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曲》第5章

温热的手掌压在子诚的脑袋上，子诚霎时间闭上了嘴，柳靖寒笑说：「别担心，我没事。先告诉崔伯一声吧，别让他老人家的吓出个好歹来。我们先起来吧。」
在黑暗中点了点头，也不管对方有没有看见。
子诚从柳靖寒的怀里爬了起来，感觉手下摸到了什麽东西，可也没有在意。
「公子！子诚，你们怎麽样了！听得见我说话吗！」上方传来了崔伯的呼喊声。
子诚仰起脑袋，「崔伯，我们没事，别担心。」伸手摸摸四周，子诚一惊。
难怪刚才滚的天旋地转的，原来他和柳靖寒二人双双滚到一个被枯草掩盖的地洞里面了。
糟糕！这个地洞一定不浅，公子一定摔伤了！
「崔伯，我和子诚应该是跌进一个地洞了，你先回去找找有没有绳子吧。明天带著绳子来救我们，还有半个晚上就天亮了，你去准备吧。」柳靖寒也发现了他们所处的情况。
崔伯应该受惊不小，「我这就去找绳子，子诚！好好照顾公子！」随著那一点点的火光消失，子诚知道，崔伯已经跑开了。
柳靖寒坐起身，没有动弹。「子诚，你身上有火折子吗？」
「我没有。」摇了摇头，摸黑挪回了柳靖寒的身边。
「我怀里有火折子，刚刚我手不小心抽了一下，现在有些麻了。你帮我把怀里面的火折子拿出来。这里太黑了，就怕有什麽毒蛇猛兽被声响引来。」
「好，公子你在这里吗？」
子诚讪讪伸出手，原本他是不害怕的，可是被柳靖寒说了可能有虫蛇之後，子诚就有些畏首畏脚起来。
也不是恐惧虫蛇，可一想到什麽都看不到，有可能点火之後，发现他们两人跌进了一个蛇窝……那真是一个遍体生寒啊。
「你摸到我了，手伸进去，火折子在里面。」
「嗯，我找找。」贴在柳靖寒的身上，子诚的手探进了柳靖寒的怀中，一顿乱摸。好一会，总算摸到了火折子。「公子，我摸到了。我这就点火。」
稍稍离开了柳靖寒的身体，子诚没敢乱动，打开火折子，轻轻一吹。
微弱的火光慢慢浮现，连忙随手抓了一堆枯草，点燃。
「子诚，你把火烧旺一些。」
「好。」东扯西扯，抓过满满一堆枯草木棍，把火烧得照亮了整个地洞。
没有看见想象中的毒蛇猛兽子诚安下了心，不曾分心把周围看仔细的子诚，只想著把火烧得旺盛。
在一堆枯草堆的里面，静静躺著的两具骨骸，在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年之後。被子诚这一扒，终於重新见到了天日。子诚看了看眼前的骨骸，再看了看手里的枯草。
「啊！」子诚大叫一声，转头就钻进了柳靖寒的怀里，像筛子似得抖个不停。
「子诚？」在火点好之後，就在闭目养神的柳靖寒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有骷髅！公子！」子诚被吓了一跳，抖著手指，指向了在枯草堆中相依相偎的两具骨骸。
那两具看不出是男是女的骨骸，交纵错杂，可从他们依稀辨认出的拥抱姿势中。可以猜想，这两人一定是极其相爱的一对吧，否则怎麽可能临死了还紧紧拥抱著对方，生死不离呢？已经逝去多年的两条人命，就这样告诉後人他们的恩爱。
「爹……娘……」柳靖寒盯著骷髅，瞳孔放大，颤抖著伸出手抚向骷髅的腿骨。
他记得，在那些人打进来的时候，爹爹的腿是被偷袭打断的。
在几下摸索过後，柳靖寒爬到了骷髅的面前，顾不得子诚的存在，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低著脑袋，没有说话，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子诚看见柳靖寒一系列的动作，知道刚才公子是在确定这两具骷髅的身份。
