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侍君》第82章


秋筠有几分猜到,就说:“嫂子请讲”
莫大奶奶瞄了眼,看秋筠静静地似很好性,就道:“我娘家有个堂弟,也是个秀才,预备明春科考,只是人口单薄,家中有一老娘,常着急娶房媳妇,我这二日坐在屋里想,妹妹与他倒是天生一对,我那堂弟长得眉清目秀,一看斯斯文文的,脾气也是极好的”。
莫大奶奶说完这番话,还想往下说,瞧秋筠眉眼淡淡的,似不很热心,就打住话头。
秋筠忽地想起,前阵子来的那腼腆的少年,定是他无疑,这少年还是个不通人事的毛头小子,怎会与自己琴瑟相偕,于是,徐徐抬起头,启芳唇,道:“筠娘现不想在嫁,嫂嫂费心了”。
莫大奶奶看她多余的话都不问,知道没戏,又有点不甘心,道:“筠妹若是不放心,可去问婆母,这人婆母见过,也觉得不错,机会难得,这后生脸皮子薄,可是连个女人边都没挨过”。
秋筠心徒然一堵,越发确定是那日的后生,心想:“这是说自个身价贬值,找个这样的就不错了”。
秋筠声儿没什么起伏,只轻轻地玩笑口吻道出:“嫂嫂,皇上不急太监急”。
一句话道出莫大奶奶心里,说得莫大奶奶一个大红脸,讪讪的,暗自后悔,不该张罗。
、80强娶
日子过得飞快;倏忽到了春节,清静的莫府热闹起来,大年三十一家子吃了个团圆饭,莫秋生喝了点酒;眼中流泻出光彩,同莫夫人和秋筠聊旧时老家过年的事。
莫大奶奶冷眼看着丈夫,丈夫少有的高兴,心隐隐作痛,回想起洞房夜,丈夫和衣坐了一夜,一次酒醉后把自己错当成了夏秋筠;嘴里唤着筠娘,莫大奶奶就势才坐实了夫妻名分。
自打秋筠来了;丈夫那颗死了的心,一点点又活了,脸上有了笑容。
想起这些,莫大奶奶看着满桌子的菜肴难以下咽,推说喝了点酒,头晕,就先自回房,躺在炕上,耳中是前厅的喧嚣声,心中悲凉。
更深,丈夫才回屋,莫大奶奶脸朝里,假装睡着了,莫秋生放轻了脚步,也没惊动她,自己宽衣上炕躺下,许久,莫秋生翻来覆去地在动,莫大奶奶感到他身心的躁动,而这躁动却不是为她。
一阵阵悲伤像这黑黑的夜幕袭来,猛烈击打着她的心房,莫大奶奶闭着眼,生生咽下这委屈、屈辱。
初一早起,给长辈磕头,祭祀祖先。
积年旧俗,节下互拜,走亲访友,莫府却来了一人,这人是莫大奶奶娘家的大哥,尹家大爷尹元珲。
陆续又来了几个远房亲眷,也包括尹家二爷和尹家二奶奶卢氏。
主人好客,花厅置酒,莫秋生等男人一席,莫夫人带着女眷一席,都是自家亲眷,节下喜庆,团团坐了。
尹家二奶奶卢氏自上次做媒不成,对秋筠就有几分不满,当着莫夫人面不敢放肆,背地里同她小姑子下了许多话,什么这夏姑娘任谁都不嫁,是不是还惦记着姑爷,日子长了,在一起住着,难保不出事,多长个心眼,防着点。
初时,莫大奶奶一直留意丈夫和夏秋筠,丈夫对夏秋筠都是待之以礼,夏秋筠也洁身自好。
稍稍放了一二分的心,丈夫是个正人君子,既便心里有,嘴上也不会说出来。
卢氏的话,又秋筠无意在嫁,令莫大奶奶担起心来,自己在丈夫心里怕不及夏秋筠一个指头。
这人越寻思心里就像进了鬼,整日疑神疑鬼,不得安生。
昨晚,莫大奶奶见丈夫与夏秋筠聊得亲近,整晚都没睡好,丈夫翻腾一阵子,倒是睡着了,借着窗外洒入帐中的月白,恍惚见丈夫睡梦中嘴角润着一丝笑,突然,嘴里叽咕两句,莫大奶奶也没听清,猜想又是与夏秋筠有关。
自打夫妻到一处,丈夫早出晚归,回来倒头便睡,在她身上全无一分兴趣。
莫大奶奶也曾试着主动去接近丈夫,丈夫身上散发出信息,无不拒人于千里之外。
莫大奶奶想起这些,心里极不舒坦,尤其秋筠拒绝了卢氏提的婚事,令她对秋筠态度日渐冷落。
席间又看婆母细心地关照夏秋筠,尹氏一旁瞥了眼她小姑子,故意凑趣道:“姑姑疼侄女,那是真心”。
那两个莫家的亲眷也顺情说好话,什么秋姑娘长得像莫夫人年轻时,姑侄一般的美。
莫大奶奶听了,心里更加不悦,赌气没吃上两口,她身旁的卢氏捅了捅她,朝那边桌上瞄了一眼,莫大奶奶顺她目光看去,莫秋生喝了几盅酒,脸孔微红,神采奕奕,晶亮的眼眸看向秋筠这边,莫大奶奶顿觉心头火起。
