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江湖》第206章


“倾岄饿了吗?”她抬起眼,手中的甜糕送到他的唇边。
身畔山泉潺潺,竹林清脆,青绿的竹叶上慢慢滑下一滴水珠,落在她的手背上,再缓缓的沁上她的袖口。她仿若未觉,手悬停在空中举着糕饼,含笑望他。
他的眼睛很透,水润的甚至比身边的山泉更家清凉,“这算是弥补吗?”
“我从不弥补什么,因为倾岄不需要我做任何弥补。”她眨了眨眼睛,细密的睫毛下,不再是冷然看穿一切的眼神,而是有些小小的讨好,“这应该算是……夫妻情趣。”
“我现在不想嫁了。”他低头咬上她手中的甜糕,哼了声,“解衣该怎么办?”
刚刚才说过不是朝三暮四的人,现在就开始耍小性子,她能不能理解为他独特的撒娇?
“我不是移情别恋,却也不是要上赶着嫁你。”他咬着糕饼,眼中飞舞着的分明是快乐,像只吃到鸡的狐狸。
“倾岄……”她叹息着,“你的年纪,已经不容易找到好婆家了。”
他眉头跳了下,眼底的快乐沉了几分。
“倾岄……”她再度深深叹息,“不是处子,更难嫁高贵人家了。”
那双新月的眼睛悄悄眯了起来,却绝对不是笑,那红唇紧抿,目光审视着她的表情,似乎是想要看出是真心话还是逗弄。
她的表情,深沉的很是认真,让他一时间竟然看不穿。
心念电转,不过是刹那间的事,他很快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鼻子里又是小小的两声哼,更加不屑了。
她失笑,伸手又送上一块甜糕,“我就知道骗不过你。”
咬上甜糕,他的舌尖滑过她的指尖,轻轻含着她的手指,灵巧的舌逗弄着她清凉的指。
暖软中,她想要抽手,又不舍这亲昵中的缱绻之气。
他垂首的动作里,她能看到那粉嫩的舌尖在自己指缝中嬉戏,软软的抹过她的指节,红唇微含,啮咬着。那双眼眸水灵灵的,充满了魅惑的气息。
平日里的他,独善其身于事外,淡淡的檀香中,自有一股超然佛气让人望而生畏。可真正的他,承袭了青楼中诱惑的手段,一举手一投足间都是风情,伴随着身上的味道,清高圣洁中的诱惑,才最为让人无法自制。
就是这样半眯着眼睛的神情,带着几分挑衅,等待着她为他失控,然后轻巧的摆摆自己的尾巴,露出狐狸般狡黠的坏笑。
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忍不住会沉沦,忍不住的会深陷,忍不住的为他动情,只为那眼角刹那绽放的撒娇风情。
她忽然发现,他另外一只手藏在袖中,似乎拢着什么故意不让她看到。
“是酒吗?”有时候,心念间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能笃定他藏着的是什么。
他的唇水光潋滟,依依不舍的松了她的手指,那骄傲的神情又在眼中划过,但笑不语。
她的手伸出,他却更快一步,将手背到了身后。
她不依不饶再度出手,他飞身而去,腾掠空中,人影如风。
一个紧追不舍,一个奔逃飞快,与其说是争夺,不如说是两个人在感受着情人间追打玩闹的甜蜜。
竹林露水滴答,两人轻快的笑声穿透林梢的翠绿,散了清晨略带寒凉的朝雾。
有时候追逐不是为了输赢,只是为了两人间无声的亲昵,她没有急着去抓他,而是跟在身后不远不近,偶尔窜一下,在他轻掠中又慢了脚步。
直到他慢了脚步,若有若无的回首挑了个眼神,她才笑着扑上,从身后环绕上他的腰身,“倾岄莫不是想私下借酒浇愁的?”
