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节事小,饿死事大》第37章


听他这么一解释,文素才感到奇怪,连忙又去看了一遍下面的几行名单,发现右下角竟然有个小小的“兵”字。
“如何,发现了?”萧峥没好气的道:“林彦纯此人最喜欢装神弄鬼,有事却不直说,只写个兵字,算什么?!”
文素好意宽慰:“怕是担心信件落入他人之手而惹来杀身之祸吧,毕竟他还得照顾林夫人呢。”
萧峥这才缓和了神色,“说来林彦纯也确实谨小慎微,今日临出门前还嘱咐本王近期莫要出门。”
林瑄的意思是,泰州知府那日本想不到摄政王会插手此事才敢对梁庆德下手,所以那件事其实算是为除贪一事打开了缺口,但同时必然也已经打草惊蛇,所以奉劝萧峥近期不要外出,恐防遇上什么意外。
莫非这个兵字便是指的这个?
对此萧峥自然是不屑的,且不说他附近防守严密,便是那些贪官污吏,难不成已经胆大到如斯地步?
文素一时也摸不着头脑,皱着眉苦苦思索。
萧峥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撇去心中杂事,再看对面的女子,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这几日她是故意躲着自己的吧?躲着自己,却跟那书呆子在一起,算是什么意思?
眸中光芒轻轻一闪,他放下手中茶盏,咳了一声道:“文卿,朝卿来此已有些时日了,可曾言明何时返京呐?”
“啊?”文素被打断了思绪,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怔愕的表情落入他眼中,自然又引来一丝不快。
你就这么舍不得他?!
心中虽然波涛汹涌,面上却还是一片沉静,萧峥拂袖起身,淡淡道:“本王觉得他该回去了。”
文素自然不敢违逆他的意思,垂着头嗯了一声。
实际上她对刘珂还是怀着一点儿心思的。虽然那晚摄政王跟她差点在某些特定环境特定心理的烘托下发生一些不应该发生的小插曲,但是她内心深处始终还是觉得刘珂比较适合自己。
所以在这个大背景下,她其实正试图于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跟这个保皇党发生点不可言明的关系。
关于这类关系,她的阐述是——目前地下发展,新政结束后走上台面,继而开花结果。
规划的倒是不错,奈何默契是关键啊。
要说默契,换做平阳王的话,估计一个眼神两人就达成共识了,可惜偏偏这最适合她的人是个一根筋,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
两人相处这几日,面对刘珂时不时递过来的眼神,她有时真恨不得上前揪住他领口一阵猛摇,你到底能不能弯一点肠子啊?OTZ
可现在倒好,直接没机会了。
最后消息还是文素送去的。
大晚上的,刘珂正在客房中津津有味的挑灯夜读,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就变了。
他是老实人,摄政王一表明态度让他离开,他自然不好强留。只是心中对文素十分不舍,见她这阵子瘦了不少,更是心疼不已,奈何自己嘴笨,说不出什么体贴话。
文素自己也难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站在门边欲言又止了半天也没能将自己那不可言明的关系给阐述出来。
夜色深浓,两人就这么隔着道门槛相对站着,俱是一副愁肠百结的模样,直到听见远处赵全一声若有若无的低咳才算终止。
看来摄政王很不放心她跟保皇党之间的来往。文素叹了口气,举步欲走,一时又不知从何来了勇气,几步返回,凑到刘珂耳边低语了句:“你上次的醉话若记得,回京等我答复,若不记得便算了,千万莫要多想。”
说这话着实需要勇气,她一说完就扭头跑开了,脸红的如番茄一般。
刘珂在原地怔忪许久,回味许久,继而一颗心美上了天。
他如何不记得?那些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也不曾忘,等她的回复是何意?是要答应了
这忽来的一出着实叫刘珂兴奋,以致于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可第二天辞行之时却仍旧精神奕奕。
可惜摄政王亲自相送,还一直送到了城门口,叫他根本没有机会与文素话别,心中委实失望,走向马车时简直是一步三回头,五步一徘徊。
登上马车之际,齐简扯了扯他的衣袖,在他耳边低声道:“朝卿兄,据我连日以来的观察,文大人与摄政王之间……似有些不清不楚啊。”
刘珂不高兴了,劈头便问:“如何不清不楚?”
