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云》第203章


即使是别院,也将机关设置得如同壁磊森堡!
她本不懂多少机关之道,却因唐门建筑中也同样设了不少类似的防护,加上在墨柳山庄的一趟机关大阵的遭遇,让她的眼力有了飞速的提高,便看出这园里明是假石堆石、绿竹繁花,实质上却是步步为营,处处有卡。
看来,柳家很看重这个别院,但柳家堡既为“北方第一堡”,它真正的势力范围便是在北方!
某种程度上讲,它虽与三大名庄齐名,却在势力范围上要胜过三大名庄!
因它所在的位置毕竟更辽阔,辐原更广!
且那作为一堡之主的柳镇钟也极是显山露水,常出没入各项江湖大事中,并结交四海之内,做过几件影响颇大的事,使得其声名无所不至!也在无形中,关系更四通八达,枝脉更错综复杂!
何况紫雁山夺宝之战后,诸多门派都受创较重,却只有它柳家、峨嵋等少数大派因抢夺之念较少得以保全甚多!而柳家因有柳大公子在外接应,更是受损失最小!
当然,“烈焰山庄”与唐门等个别门户虽未参与那次事件其中,但在原本的势力范围上就没有它的先天优势,当家人也不似它的出尽风头……种种因素下,便使它在江湖中的位置与影响,于目前的江湖中是十分微妙与重要的!
但是,这样的一个大堡竟远离北方,长期扎于江南,并将别院布置如斯,何故?
“二哥,有客人?”一道声音响起——
唐盈与柳氏兄弟同时看去——
只见甬道的转折处,花丛旁,立着一个婷婷袅袅、宛如从书中走出,充满诗意的人!
“是你?”
对方却惊语一声,只盯着简随云,怔在当场——
那讶异的口气与神情,与之前的柳沾衣是一模一样!
………………………………
“流苏厅”!
大理石为面的红木圆桌上,坐着五个人。
除却简随云,其他四人俱都有鲜亮的外貌,姿容远胜常人。只有她,明净的肌肤、宽阔的眉宇、淡淡悠然的眼神中,让人无法去注意她的容貌,只能看到一团写意、一叶舒卷……
而桌面上,则是珍馐美味,美酒玉杯!
柳家堡待客之道果然不同凡响!也果然把简随云与唐盈当作了贵客!每一样食物,都是寻常百姓家一生也难见到的,光论盛器,也是极尽精致,就算是富商贵胄,也难将这一桌置全!
“原来,你,当真是你。”柳扶摇凝视着简随云的眸里有些微微的迷怔,似乎仍陷于先前乍然看到简随云时的情绪中——
之前惊语之人,便是她。
“姑娘,你可记得,冰雪初融的二月,千里草坡上,你从天的那方走来,与我及二哥擦身而过?”她又轻轻地言,神色奇异——
什么?
正举着酒杯的唐盈吃惊!一旁的柳乘风也惊!
二月?冰雪初融时?
那是多久以前?
“那时,我与二哥为寻救母之方,走过五湖四海,翻遍三山五岳,用时两年又四个月多,有一日,走至了一处人迹罕至的草原中,身疲力乏,满身倦怠,正与二哥边歇息边商谈救母之事,却不防一抬眼,便看到姑娘远远而来……”
柳扶摇的眸中有些朦胧,就仿佛她又回到了当初,看到了那一望无边的绿色中,一抹淡淡的青色似花瓣般在风中浮来——
那般大气、那般飘然——
伴着古音,携着香味,让她满身的疲乏一瞬间就风吹云散。
唐盈与柳乘风又惊!看向简随云——
简随云手中正执着琥珀色的酒,容颜上一片宁静,并未就柳扶摇的话作回应,只是那微笑间,似乎已说明一切?
“姑娘,那一眼,扶摇我想是会永生难忘了。”柳扶摇也腼腆地笑了。
即使同为女子,她也无法不承认,初看简随云的那一眼,带给她的冲击太大!
那样的时间,那样的地点,又是在那样的心境下,看到那样的人,想不终生难忘都难!
世上怎么会有那样的人?
而那样的人今日竟与她同坐一桌。
“妹妹,她也是我们在柳林镇遇到的那个人。”柳沾衣此时补充一句,同样望着简随云的眼里似回到当初初遇的那一刻——
柳扶摇的眼立刻又睁大了,“原来果真是同一人!在柳林镇中,我便想问来确定一下,只是父亲派人催你我上路便耽搁过去,未曾想,姑娘与我们此等有缘,今日又相逢!”