有些话,知道也不该说。
有些话,知道说出来,不仅是玩笑,更是心疼。
他袖中的酒已在她的动作里落入了她的掌心中,瓶塞拔开,香浓的醇酒之气飘出,她抿了口,看着的却是眼前的人。
谁更能醉人,一看便知。
他的手,摩挲着她从身后扣在自己腰间的手上,发丝在垂首的动作里飘荡在肩头,那枚桃花簪发着木质的亮光,可见常常被捏在手中把玩。
“如果那一日,楼倾岄表达爱意,解衣会不会挽留,不顾一切的挽留?”不会后悔,只是惋惜,惋惜他们错失了太多时光。
那酒停在唇边,单解衣沉吟着,良久良久之后,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他没有说。”
是啊,他没有说。
她的手越发紧了,“当年我们都不懂,所以轻言放弃;若换今日,即便倾岄不说,解衣也不放手,永不放。”
他的手,与她交扣。
“若是今日,倾岄亦不会再走,倾岄愿能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永不分离。”
不管曾经错过什么,选择过什么,只要一切还来得及,只要他们还能有新的选择,就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在上海,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累的全身骨头疼,完全没时间静下来写字,这一章稿子是我昨天在回来的火车上赶的,本来想到家发的,可是我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12点了,这几天没更文,你们真的不要PIA我,我是真的没力气写了,我虽然不能保证每天更,但是我保证明天一定更,呜呜呜。人家感冒头还疼着呢,腰也酸,腿也疼,求抚摸求爱怜……
、新皇登基,立后单家
短短几天的等待,她收到了消息。
“琅琊王”燕殊绝重回军营,在无数将士的簇拥下自树大旗,一路朝着京师直逼,同时皇帝当年忌惮“清静王”“逸然王”做大,强扣谋反罪名的说法在朝中不胫而走,而“琅琊王”的死而复生,更是为了避祸皇帝的诛杀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没有人再去怀疑“琅琊王”为何突兀的出现,或许说朝中的大臣们对于帝皇之心早已明了,听到这样的消息半点也不惊奇。
“清静王”“逸然王”虽然已被谋反罪处死,但他们昔日在民间却也博得了不少好名声,更别提守卫边疆的“琅琊王”战功赫赫,这一场皇家内斗,竟然没有引起太大的百姓反感。
与其说是“琅琊王”是叛乱,更多的人倾向于逼宫争夺皇位,甚至民间私下传言这是皇帝逼反了“琅琊王”。
对于朝中重臣而言,燕殊绝手中的兵力是他最大的筹码,谁能与他抗衡?他从北地不过月余长驱入京师边境,更是证明了他的绝对实力,更何况,无论是谁坐上皇位,都是燕家的子嗣。大臣们为了自己的地位,聪明的选择三缄其口。
唯一一只属于帝王的京师御林军,也因为单凤翩的“失误”而被困在了山中,当他们好不容易脱困赶回时,“琅琊王”已带兵入京师,进宫闱。
漫说御林军已孤立稀少,即便是数万御林军在京师,也不是数十万真正战场上舔血过的将士之敌。能够留在京师中混迹御林军的大多是官家子弟,当看到数十万人马兵临京师城下的时候,魂飞魄散恨不能立即开城门,谁也没有勇气去捍卫皇帝一个人的权利。
燕殊绝的人马进京师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几乎是每一个人心中都觉得,这是皇家的兄弟阋墙,无论谁最后坐在皇帝的宝座上,都不会危及他们的地位,为此搭上性命太不值得。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单解衣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心中对单凤翩的佩服又重了几分,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算计中,即便是改朝换代,他也能做的如此无声无息。
她站在梨花树下,手指攀着一枝枝桠,仰首静静的望着,很有些失落。
“你在看什么?”即将秋日,枝桠上结了小小的梨子,青绿青绿的,小巧可爱勾人伸手。
抽回目光,她望向声音的来处,这种平静里端庄优雅的嗓音,唯有一人会有。
从一开始他就坐在那,执一盏香茗,看枝头摇曳着的果子,悠然平和,不见半点神色变动。
“在想现在是秋日,没能看到梨花,颇有点失落。”她巧笑倩兮,眼神带着几分可爱。
放下了单家家主的身份,她身上那股属于黄狗儿的纯净又悄然回来了,不需要斗心思的日子,总是快乐单纯的。
很久以来,她和单凤翩也没有这么和平相处过了,面对面时的紧绷和冰封虽然不见,可要走到情浓酒醇的地步还是需要时间的,但即便是这种无声的相处,彼此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梨花,在她的记忆深处,总是和他密切相关的,有他的地方,她会下意识的去寻找梨花,想那簌簌雪片漫天中踏来的艳红身影。
“开花、结果,虽然果子小了点,至少在成长。”他悠然的开口,浅笑和煦,望着她头顶的小小梨果,“我竟然也不知道,咱家的梨树也会结果的。”
一句咱家,她的心里竟然莫名有了些许的快意,从未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有了彼此真的是夫妻,这里是自己家的拥有感。
而单凤翩,即便是收到了风琅琊软禁前帝王,坐登大宝的消息,也不过是抿口茶,平静安详,还不如方才看到梨子时笑容大。
能够如此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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