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第47章


地~~~”
她说着,捧起杯子,一饮而尽。
酒杯落地,发出“桄榔~~~”一声,直砸进即墨心底,换来她另一声尖叫哭号。
即黛转头望向巴图鲁:“知道么?我对你,竟然恨不起来~~~我死之后,望你能过得好好的~~~~孩子~~~”纤细双手再次护住下腹,“我会带到地下,百般爱护~~~如你还念及旧情,记得保护好我皇姐~~~~”
她最后那个笑容,灿然如花,鲜血从口中溢出,在绝美唇边漾出一朵死亡之花。
瘦弱的身躯向后倒了下去,最后一瞬,她提起手,伸向巴图鲁。
巴图鲁最终终于伸手想要勾住即黛,却在刹那间,错过了一寸,再也没有握住。
只余即黛的尸体冰冷躺在青砖地上,了无生气。
随她一起倒下的,还有即墨,身后的宁远终于放松了禁锢的双臂,她无力地颓然倾身,胡乱扑到即黛身边,抱起妹妹瘦弱尸身,任温度渐渐流失,仰天哭号。
“各位大人,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宁远冷冷瞪视在场所有的人:“看到这样的骨肉分离,你们除了满意,就没有一点其它感觉?”
在场所有蒙古贵族,即便是心冷,面对此时此景,多少有点不甚唏嘘。
是的,宁远赐死了即黛,留了即墨一条命,因他说过,他会使出任何狠厉手段,只为将即墨留在身边。
苏赫巴鲁率先起身:“可汗,今日的事情,我想,您对全蒙古国的战士们,都算有个交代。从此,我们不会再对您的即墨公主作任何追究!”
“就这样么?”依旧有人愤愤问道。
宁远冷笑:“会让大家满意的。来人,将即黛公主的尸体拖出去,不得土葬,直接扔入乱葬岗,从此即墨公主永远都见不到她,以报阿木尔与家人天人永别之仇。”
此言一出,气势汹汹,无人再敢说话。
御书房外驻守的禁军悄悄入内,将即墨从即黛尸身上拉开,拖了即黛尸体向外,如同残破的布偶娃娃,终于消失于夜色之中。
即墨颓然起身,擦去眼中所有泪水,看着蒙古大臣们一一告退,鱼贯而出,最终只留她与宁远。
晃悠悠立着,双臂紧紧抱住自己:“你以为,杀了即黛,留了我的命,我就会待在你身边不离开么?”
“哈哈哈~~~~”即墨笑了,笑声极度诡异:“我告诉你,我恨你,从此以后,我都会恨着你。你以为我还会在你身边?”她说着
36、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步步向后退去:“宁远可汗,你杀了即黛,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宁远站在案前,没有挪动步子,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我必须这么做。即墨,我一直都不喜欢即黛,今日看来,她确是真爱巴图鲁。你呢?”
即墨摇头:“你根本不值得!你们都不值得!”
她说着,猛然转身,向御书房外跑去,娇小身影迅速隐没于长长宫巷的夜幕尽头。
37
37、我想试试看 。。。
皇宫是个寂寞的地方,没有即墨的皇宫就更清冷。
宁远手中一杆朱砂笔,批阅日日相似、堆积如山的奏折。身旁不再有即墨砚墨送茶,没有她红袖添香。仿佛整个宫殿如同空城,虚无地让人觉得了无生趣。
一旁子瑞知心地送上茶点,默默将他已阅的奏折卷宗收入怀中,准备明日择管事太监发送下去。
他是机灵小子,又是必勒格大人亲自指派于宁远身边的心腹,目睹五日前,书房内惨厉一幕,深知可汗如今心情不好,少言多做即可。
“子瑞!”正欲出门,身后可汗将他叫住,抬眼间,眸子里面,布满血丝。
子瑞躬身回转,听候吩咐:“可汗。”
见案前男子缓缓起身,双手揉了揉面颊,似是倦怠许久。
也是,可汗这些日子,睡得不好,日日晨间命人收拾床榻,竟是整齐如新铺一般,想必是夜夜不得眠,抑或者,连枕塌都未曾沾过。
“即墨现在怎么样了?”他问道,五日以来,夜夜问询,不过想知道心头女子境况可好。
何必?经过那样的事情,如今再问,也是惘然吧。
子瑞思索片刻,恭敬回道:“即墨公主还是不好,前些日子,躲在即黛公主之前居住小屋,抱着她衣衫用具,喃喃自语,这几日~~~”
“还是那样疯疯癫癫么?”宁远轻语,口气中满是心痛,眼角微微下垂,看来真的痛心。
“这几日在宫中如疯魔般东游西荡,时而是以前居住宫殿,时而又到库房将一众典籍翻乱一地,口中~~~”子瑞迟疑片刻,抬眉询了可汗脸色,才继续道:“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她说些什么,前言后语不搭。”
宁远点头问:“你看她还能撑下去么?”