眼里流光旋转,柳扶摇似乎特别开怀。
唐盈便忽然想起,当日在柳林镇中,这兄妹二人离去前,由柳扶摇曾问出过半句话。
那时她还在疑惑,那“恕小女子冒昧,您,是否是”的后半句会是什么?
现在想来,她想问的也许是“恕小女子冒昧,您,是否是女儿家?”或者,是“您是否曾穿过一片千里草原?”
“原来二哥与三姐才是与这位姑娘最有缘的人,在那般早时便遇到过了。”柳乘风咋舌。
就算是今年二月发生的事,也要比他们遇到简随云的时间早许多!
这样的人,不似江湖人,至少在江湖中从未露过面,却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与他兄妹中的三人都有过交集。
这岂不是一种缘份?
简直是与他柳家太有缘了!
那大哥呢?四兄妹竟然有三个都与她有所交集,只剩了一个大哥!若大哥也与她会过面,那缘份怎一个“有”字了得?
柳乘风不由冒出这个念头来——
唐盈也有些感叹,简随云并没有想涉足江湖的迹象,从紫雁山中的袖手旁观,到墨柳山庄被困地穴后的不欲追究,还有唐门中数次对她的暗暗指点而不明言插口的种种,都说明她无心江湖。
但她却与江湖子弟却这般有牵连!
而她在这种情况下,可还能一直云淡风轻地不露锋芒下去?
视线又都集中的简随云身上,四人各怀感叹,简随云却平静自然地举筷——
坐在摆满饭食的桌边,自然是要来进食的,她不受影响,当用膳时便用膳。
而无论怎样的饮食,怎样的器具,粗糙也罢、精致也罢,山珍海味也罢、清粥小菜也罢,在她面前似乎都是一样的……
除柳乘风以外的三人也都不得不想起,曾经在那间破败小店中,油黑发亮的桌面、缺口的粗瓷大碗,还有陈年的旧米糙粮,在她唇间时也似沾染了她的气息,仿佛滋味也变得格外引人,不输今日这等菜肴!
“各位,请——”唐盈因久与简随云相处,不似她们这样盯着不放,镇定地也开始举筷。
柳氏兄妹也终于想起自己是待客的主,连忙回神,添酒中热情招待——
主客之间,便显得甚是融洽,而他们的明丽亮眼,也让门外守着的侍从与不时上菜的下人不停偷偷地觑望着——
突然——
“二公子、三小姐,四公子,不好了,华医师走了!”
“什么?!”
一只酒不落地,碎成一片!柳乘风反弹似地站起,大惊失色!
“公子,刚才属下照往常那样送晚膳到华医师房里时,一推门,就看到华医师的东西全没了,空当当一片,只有桌上留了这封书信!”
奔进禀报的人一眼可知,是柳家堡的弟子,他双举托上一封信笺,似是无限慌张。
“你们……”柳三小姐也急了起来,不无怨责地冲向那弟子。
“属下办事不力,未及时发现华医师留书出走,请三小姐责罚!”那弟子更加慌张,将身子俯低。
“先莫管这,四弟,速拆信看来!”柳沾衣却更在意那封信件,提醒着,并且也站了起来——
柳乘风立刻抽出信,展开,急急阅览,并连声读了出来——
“令堂临近命关,大劫在即,老夫虽倾尽全力,却实在束手无策,望贵堡另觅高人,且刻不容缓!别过——”
“什么?!”柳沾衣“嗵”地坐下,身子贴在椅背上,满脸失望——
“他走了?连神医也走了?”柳扶摇则喃喃自语,“难道……难道母亲真的无救了?”
她也坐倒,声音轻颤中典雅的眸里是全无主张的失措。
“什么鬼神医?”柳乘风却紧紧一握拳头,恨恨而语,“竟然说走就走,来人,速备快马,带齐人手,追!”
他倒是说做便做,身子已动。
“四弟!”柳沾衣连忙喝住,“那华神医数月来对母亲照顾不小,若非他,母亲恐怕更加苦楚,况且神医若说无法救治,那便已当真无法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是无奈的灰暗。
“我不相信!还未到最后关头,他怎能说走就走?那与背弃病患有何分别?什么鬼神医,全是盗世欺名之辈!”柳乘风已将手中的信纸捏得皱褶不堪,似是不肯甘心。
“四弟,华神医确已尽力,为母亲也当真想尽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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