秋筠先敬了莫夫人,此刻正端起酒杯,起身敬莫大奶奶。
秋筠含笑道:“嫂嫂节下辛苦,妹子在此多有叨扰,借花献佛,敬嫂嫂一杯”。
莫大奶奶起初坐着不动,不理不睬,秋筠端着杯子站着,满桌子人都觉出异样,停下手中的筷子,抬起头看向二人,场面有点尴尬。
秋筠却神态自然,自寻台阶道:“妹子先饮了,嫂嫂自便”,说着,樱唇微张,一饮而尽,没事人似的坐下。
莫大奶奶胸中起伏不定,看一桌子人都看她,莫夫人轻咳了声,眼神似是嗔怪之意,卢氏也暗自用胳膊肘碰碰她,她才勉强端起一杯底的酒,沾了沾唇,脸冷落落的。
这番景象,令不远处的莫秋生甚为恼火,当着人无可奈何,秋筠却似什么没发生,接着吃菜。
莫夫人看儿媳当着众人给秋筠没脸,气得胸闷气短,也不好说什么,忙就招呼自家娘家的几个亲眷吃菜,众人不知就理,各家有本难念的经,也都理解,就又都高兴地接着吃。
宴散,秋筠回房,青语和喜鹊早已点了所有的灯盏,满屋照得通亮,秋筠脱下正装,换上一袭嫩粉罗裙,莫秋生的声音响起:“筠妹歇了吗?”
秋筠忙道:“还没呢?”
忙命青语打起红毡棉帘子,随着帘子掀起,莫秋生面带微笑走进来。
看到地中央站的秋筠,顿觉眼前一亮,秋筠一扫平素清雅,嫩粉罗衣衬得她娇软柔媚,尤其是裙裾、袖口缀着无数颗米粒大小的珠子,烛火映照下,发着晶莹的光。
莫秋生星眸润上层笑,道:“筠妹今晚吃饱了吗?厨房里还有饭菜”。
秋筠抿嘴一笑,道:“吃得饱饱的,快撑破肚子了”。
莫秋生看秋筠并未把席间的事放在心上,才略宽心,道:“天道晚了,筠妹安置吧,明还要早起”。
莫秋生从秋筠房中出来,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抬头望天,月色清明,酒后徒然生出一腔愁绪。
莫大奶奶站在东厢房廊下暗影里,盯着丈夫,湣鸶惺艿秸煞蚴浜图帕龋乃普氪蹋Т倏住?br /> 初三,按规矩,媳妇回门,健康离庐州道不近,莫秋生和妻子早早就出门。
沿途没什么周折,就到了尹府,尹家在健康也算有头脸的人家,祖上做过官,到了莫大奶奶父亲这辈,没有出仕的,只靠祖上产业赖以维持生计,日子倒也殷实。
莫大奶奶到家下拜了父母,莫秋声同岳父、尹家二舅在厅上闲聊。
尹大爷趁他三人聊在兴头上,偷偷溜出来,去后宅尹二姑娘房中寻莫大奶奶。
进门果见莫大奶奶在那里,姊妹俩正说着体己话,不由分说,拉了莫大奶奶就走。
莫大奶奶被他举动弄得一头雾水,被他强扯着挣不开,口里埋怨道:“有什么话不能屋里说,还要到背人处”。
尹大爷拉她到园子的一带花墙下,才松了手,莫大奶奶手腕被他捏得生疼,气道:“这是做什么?什么话不好说,别是你那糟烂事,我不想听”。
尹大爷好脾气地‘嘿嘿’两声,才问道:“那日在莫府,桌上有个姑娘,我看着眼生,是谁呀?”
莫大奶奶一下明白了,她这位大哥平日吊儿郎当,不务正业,靠祖荫,倒也滋润,不想头两年她大嫂死了,也没在续弦,膝下只有一嫡女,房中一侍妾照管,他更如脱缰野马,经常三五日聚众赌钱,喝花酒,逛窑子,无所不为,为此爹娘没少操心。
一听他问及秋筠,就明白他踹的什么心思,莫大奶奶对夏秋筠本已不满,说出话来,就带着股怨气,道:“那是你妹婿的人”。
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怎么,惦记上了,我可告诉你,那可是你妹婿的心肝,动不得,打她主意,小心他和你拼命”。
尹大爷诞着脸,干笑几声,道:“这么说就是没有主了,妹子你帮哥哥个忙,你看你哥也怪可怜的,你大嫂没了好几年了,留下你侄女,我是又当爹又当妈”。
莫大奶奶撇撇嘴,正眼不愿瞧他,眼睛透过花窗看向墙那边,冷淡道:“你的所为当我不知,你也越来越年长,让爹娘省省心吧,秋筠的事,十有**是不成的,你就别做梦了,前阵子二嫂的堂弟,求娶不成,还闹了灰头土脸的”。
尹大爷自那日见了秋筠,日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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