜爱他,对他好,洪图虽然不苟言笑,也会用温厚的大掌爱怜地拍拍他的头顶。
最近一段时间他很快乐,少爷别扭的温柔好像一点点填满了他那漫长而黑暗的七年,他每日醒来见到那人美好的睡脸都仿佛置身天堂,不愿意下床,而偷偷去亲他的身体,脸颊和嘴唇,带着做梦一样的心情去为他做事。
他不知道该感谢上帝之手,还是感谢韩奕选择了自己,让他能待在少爷的身边,被少爷拥抱。
奕叔每年只打这么一通电话,他知道奕叔虽然嘴上不说,但一直惦记着董事长,惦记着少爷,也惦记着自己。他一直担心自己爱上少爷会受到伤害。
少爷对自己越来越好,也许少爷终有一天会爱上他的,奕叔知道一定可以放心了。
他与韩奕聊了许久,仔细讲了董事长的行踪,讲了子夜在公司的情形,讲了两人的相处状态,一直讲到身子都冻透了,才含着笑收了线。
可是回去宴会厅却遍寻不到子夜的身影,方雅好容易找到他,问:“你和少爷两人去了哪里?”方雅握着电话说打了很久,一个一直占线,一个一直没人接。
清晨愣住,“少爷没和我在一起啊……”摸出兜里静音的通话器说:“少爷的电话放在我这里了。有去过洗手间和休息室吗?”
执行秘书说连花园都找过了。
清晨跑出去问泊车的侍者,说是已经开车走了。
他叫方雅带大家继续应酬着,自己急忙开了车回北宫,果然见子夜的车没有入库,歪歪斜斜地停在轻雪盖住的草坪上。
清晨回身叫司机回去,宴会结束后送没开车的几个秘书回家,自己看大书房的灯亮着,想不明白少爷为什么突然自己跑了回来。
他跑上楼去,敲敲门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锁了。
他轻声问:“少爷……”
韩子夜的声音冷冷传来:“出去!”
清晨如同被重物砸到,一时间愣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少爷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不到里面的声响,只好下楼去,在客厅默默做了很久。
作者有话要说:
开虐了。
第20章 昏暗
清晨不知道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从那夜起,少爷对待他的态度就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变成了全然的漠视,就像一个真正的主人对待一个随从,不带感情的说出指令,没有表情和回应。
梦醒的何止韩子夜,清晨才真正仿佛从美梦中醒来。一夜之间,子夜不再冲他发脾气,也不再吼他,对他也像对别人一样带着优雅的浅笑,只是没有再单独跟他说过一句话。
整个春节他都在不同的社交场合应酬,随侍在身边的人换成了秘书,或者廉志,或者Peter,只是不再需要他。
年后他到翠园待了一周,回来后直接上班。
他不再跟清晨共乘一辆车,选择了自己开车去公司。
情人节上映了一部小成本纯爱电影,讲了一个关于初恋的美好故事,画画的美丽女孩写生时遇到一个神秘的英俊男子,仿佛牧神的午后,神秘男子梦一样的消失了,再出现时他变成了女孩的油画老师。
女主角周小雨一炮而红,她今年刚满20岁,雪白的巴掌脸,淡色的红唇,乌黑倾泻的发,清纯得仿佛一泓溪水,不谙世事的双眼清澈得像初生的小鹿。电影上映后她的影像铺天盖地充斥了电视媒体,报刊杂志,到处都在讨论,大街小巷都有人拿着电影里她那张招牌的惊诧表情的照片。
只是她就此销声匿迹,既不上访谈,也不接受其他片约。
很快她的身家就被披露出来,原来她出身艺术世家,父亲就是东皇大剧院的拥有者,母亲是著名音乐家,她现在就读于著名的美术学院,主攻油画,少年时就曾得过大奖开过画展,她并不想涉足娱乐圈,演这部电影纯粹是为了好玩儿。
随着身世一起被披露的还有一位神秘男友,那男子身材极高挑,英俊潇洒,优雅倜傥,一双凤眼含着点浅笑,臂弯挽着小巧纤细的周小雨,赫然就是韩子夜。
精密的生意需要保密,因此韩家甚少公开宣传,也不准媒体过多接触。只是这次爆点实在太大,媒体挖了很久,最后也只说是某财团的公子,身家不凡。
全城都被这对出色的恋人吸住眼球,二人如同偶像般被人津津乐道。
韩铁毅没有表态,韩家其他人倒是乐见其成,觉得男才女貌,女方身世清白,身家虽不十分相当,倒也不是小门小户。
清晨几乎是最后知道这消息的,他最近都有点回不了神,有些云里雾里,每天机械地做着家事,默默执行命令。
Peter他们也一头雾水,廉志仍然记得之前他轻手轻脚抱起清晨的样子,盯着清晨睡脸的双眼绝不像现在这样,深沉冰冷得看不见一点感情。
只是没人敢问他。更没人敢问清晨。
冬天渐渐过去,一个周末,清晨跟忠叔将摆了好久的圣诞树上的装饰都拆掉,把树拖到院子里等着工人来车拉走。
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色马甲,最近瘦了些,脸色有些苍白,带着做粗工的脏兮兮的大手套,正看见子夜从正门开了车进来,停在车库前。
跟他一起下车的还有一个娇小的长发姑娘,子夜走过来牵了她的手笑眯眯走过雪化尽了的花园,走到门前对着他说:“去把车停在库里。”又转头对忠叔:
“忠叔,叫人到客厅,我要介绍人给你们认识。”
忠叔看着面前那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诺诺的:“好好,我去叫阿福和金梅。”
清晨依然魂游物我之外一般,磕磕绊绊走向车库,明明雪已经化光了,新的草坪还没有铺,他却险些摔了个跟头。
子夜回头带着点笑意看着他踉跄的背影,见周小雨也回头盯着清晨的北影若有所思的样子,回首揽住她的肩头轻声呢喃,“走吧,想喝什么?”
客厅里忠叔福婶和金梅站在两人面前,子夜一一介绍:
“这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仆人,忠叔和福婶。”
周小雨忽闪着晶亮亮的大眼睛,可爱的一笑:“忠叔,福婶。”
忠叔吃不准少爷的想法,但也觉得只要少爷开心就好,他自然希望少爷早日成家,生了小少爷可以让他有生之年带一带,于是笑着点头。
“这是金梅,我的侍女。”
金梅心里生气,并不看他们,只低了头玩儿自己的辫梢,子夜也不责怪她,继续轻描淡写道:
“刚刚去停车的是助理清晨,还有司机吴哥去爷爷那儿送东西,早晚都会见到的。”
又对忠叔说:“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周小雨小姐。”
福婶欢喜地打量着:“周小姐长得真好。”她一向喜爱清晨,只是一直介怀清晨是个男孩子,这个周小姐跟清晨很像,又是女的,她真是打心眼儿里高兴。
周小雨乖巧地说:“忠叔福婶就叫我小雨就好啦,家里人都是这么叫我的呢。”
忠叔点头,“不敢当不敢当,雨小姐想喝点什么?金梅去给你弄。”他不称周小姐,就是摆明了不是外人,周小雨立即高兴起来:“不要把我当外人了,我要想要什么,自然会开口的。”
清晨站在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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