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再嫁》第23章


牙形的白印子。
紫苏染上了瘟疫,叶子衿不欲叫别人知道,唯恐引起恐慌,也只叫了她和宋妈妈服侍,自己这样一问,楚大夫自然而然就知道方才在这屋子里的,便是自家小姐了。楚大夫却是神色不变,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拂袖而去。
紫苑望着他的背影,怔了一怔,直到滚烫的触感传来,才急急忙忙将药罐子放到了桌上。小心翼翼的倒出了一碗药,黑乎乎的,让人看着便觉得口里满是苦涩之味。紫苑幽幽叹了一口气,拿起大迎枕,扶着紫苏靠在了床头,喂着她吃药,“你暂且忍一忍,楚大夫说,吃完了这些药,很快就能好了。”
紫苏神志不清,耳边听得她的说话时,也不过是胡乱点了点头。
叶子衿立在自己屋子里,看着暮色渐浓,倦鸟还巢,心里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惆怅。
在这里虽然自在,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就如同那漂浮在湖面上的浮萍,花开得再好看,也不过是随风飘摇罢了。
紫苏吃了药,静静的睡下了。
紫苑一直等到她面上的潮红渐渐散去,才疲惫的站起身来,活动了下酸痛的胳膊,却被花几旁的一页白纸吸引了目光。慢悠悠踱了过去,低下头看了一眼,龙飞凤舞的两行字,看得出来,出自男子之手。
紫苑怔住,似乎这宅院里,没有哪个小厮会写字。想了许久,才陡然回想起来,方才楚大夫还在这屋子呆过片刻。紫苑心头一跳,立刻拿着那一页纸,一路小跑到了叶子衿的屋子,“小姐,您看看,这是不是楚大夫留下的药方?”
紫苑并不识字,可曾经在叶子衿身边磨墨,也会看些字形。
叶子衿错愕的接过那页纸,匆匆扫了一眼。摇了摇头,嘴角微勾,“不是药方。”“不是?”紫苑有些诧异,“那是什么?”叶子衿淡淡的笑,“不,或许也算得上是药方。”反反复复的,叫紫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片刻,才笑道:“楚大夫如此人才,也不知从前是怎样的。”“想必也经历了不少事吧。”叶子衿拈着那页纸,细细的扫视了几眼,暗暗记在了心里,随后小心翼翼的将纸夹在了自己手边的一部书里面。
“那必然是很值得说道的故事了。”紫苑眼里泛起了奇异的光芒,“哪如我们这般,终日呆在一个地方,也没有什么事情。说起来也不过是张家长李家短的琐事,再就是谁家女儿出嫁了,谁家儿子高中了的事情……”
“每个人,定然都觉得自己的经历最为曲折离奇。”叶子衿淡淡笑了笑,“事实上,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平平无奇。与其白白说出那些过去,不如就如同现在这般,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
紫苑微微一愣,露出了不解之色。
叶子衿但笑不语,暗自想,每个人总有一段不能言说的过去,只怕是将那些回忆连起来,也足够叫人惊心动魄了。然而这话,又如何能当着紫苑说起。紫苑歪着头想了好一阵,才说道:“小姐是觉得楚大夫不喜欢说话,反而好了?”
叶子衿微垂下头,眼睫微颤,过了片刻,才笑道:“他人如此,与我何干?你今儿个话也太多了些!”紫苑讪讪然笑了笑,俏脸微红,“只是觉得楚大夫这样的人,总是叫人觉得好奇罢了。”她好奇,叶子衿又哪里会不好奇。
如死水一般的日子,难得有了这样一件容易勾起人兴致的事情,的确是由不得人不遐想翩翩。他来自哪里。又去往何处?师承何人,不收取病人的药费,又靠什么为生?一切的一切,都叫人心中充满了疑窦。
然而这事也不过如惊鸿一瞥,在叶子衿心中刹那芳华罢了。
她从来就不是刨根问底之人,更何况,与楚大夫不过是萍水之交,一面之缘。
过了今日,到了明日,二人也不过是陌路人罢了。
身为大夫,看过的病人不计其数,又如何会记得叶子衿一人。
然而叶子衿并不觉得如何伤心,只是有淡淡的遗憾。说到底,就是这一成不变的日子,让她觉得疲惫和无趣了。不过或许,不远的将来,会有所改变。想到此处,叶子衿的目光,就落在了那部书上。
从前那个朦朦胧胧的点子,此刻终于在脑海中成形。
一夜好眠。
到了次日一大早,叶子衿尚未洗漱,正拥着被子靠在床头出神,就见紫苑兴头头跑了进来,“小姐,紫苏醒了!”
