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笑道:“这是王府的规矩,书房重地向来由侍卫把守。娘娘请——”
我自朝云手里接过墨花了的圣旨,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
出人意外的是,刘成煜正歪在罗汉榻上小憩。
这并非我第一次看见他的睡容,两年前在惜福镇,他躺在我家地上足足昏睡了两个时辰,那时候我只顾着担惊受怕,大略知道他眉眼生得极好看,却不曾仔细地瞧过他。
如今倒是能够肆无忌惮地看着他。
睫毛黑亮如扇,鼻梁高挺,薄唇紧抿,许是嫌碍事,束发的玉冠放在榻侧,浓密的墨发如瀑布般抖散着。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只除了两道剑眉紧蹙着。
梦里也有解不开的烦扰吗?
我心里酸酸软软地,可瞥见榻旁垂下的香囊,又生出咬牙切齿的恨来,昨夜是太累了吧,竟至白天躲在书房补眠。
四月的风自支开的窗扇处吹来,悬垂的帘子呼啦啦地响。
悄悄过去,关了窗子,又取了搭在椅背上的大红刻丝披风,抖开,俯身替他盖上。
正要起身,却被一股大力拉住,倒在他身边。
我尚不及惊呼出声,他已低首覆住我的唇,一手箍住我,另一手摸索着拔我头上的钗簪。金钗翠簪“叮叮当当”落在地上,我只觉得头上一松,发髻已被他扯散。
这人莫不是睡魔怔了,把我当成了昨夜承欢之人。
我又气又急,好容易得了喘息之机,刚欲开口,他却翻身压在我上面,舌尖再度向我口中掠入。双手粗暴地撕扯我的衣衫。
胸前蓦地一凉,薄软的布料终被他扯开,他的唇便往下移去。
我挣扎地推他,喊道:“你做甚么,看清楚些,哀家不是姚星。”
他猝然停住,抬头盯着我,那眼里,燃烧着火一样的情、欲,又凝结着冰一般的愤怒。
我亦是,恨恨地回瞪着他。才宠幸过他人,又来羞辱我,这到底算甚么?
起身,便欲下榻。
他却猛然收紧双臂,死命地搂住我,胡乱地亲吻我的脸,我的颈,最后停在肩头,张嘴咬住了。他那般地用力,恨不得要生生地咬下一块肉来才甘心。
我只咬过他一次,他却接二连三地咬我好几次,每次都下口那么重。
彻骨的疼痛和钻心的屈辱让我放弃挣扎,不愿再看他,只觉得泪水止不住一般,不停地流,不停地流。
他整好自己的衣衫,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披风裹在我身上,打横抱起来就走。
我木然地任由他抱着,他的发垂在我脸上,遮住了我的视线。
走了一会,他低声道:“阿浅,搂住我脖子,我开门。”
我不动。
他哄劝,“一会就好,单手抱着吃不住劲。”
我想起他肩头的伤,犹豫一下,仍是没有动。
他无奈,“那我只能扛着你了。”就要将我负上肩头,我伸手环住了他。
穿过一道道木门,经过一条条长廊,他终于松开手,将我放在床榻上。
披风滑落下来,他眼眸一黯,盯在我胸前,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我垂头,看到破烂的衣衫下杏黄色的肚兜,胸前两处突起将肚兜上方绷得紧紧的,白皙的肌肤隐约可见。而肩头,一圈深深的齿印,渗了血丝,看上去诡艳凄美。
慌忙将披风带子系好,又趁机环顾了下四周。这屋子不太大,倒是衣柜桌椅样样俱全,床头的矮几上扣着一本书,书中有一页折了角,看样子正在读。
想必这是刘成煜常住的寝室。
景泰殿里有十几间大小格局不一的寝室,据说为防刺客,高祖皇帝每晚都到不同的房间就寝。先帝倒是不同,都是歇在靠书房最近的那间寝室。许是因为如今国运昌隆民生富足,也就没人冒险刺杀皇帝。
正胡思乱想着,刘成煜端了水进来,绞了帕子欲替我擦脸,我冷冷地伸手去接,“哀家自己会。”
他不依,硬将帕子摁在我脸上,教我差点闭过气去。
擦过脸,又解我披风带子,我抓住不让。
“出血了,我替你上点药。”
我怒急,“现在想起上药了,方才用那么大力气干什么?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以为皇上想把哀家给生吞活剥了。”
他声音暗哑,“就是把你吃到肚里才放心。”到底掰开我的手,褪下披风。
手指触到我肩头,指尖犹带着水,划过伤口,我“嘶”一声,倒抽一口凉气。
“若不疼,你怎能记得住?”他说得理直气壮,并无半丝愧疚之意,可手劲却轻柔了很多。
