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谍》第23章


鄢筠心头一动,她憨讷的一笑,“我们知道得不多,我也嘴笨,不会说……恐众位夫人小姐看不上眼。”
“不怕,”陆二姨太笑着站起来,亲手给将军夫人递过一颗杨梅,“我们也是整日无事可做,就想听个新鲜罢了。”
满厅的女眷,纷纷笑着点头,独独雨蕉的脸色越来越白。
鄢筠突然发觉,她来到襄宿城这么久,怎么就从没听到过和裁云城一样的传言呢?
她不着痕迹的看看苏逄阁,打定主意把那件事讲出来。
“咳嗯……”鄢筠清了一下嗓子,“我和夫君出来前,裁云城的贵女间确实流传着一件绯闻,还和襄宿城有着关系。”
众女眷立刻瞪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着下文。鄢筠则有意无意的瞟着雨蕉,见她紧紧咬着唇角,心中断定,她必然知道内情。
“裁云城有位第一公子……”
“柏公子吧,我知道。”卫国将军的小女儿才十岁,娇莺一样的声音抢着说。
“唉,对。”鄢筠赶紧点头赔笑,“襄宿城有位贵女……”
说到这儿,满屋子人一静,面面相觑。
“若说这里称得上贵女的人家……也就是咱们家了。”那群女孩儿里,有个人接道。
“哎呦!”鄢筠听了,赶紧自己掌嘴,站起身,“我胡说了,我胡说了。”她慌张的向将军夫人请罪。
将军夫人捧着茶盏,抿了一口,这才抬头看看武夫人,又看看坐在一旁的武偏将,笑了一下,“真是巧了,这趣闻怎的就讲到自己家来。没关系,你说吧,我们好奇着呢 。”
得了夫人的允许,鄢筠便把那封非卿莫娶的情书说了,满厅女眷顿时哗然。
“这是谁瞒着家里,得了柏公子的信也不说?”陆二姨太站起身,望着下面的一群女孩儿。
“芳婷?”
“不是我,二娘……我都没去过裁云城。”
“雨蕉?”
“不是我……”雨蕉的声音微微发颤,头垂得特别低,陆二姨娘立刻上前点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
“不会是雨蕉的。”将军夫人缓缓的说道,推了手中的坚果,“雨蕉就要和南郡太守之子定下婚事,我家的女儿,难道还会没了礼法的传出这样的绯闻?”
陆二姨娘倒也没再责难,放下手,扭头喝问下一个姑娘。
鄢筠却眼尖的看到,陶五姨娘忧心忡忡偷瞧女儿的眼神。
“好了。”将军夫人突然一挥手,“今天就这样儿吧。如此没谱儿的事情,你们也会当真?”她说着站起身,没有理会武夫人,却对着武偏将淡淡一笑说,“副总管,你在裁云城自然见多贵人,我们卫国将军府,又怎配得上和柏驸马攀关系?”
将军夫人说完,面色如常的招呼着众女眷回去休息,吩咐武副总管夫妇也下去休息,却从始至终,再没看过武夫人一眼。
苏逄阁和鄢筠回到屋里,关上房门,鄢筠附在门上听了又听,外面似乎没了动静,她赶紧坐到苏逄阁身边。
“你看明白了吗?”她低声问。
苏逄阁却让开身子,站起来,走到行李边收拾东西。“这件事情我不管。”
鄢筠在他背后做个鬼脸,以为他还对自己忌恨着。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自己闷头思考。
这雨蕉小姐和黄二少的私情是一定的,可她又即将嫁给别人……将军夫人似乎格外偏袒雨蕉……陶五姨娘一定知道雨蕉的私情……可是为什么那封信的事这里的人不知道,裁云城却传得神乎其神?
鄢筠一时想得头昏昏,眼花花。她叹了一口气,趴在桌上,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划。
卫国将军夫人回到卧房,遣了下人离开,卫国将军正等在屋里。
“如何?”将军亲自给夫人端过一杯茶。
“很难断言。”夫人紧紧眉头,看着将军,“咱们最近难道得罪了什么人?”
“怎讲?”将军也谨慎起来,他拉着夫人坐到椅子上。
“这都冷落在襄宿城多少年了,怎么会突然给咱们派个偏将来?”夫人眼中透着疑虑,“而且,这两个人……我看着不简单。”
卫国将军气息一沉,“别的不怕……就怕十几年前的旧事重提……”
“那个武偏将,落魄中却带着不卑不亢的劲儿,这本也没什么,可是他那夫人……”将军夫人摇摇头,“实在不讨人喜欢。”
“怎么?”