第三十二章 初识(三)
叶子衿心中一喜。
快步到了东院,进门便瞧见紫苏半卧在床头,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叶子衿坐在了床沿上,轻声问:“可好些了?”紫苏大病初愈,目光涣散,直到听见叶子衿的问话,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迷茫的光芒一点点聚拢,最后化作了一点光亮,“小姐……”紫苏低声唤道,眼眶微红。“好了好了。”叶子衿笑着和稀泥,“醒了便好了,可见得这药也有几分功效。”紫苏尚不知黑护子从何而来,只在昏迷中隐隐约约听见紫苑欢呼有了此药,只当是叶子衿花了五百两银子所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过了好一阵,在强自挣扎着在床上磕头:“小姐的再造之恩,奴婢当一生铭记,永不敢忘。”“傻丫头!”叶子衿忙替她拉了拉被子,亲自扶着她躺下,“病来如山倒,你身子还未大好,还不快躺着呢,仔细头晕!”
紫苏方才不过是强自鼓着一股气,现在也吃力不得,不过是动了动身子,就气喘吁吁,也知道马虎不得,眼含着泪光说道:“连累小姐破费了……就拿我的月银来抵吧。”叶子衿笑着摇头,“不必,这黑护子并非我所买,是从山里面挖来的。”
紫苏一怔,犹自以为叶子衿如此说,是为了叫她宽心,就询问的望着紫苑。紫苑素来是藏不住心事的人,对于她的话,紫苏倒有几分相信。只见得紫苑不断点头:“的确是宋妈妈和天冬半夏姐妹,还有冯显媳妇进山里,找到的黑护子。”
立在一旁的宋妈妈笑着打趣:“等你大好了,可得替这俩姐妹做条新裤子才行。”紫苏愣住。半夏也来凑趣:“我倒是还寻常,只是我姐姐的裤脚,被荆棘拉开了好几条口子,等你好了,说什么也要替我们做半天的活计。”不过是玩笑话。
“无以为报,做条裤子还不容易?”紫苏的脸色看起来十分郑重,“等我好了,定然替你们一人做一条,莫说是一条,就是以后要做,都只管支使我便好了。”天冬忙摆了摆手,“我们也不过是闹着玩呢,姐姐休要当真了。”
在众人说笑的当口,叶子衿朝着宋妈妈使了个眼色。
二人悄悄的出了屋子,寻了个私下里无人的地方,叶子衿就问:“妈妈上山发现黑护子之时,可曾发现旁的什么?”宋妈妈有一刹那的怔忪,想了想,随即说道:“倒也没有旁的,杂草丛生,无甚特别的。”
这样说来,就是很好养活了。
昨日楚大夫留给她的,其实不过是如何养活这黑护子的方子。
不过是简单的一页纸,叫叶子衿如获至宝。
黑护子开价达到五百两银子之高,就不是贫苦人家可以买得起的了。然而在如此高价的情况下,还是很快就被人一抢而空,足以见得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不知有多少人染上。叶子衿大可以自己种植黑护子,然后卖给药店,若是价钱好,赚钱之余还可以免费施舍一些给这村子上的人。这样一来,既赚了银子,也能救济不少人。
不过有一件事情也令叶子衿很是发愁。
楚大夫是给了她方子不假,可这黑护子,从种下开始,到成熟,也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就怕到时候种下去,收获之时,瘟疫已经过去。
事实上,这就是一场博弈。
叶子衿决定现在宅院里种上一些,而后再看看形势。就对宋妈妈说道:“我决定在院子里种上几十株,您看如何?”宋妈妈听着直点头,“这样好,山上的黑护子,我那时仔细看了看,来来去去也不过剩下十来株,我们又挖了这么三四株,所剩无几了。”
叶子衿微微颔首,赫然想到一件事情,问道:“这黑护子,可有种子?”宋妈妈愣了愣,眉头微蹙,“似乎不见有种子,也不见有幼苗,只知道山上有那么一簇,或许那些嫩苗是被冯显媳妇采过也未可知。”
没有半点犹豫,叶子衿立刻吩咐了下去:“快去请冯显媳妇过来。”宋妈妈应声而去。
冯显媳妇很快就跟着过来了,或许是和宋妈妈几人已经熟悉的关系,也不似从前那般拘谨,见了叶子衿,恭谨的行了礼,才说道:“来的路上宋妈妈已经和我说过了,我进山好多次,也未曾见过幼苗,只知道见到的时候,就已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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