冰凉的触觉引起细小的颤栗,异样的酥痒自心头窜起,游走在四肢五骸。我想起除夕夜做的那个春梦,身子莫名地开始发软。
“怎么回事?”一声怒喝断了我的绮思,他扼住我的手腕,那上面赫然一道犹带着血迹的伤痕还有两道已快愈合的浅浅斑痕。
那道深的是早晨浇还生草时伤的。
我承认,听朝云说完那番话后,我嫉妒了,哀怨了,然后自残般划了个深口子,挤出来大半盅血。若不是想着卯正宫妃们要来请安,我真希望就这么一直流血一直流血,死了算了。
如今被他这么斥着,那种复杂难辨的情绪陡然升起,赌气道:“不用你管。”
“好,我不管你。”他将盛伤药的瓷瓶扔在床上,“若再有下次,朕打死一个半个宫女,想必太后也不会拦着。”
他知道我的软肋,拿朝云来威胁我。
我愤怒地瞪他一眼,打开瓷瓶盖子,他却一把抢了去,挑出一大坨药膏,半蹲在地上,拉过我的手,泄愤般将我手臂涂了个严实。
看着他的动作,我心里一酸。
明明是爱着他,也知道他心里有我,可总是忍不住置气,弄得自己灰头土脸满心是伤,也累及他。
好好地相处,怎就这么难。无端地,叹了口气。
他很快地抬起头,对上我的眼眸,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昨夜宠幸了姚星,还是方才唐突了我?
若是前者,根本毫无必要,他并没有错;若是后者,我能说,正因为他粗暴的行为,我才感受到他的爱么?
他对宁淑妃以及原本的四位才人,虽然清冷,可都是彬彬有礼。
他打开抽屉,翻出把桃木梳,“我帮你梳头。”
我迟疑下,点了点头,走到镜前。他站在我身后,动作温存而细致。
镜子里,我们目光交缠,久久地不能移开。
梳顺了,他笨手笨脚地挽发,挽起这缕,散了那缕,舞文弄墨的手根本对付不了细软的头发。
我朝着他笑。
他却不放弃,低声道:“无需通报就能进出景泰殿的人,只你一个……可你从来不来。”顿了顿,“今天很开心。”
我呆了片刻,方道:“给姚星晋位的圣旨沾了水,墨花了。”
他的手猛地一抖,扯着我的头也向后一仰。
“疼!”我喊。
他不理会,张开双臂环住我,头俯在我耳畔,闷声道:“若是气,打我骂我,或是拿东西泄愤都可以,只别伤了自己。”
他定然以为我故意弄花了圣旨,又故意割伤手臂。
我无从解释,寻到他的手,轻轻覆了上去。
复回到书房,金钗簪环仍散乱在地上。他俯身捡一来,一件一件插在我发间,又取过墨花的圣旨看了看,扔在一旁。
我去案前研磨,他突然问:“你听说过李承志吗?”
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细想又不知在何处听过,遂摇了摇头。
他续道:“是西梁的指挥使,与杨成达齐名的将军。”
我想起来了,当年他去西梁作战,贤妃时常打听战事。那时候曾传李承志战死,后来又听说没死,而是潜藏在回鹘辖地窃取了资料,结果一战而捷。
他突然提到这个人是什么意思?
刘成煜提笔蘸了墨,思索片刻,依原样重写了一份圣旨,方道:“我想召他回盛京,收了他的兵权。”
“他有什么不妥?”
“目前没有,他驻守西梁兢兢业业,克己奉公,二十多年不曾回过盛京。西梁驻军近三十万,数百将领均是他一手培养提拔出来的……我不放心。”
“鸟兽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取过一把团扇,轻轻扇着风,以便墨迹早点干透。
刘成煜夺过团扇,扔在一旁,瞪我一眼,才道:“我也怕硬来会寒了西梁将士的心,就找了姚谦年上折子参奏李承志。姚谦年是李承志的心腹,在军士中很有威信,可他却推托着不欲成事。”
姚星是姚谦年的女儿。
难怪商议选秀章程时,刘成煜特地要求西梁姚家参选。而姚星,是两位才人之一,又是第一个侍寝的。
他在告诉我,宠幸姚星的原因。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他是君王,想宠谁就宠谁,不是么?何况,充盈后宫,繁衍子嗣,原本就是他该做的事情,也是身为太后的我,喜闻乐见之事。
说话工夫,圣旨上墨渍已干,我小心地卷好。
刘成煜扫我一眼,道:“稍等会。”大步出去,很快返回来,笑笑,想起来什么似的,将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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