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琴赋》第69章


落琴一把将她拉住,心头慌乱,这两个人的声音,她都听过,绝不会有错,是谁?究竟是谁?
“呀”那女子一慌,连忙回过身来,立刻跪下“贱婢该死,贱婢该死。”
“起来说话”回答的是晏元初。
落琴双腿发麻,心中的惊惧呼之欲出,早将此行的目的抛诸脑后,抬高了头,往格间看去。
晏元初,孙仲人,还有那个女子,身材袅娜,体格风骚,可面目尽是伤痕,惟有双眸点漆,竟然是楚郡的贾沉香。
困境
晏紫澜也见得那贾沉香,早气得浑身发抖,正欲拍门而入,却被落琴紧紧环住,动弹不得。
不能说话,也不可入内,两女在外,心思浑然不在一处。
晏紫澜情根深重,自然想不到别的,只需看见情郎与别的女子情态不妥,便心乱如麻,立刻想知个究竟。
落琴大气都不敢喘,眼睫轻动,方才见到了贾沉香,一切都已分明。
怪不得一直觉得孙仲人声音熟悉,细细想来他便是当日在春风馆第一次遇见雨桐时,贾沉香房中的那个男人。
她那日躲在柜中,亲耳听得他们说什么主子奴才,还亲耳听得他们燕好,这份尴尬至今犹存。
难道他们的主子就是晏元初?那雨桐呢?他们到底在筹谋什么?
“她人呢?”晏元初问
“在左耳房,每天骂骂咧咧,塞了她的嘴,安生多了,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人留着何用,还不如杀了痛快。”
“主子说留着,自然有用。”孙仲人冷冷得瞥了贾沉香一眼,恭敬的对着晏元初说道“粮草一事都安置妥当了,我亲押军营,万无一失。”言辞古怪,似有深意。
“军营有成王坐镇,我跟他日久,了解极深,他粗莽善战,却无长谋,往日西莫那场子仗,若没有我家老爷子在后头打算,他哪能那么容易就取胜。
这些年来,他仗着功高,不把君上放在眼里,朝廷早有削兵之意,什么鞠赛夺魁,左右督军都是虚的,关键是把自己的人安在成王身边,一旦有变,便可伺机而动。”
“大少爷不简单,还有那个聂无双,若被他们识破……”
“此番布局,就算他们有插翅之能也只有死路一条,这场仗我假成王之手将他们彻底除了,便是君上怪罪,自有成王那老匹夫去扛。
若没有他,老爷子无子无靠,还不得仰仗我,他如此待我,想要孝子送终,痴人说梦。”
晏元初说得平静,声音悦耳,仿佛在说一桩旁人家的闲事,落琴与晏紫澜却听得字字不拉,遍体生寒。
对视一眼,心惊肉跳,盛州军营,要杀之人……
“主子与仲人前去,那我呢?”贾沉香问
“你大有事做,除了里间的那个,还有外面的两个”晏元初语毕,身姿一展,急攻出去,可怜那楠木所制的门廊哪里受得如此大力,支离损毁。
“是你们”掌势一收,冷冷的看着门外的二人,纵然一身男装,面貌依然看的清楚,他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常色。
落琴下意识的将紫澜往身后一护,胸前起伏,心中大叫不好,这晏元初如此狠毒,连亲生兄长都不肯放过。
她们偷听的这般清楚,那里还有命在?这时只盼自己能侥幸牵绊他少许时间,晏紫澜才可脱险出去。
“少爷,主子“孙仲人与贾沉香一并跃出,见她二人,自有讶色。
孙仲人对着晏紫澜又是不舍,又是怨恨,又是的鄙夷的目光毫无波动,竟是平静如水“你这般不信,竟然真来我别院窥探,现在可看的清楚明白?”