“若说她是无意的,看她那样子倒也可能,但是武偏将虽然寡言,却一定很有主意。她那番话,没准儿就是他授意的。”夫人点点头,愈发肯定自己的判断。
然后,夫人便把鄢筠的话一一讲给将军听,卫国将军“唉呀”一声,“他们不会是来试探我们的吧?我上午叫七小子跟去探探,那姓武的出手小气得很。”
“我倒是怀疑,咱们得罪了什么小人,传了闲话到上面。要不然,为何城里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卫国将军夫妇眉头深锁,武偏将的到来,让他们平静的外放生活掀起波澜。
“我派人盯住那个男的。”将军一拍掌。
“我叫人盯住那个女的。”夫人连忙附和。
插入书签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黄大少深情款款难忘怀,苏逄阁身份要暴露
第十七章
卫国将军的府邸是襄宿城里面最体面的宅院。前院一堂一厅,中院是将军的书房,后院三进大宅,住着家眷。
侧院则是仆人们的宅院,除了总管家一人独占一个小院,其余人等根据地位职务,各有不同的待遇。
苏逄阁和鄢筠被分在一处南向正房,和府里的账房同院。
这账房是个四十好几的老光棍。人瘦得像驼羊,腰弯背罗,遇到新来的邻居倒也热情,只是龇牙一笑的尊容,实在有些猥琐。
苏逄阁和鄢筠休息了一晚,虽同榻而眠倒也相安。往后的几天里,他们各自被领着熟悉府内的事务。
苏逄阁沉默少言,安分守己,行止有度,倒是一副忠佣能仆的样子。
鄢筠每日在内府奔波,最累的反倒是耳朵。卫国将军一妻五妾,儿女十数人。光听名字,鄢筠已然头大。
她在内院行走,偶与雨蕉相遇,二人目光时有碰触。在鄢筠看来,雨蕉小姐似乎有话要对她说。
进府后的第五天,鄢筠拿着夫人交待的明细,要到账房里对账。
这也算是一个闲差。从内府走到账房,恰巧要经过花园。鄢筠进来这几天每次都是匆匆而过,今日却是赏赏景的好机会。
经过那天一场透雨,花园中树木翠拔,叶茂枝丰。假山流水的幽静,石桥小路的情趣,引得鄢筠频频驻足。
她前几日虽然也要穿过花园走上几回,却都是直来直去的最短路径,至于园中弯曲迂回的其他走法,她还没机会探索。
踏过三步笑,鄢筠突然发现草地上落着一只镯子。她刚要弯腰捡拾,袖中夫人交待的明细记录掉出,她只好改拾。
就在拾起记录的那一霎那,鄢筠无意间向前瞟了一眼……前面地上的假山影子上闪过一个人影。
鄢筠警觉的直起身,她把记录掖回袖子,余光一扫,假山上确实藏了一个人。
会是监视自己的人吗?鄢筠怀疑。她心中掂量了一下,索性放弃镯子,径直前进。
发现有人偷窥,鄢筠也没了赏景的心情,她一路快步走着,眼尖的看到不远处的树下似乎金光一闪。
“哎呦……”鄢筠故技重施,她佯装崴了一下脚,借机看清树下确实遗落了一支金簪。
皱着眉,鄢筠站起身,心中愈发肯定个中定有诡计,万万不能贸然上当。
她一路走向花园出口,更加目不斜视,一双手紧紧攥拳,缩在衣袖中,仿佛入了雷区一般。
眼见到了花园出口,一位婢女迎了上来。
“武夫人安。”那婢女有礼一福,和鄢筠擦肩而过时,掉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在她脚下,。
就是电光火石之间,鄢筠突然心明眼亮起来。那婢女不就是陶五姨娘的贴身?
鄢筠虽然进府只有几日,却也发现卫国将军府教养甚严。
别说刚才一路的遗宝,就是这状似匆忙的丢钱包,恐怕也是千载难逢的。想明白这些,鄢筠睬也未睬那个荷包,把头一扬,大步奔出花园……
一阵微风吹动了林中树叶,“哗哗”的响声里走出三个女子。
“蕉儿……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赶不走她的。”陶五姨娘拉着女儿的衣袖说。
一个婢女模样的、十几岁小丫头,在一旁面带不解,“刚才我在假山上,明明看到她低头了,怎么就没看到小姐的手镯呢?她是瞎子不成?”
雨蕉眼中带着深意,眉间微拢忧愁。
“五姨娘,小姐,如何?她捡了吗?”她们身后绕出刚刚跑过去的那个婢女,冲到前面一看,“啊?还不成啊……”
“算了。”雨蕉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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