齐简转头悄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摄政王与文素,压低声音道:“我已不止一次发现他们二人同处一室了,听闻有一回还在一起通宵……”
“不可能!”刘珂心中郁堵,忿忿的爬上马车,心中一遍遍回荡着文素昨晚与他说的话,表示坚决不信。
齐简叹了口气,“也罢,我本也是好意,总之你要有个数才是。”
刘珂一把放下车帘,他有数的很,等回了京城你就知道了!
马车驶动之时,他终于忍不住挑帘朝文素看去,城门边上,她站在摄政王身边,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淡淡一笑。
他安心不少,缓缓放下车帘,却又像个小媳妇儿似的蓦地羞红了脸,心中一个劲的默念:等你回京等你回京等你回京……
目送着马车走远,萧峥转头瞥了一眼文素,见她神色如常,才算舒服了些。
正打算回去,赵全忽然凑到他耳边说了句话,他顿时一惊,拉着文素便登上了车。
三三章
马车疾驰,却不是返回的方向,文素扒着车门朝外看了看,又一头雾水的坐回了车内,“王爷,您突然这么着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萧峥嗯了一声,皱眉道:“梁庆德突然回去了,本王去看看。”即使承认了身份,他还是无法做到像过去那样唤她一声皇姐。
文素诧异,梁庆德好好地为什么突然要回去?不怕再被挟持了?
车是由赵全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萧峥担忧的心情,他今日格外的卖力,鞭子甩的呼呼的,马车行进的速度几乎比往常快了一倍。
过了最为热闹的街区,马车拐入一条稍窄的道路,再往前出了南城门便开始安静下来,两边都是农田,越行越僻静。
不久后,马车缓缓停下,赵全在外恭恭敬敬的禀报:“王爷,暗卫说就在这里了。”
萧峥掀开帘子下车,按照他的指示拐入一条小道,走了一段,眼中落入一户平常的院落。
文素跟在后面赞叹道:“真是个隐蔽的地方。”
四周荒无人烟,只有树木田地,隐于其中的小小瓦舍着实不起眼,自然隐蔽。
萧峥心中多少有些感叹,这些年的隐居,也不知道她一个锦衣玉食的公主是如何熬过来的。
他率先走近,伸手直接推开了院门,却愣了一下。文素赶忙跟上前去探头一看,也愣了愣。
梁庆德手中抱着个一两岁的孩子正在哄着,脸上带着笑意,一副祥和的画面。
想过许多原因,倒忽视了她的孩子。也是,嫁人多年,没有孩子才不正常。
萧峥忽然觉得有些别扭,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身后有只手轻轻推了他一把,就听文素自顾自的笑着朝内打招呼道:“林夫人好福气,竟然藏了个大胖小子在家里呢!”
梁庆德一怔,转头看来,待见到门口的萧峥,赶忙招呼二人进门。
萧峥抿了抿唇,不甘不愿的走进去,便见梁庆德将孩子放到地上,指着他道:“快,叫舅舅。”
孩子眨了眨黑亮的大眼,似乎有些惧怕他,躲到了母亲身后不肯出来。
“这孩子……”梁庆德不好意思的对萧峥笑了笑,“退之,叫你见笑了。”
“无妨。”萧峥干涩的回了一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盯着那孩子。
院子里有些空旷,只有一口井,一张石桌,几张石凳,可能是多日无人在家的缘故,上面落了一层的灰。
文素环顾一周,颇为诧异的道:“夫人不在的这些日子,难不成就让孩子一人在家?”
“自然不是,孩子是托给熟人照料的,我不放心,便回来看看。”梁庆德说完这话有些歉疚的看了一眼萧峥,“退之,连累你担心了,真是抱歉。”
萧峥淡淡的点了点头,眼神又扫到了她身后的孩子身上,轻咳了一声:“孩子叫什么名字?”
梁庆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他还未曾取名。”
“什么?”萧峥诧异,“这么大了还未取名?”
“他……”梁庆德眼神闪了闪,忽而弯下腰,捂住了孩子的耳朵,这才轻声道:“他不是我们亲生的。”
一边的文素愣了愣,被捂住耳朵的孩子不解的眨了眨眼,似乎很疑惑母亲的举动。
梁庆德叹了口气,“退之,实不相瞒,我根本无法生养。”
萧峥张了张嘴,一时无言。
“我曾劝彦纯另娶他人好为林家传宗接代,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肯,这个孩子是不久前刚收养的,所以还没来得及取大名。”
文素恍然,不禁对林瑄心生敬佩。忍不住转头去看摄政王,发现他也是一脸怔忪,良久才垂眼道:“算他还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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