子瑞摇头:“小人不清楚,还要请可汗亲自看了才知道。”
宁远听了,沉吟片刻,仰头思索说:“即墨这丫头,能挺过来的。这样吧,明日你请太医院的大夫过来,我找他有事吩咐。”
子瑞转眼寻思一会儿,并未明白可汗意思,又多加了一句问:“太医院哪位大夫?”
“孙大夫,即墨常见的哪位。”
子瑞得了命令,点头答应:“是的,子瑞这就去办。”
转身欲离开,又似想起什么似的,再次回头禀报:“可汗,床榻已经铺好。若您今日未有什么要事,便请早早休息。明日起来,还有早朝,让诸位朝中大人们见您如此,也是不好。”
宁远淡淡瞥他一眼,子瑞知道自己多言,闭上嘴,默默退了出去。
睡?让他如何能睡着。
看了案上那堆奏折,手不再想提起笔来。也罢,重要的事情早就批复下去了,留了这些,早几日或晚几日也是一样。
至于即墨,他该去看她么?犹疑着,总觉现在还不是时候。冷然苦笑,她
37、我想试试看 。。。
的心里,即黛是第一,他宁远才不知道排到第几。
那日即黛死于她眼前,即墨几欲癫狂,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即墨,仿佛一切灵气都被人从身体里抽干一般。
屋内空荡荡,全无一人,没有即墨来去忙碌的身影,他竟然如此不惯。
推门入了卧室,床榻上,幔帐低垂,幽幽森然。
念及他曾与即墨于床幔之中、耳鬓厮磨,如今,正如自己所料,她怎会轻易原谅于他。
已经许久没有阖眼了,明日早朝,也该休息。
缓缓上前,挥手掀开幔帐,一个黑袍身形,独坐于床上,轻纱覆面,只余一双明亮眸子,直直望定他。
“天方国,位于西面,信奉伊斯兰,其教义于汉人所笃信佛、道皆不相同。其间女子终其一生,以黑纱蒙面,除了其夫婿父亲、再无其它男子可以窥见其样貌。”说着,纤白手指从黑袍间隐现,缓缓揭下面纱,露出绝美容颜。
“即墨!”宁远立于床沿,眼神胶着于她清瘦容颜之上,眼神难得地温柔,“你猜到了?”
徐徐点头,即墨双眼依旧因长时哭泣而微微凹陷,不过其间神采已然熠熠。
一抹笑意终于现于宁远清肃面容之上,彷如一个老师,见到学生终于开窍,蔓延眼内,皆是欣赏欣慰。
他俯身坐下,单手撑在床沿,“还算不笨!”
语毕,大手探出,将小手握于掌心,轻轻一带,入了怀中。
即墨心有不甘,用尽浑身力气,欺压于他身上,宁远也不挣扎任她压着。
“你又骗我!”即墨怒道:“你打算骗我到几时?真要看我疯了才甘心么?”
他释然吁出一口叹息,抬手抚上柔白细腻的额上肌肤,温柔道:“我怎么会舍得你疯?看你那样,我一样心痛。”
即墨眼里沁出一点泪水,不知是伤心还是委屈,俯□去,对准宁远肩头,一口狠狠咬了下去,用尽全力,直至口中尝到腥咸血水味道,才放开牙关,泪眼婆娑。
静待她哭完,只余偶尔抽泣,宁远才抬手抚着她两侧手臂,安慰地问道:“发现多久了?”
“没多久!”她抽抽搭搭:“等将所有思绪全部捋顺,已经是今日下午。”
顺势让他拥入怀中,多少有些怨怼地说:“我伤心了三日,那三个日夜,你可知我是如何过来的么?”
他呼吸平稳,吻上即墨额头,“我知道,我让必勒格留意着你,生怕你出个意外。”
即墨伏在宁远胸前,用力蹭了蹭,换来他轻笑着不止,直到缱绻半晌,才轻声问起:“是否觉得我这次所为,犹如大匠运斧、不着痕迹?”
“哼~~~鞑子!”即墨轻轻嗤他:“以为学了几句汉语,就会拿来乱用了?如果真不着痕迹,怎么会被我识破?”
宁远不以为意,笑着问她:“我
37、我想试试看 。。。
也想知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即墨推开他,脸容忽然严肃,望着眼前俊美侧脸,缓缓说:“静彦尚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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