“你这卑鄙小人,还要害我綦哥哥,我杀了你”听孙仲人这般说话,她那里还肯走,腿脚虽然不便,可掌上功夫不弱,一把推开落琴,朝孙仲人扑了过去。
“动手,我保证一避不避。”孙仲人丝毫不动,一把擒住晏紫澜的手,往自己胸口拍去。
“你……”只需用尽三分内力,他必不能挡,脏腑受损而亡,突逢巨变,美好的念想变成了丑恶的阴谋,翩翩的情郎也成了奸诈不齿的小人,可她为什么 ……怎么也下不去手。”
“你不舍得”看着她的明眸自苦,犹豫不定,手指在她腕上轻移,引得微微颤栗。
看着他容色和煦儒雅,仿佛在调弄一件玩物,眉目闪动之处,拔剑出来,寒光一闪,挥向她的那只好足。
“啊”晏紫澜一记惨声,立时跌倒在地,落琴急奔上去,只见筋脉已断,鲜血染透罗袜。
“可我舍得,好一个愚昧的妇人,傻瓜。”他收剑正身对晏元初拱手施礼“仲人大胆,但是记得主子说过,欲成大事不可有妇人之仁,今日她听了那么多,永远也不能当妹妹一般视之了。”
他言语慎重,神色轻松,自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倒有几分有仗无恐,晏元初竟也不理,眸光闪烁,不知想到了何处。
晏紫澜面目苍白,早已大伤,身尤其次,关键还是在心,一时难抵,竟然晕了过去。
落琴心中大恸,都是自己,若不是自己利用了她,她岂会遭此毒手,再不能忍,急奔到晏元初面前。
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衫“你疯了,她是你妹妹,亲妹妹,她已经残了,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为什么不杀了这个小人,为什么连你手足都不放过,你到底要什么?你想要什么?”
她似癫狂,只恨自己无内力招式,形同废人,只会流泪,毫无它法,那拳打在他身上,一下一下,散尽了气力。
贾沉香见晏元初不闪不避,那里能忍,一掌劈下,重击她的脖颈,落琴身子一软,跟着倒下。
“主子”
“不如杀了,沉香虽是妇人,但是说得没错,世上最能守秘之人,便是死人。”孙仲人挥剑指向落琴,只需轻动,必身首异处。
“放肆”晏元初出手,挑了他的长剑,冷冷的说“你们这是在教我做事?她留着。”
“不敢”晏元初一把将落琴抱起,便头也不回的走进内室,倒也不管外首的二人,孙仲人眸光精邃,只伫立不语。
倒是贾沉香半跪在晏紫澜身边,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傻蛋,废了你一只脚,那还是好的,你看看我的脸,狼崽子。”眼中有怨有情,只视孙仲人不语,那眉梢眼底是说不尽的愁,道不完的痴。
落琴头晕颈疼,浑身似有千斤重压,张开眼来,一片漆黑,周身被麻绳所缚,用尽了气力也挣脱不得,嘴中塞了粗布,酸涩之气充斥在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不停的扭动着身子,口中闷声不绝,可依然没有半点用处,无尽的黑,吞噬着周遭。
她知道凶险,晏紫澜呢?轻轻挪动身子,触及甚软,竟然是一席床榻。
她要走,要带着晏紫澜走,去盛州军营,去找冷大哥,去找师傅,要告诉他们凶险,不可以死,谁都不可以死。
青丝摇散,脸憋的通红,弓起身子翻滚,企图能在周遭找到一两件尖锐之物,用来脱身。
“没用的”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前首黑暗中似有气息,她适应了黑暗,渐渐可见一个轮廓,端坐在椅上,一动也不动。
发不出声音,只能闷哼,心中确是澄清,是晏元初,是他。
一蔟火光,聚焦起满室的亮,他的眉目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可看得清周遭的一切,与她对恃,不知已坐了多久。
双眸中含着太多的鄙夷,太多的决然,死死的看着他,坐正了身子,紧靠着粉壁,便是今日死在他的手上,也绝不能示软。
他缓缓的走了过去,毫无声息,一身白衫,仪容奇丽,可在落琴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可怖,避无可避,迎上了他的目光,犹如深潭,深不可测,也险不可测。
他什么也不说,只扯了她嘴中的粗布“你……”落琴还来不及说第二个字,就被他闪电般的指法,点中哑穴。
她还是无法开口,只是比方才略微好受了些,见他越靠越近,竟倚着床边坐下。
那手在初秋竟然冰凉,摸到了她的颈处,修长美好,一路往下,胸线浑圆,腰腹柔软。
落琴一惊,晃动着青丝,眼眸中含着泪,滴滴滚落,死死的咬住唇瓣。
他仍不停,只沉浸在自身的思绪之中,只见那腥红的血为她的唇染了色,他才惊觉,俯身低下头去……
只想将那抹血色吻去,仅此而已。
落琴头一避,却无法阻止他的头倾靠在自己的左肩,他要做什么?不……不要。
“你就那么不待见我?”晏元初一把扯得她的秀发,见她痛得失色,这才慌忙放开“我有什么不好?老爷子如此,紫澜如此,还有你……你……你们都看不到我,谁都看不到我,你们全都该死。”
他眼中尽是戾气,涣散且迷乱,一把制住她,将身压了上去,猛得扯开了她的衫袍,亵衣尽露,肌肤如雪。
她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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