现在更是确定了这二位就是老爷和夫人。
跪在柳靖寒的身边，子诚也重重磕下了头。
「子诚，这是我爹娘……谢谢你，帮我找到了他们……」如果不是子诚的玩性够重，他也许一辈子都找不到爹娘的骸骨。
「公子，我是柳家的下仆。」子诚不知道现在应该做些什麽，只能一遍遍轻轻拍著柳靖寒的後背。
柳靖寒冷笑著，双手指尖紧紧抠进了土地中。像是在极力掩饰什麽感情一般。
「我找了很多年，一直都是一无所获。现在子诚你一来就帮我找到了，如果我早几年遇见你就好了。」
「早几年？那个时候我在丐帮要饭呢，公子还是别见到我的好。脏兮兮的哈哈。」子诚搔搔脑袋，不自在的害羞说。
「你吃的苦也不少啊。」
「不吃苦，就不会长大啊。这都是我娘说的。」子诚被柳靖寒一句话，说得更加心跳加速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为什麽和公子在一起就变得不像自己了。
「你娘，很好。子诚我要把爹娘的骸骨带上去，你让开，我用衣服包住他们。」说著低头解开衣带，脱下了外袍，似是感觉不够，连亵衣也脱了。
子诚原本想脸红的，可见到柳靖寒赤裸的上身後，子诚的脸马上变得青紫。只因为看见了柳靖寒满背的瘀伤和刮伤。这些都是跌下来的时候，为了保护他，公子代他受的吧……一定很疼，难怪公子不能动弹了……
「公子，我来帮你。」连忙蹲下凑近柳靖寒，把老爷和夫人的骸骨毕恭毕敬的送到柳靖寒的面前，让他不要多加动弹。
「子诚，好了，你休息吧。」柳靖寒将衣服轻轻包住骸骨，低著头让子诚看不见他的表情。
避开柳靖寒的伤口，子诚从柳靖寒的身後抱住柳靖寒。
满怀愧疚的说：「公子，光著身子会生病的。这样会不会更暖和。」
「有，这样便好了。」抱著爹娘的骸骨，身後是子诚温热的怀抱。
柳靖寒想笑，却又笑不出了。
如果爹娘知道了他和子诚现在的情况，是会生气呢？还是开心？
「公子，对不起……」子诚闷声说。
「傻子，别想太多。等明天崔伯来吧。」
「好……」不禁把柳靖寒抱得更紧一些。
公子，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第七章
与柳靖寒相依相偎的紧紧抱著迷迷糊糊睡了一夜，烧干净的火堆还冒著一丝丝的白烟。但是坐在火堆边上的人，昨夜因为有心事，一直在思考一些伤神的事情，到现在他们都还没有醒过来。
昨夜，应该是累了。
「公子！子诚！你们听得见我的声音吗？公子！公子！你们还好吗？子诚？任子诚！」崔伯的声音极具穿透力的让子诚打了一个颤，子诚连忙翻身站了起来。
顾不得会不会吵到柳靖寒的休息，子诚抬头大喊。「崔伯，我和公子没事，你快把绳子丢下来吧。」言毕低头，结果看见的是柳靖寒凝视过来的目光，那目光，似乎一戳都可以滴出水来。「公子……我吵到你了。」像是认错的孩子，子诚蹲在柳靖寒的身边，把衣服往柳靖寒的身上掂了掂。
昨夜也不知道他们二人是怎麽休息的，到最後竟然手脚交缠的抱著滚一堆去了。
那包骨骸被搁置在了一边，还好没有什麽损坏。
在子诚被惊醒的时候，柳靖寒其实也已经醒了，只是对和子诚的相眠姿势有些无法消化。
子诚的衣服披在二人身上，衣服下面的二人抱得很紧，连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无碍，你如若不应，崔伯都该急得跳下来了。帮我抱住爹娘的骸骨，我抱你上去。」把子诚的外衫披在身上，柳靖寒伸手搂住了子诚的腰。
「公子！可有抓好？」崔伯大呼一声。
「可以了，崔伯让开，我这就上去。」柳靖寒高声回应。
在柳靖寒准备运功借力跃起的时候，子诚似乎瞄见了什麽不得了的东西，他一把抱紧了柳靖寒的身体，惊呼，「公子稍後稍後！我看见一个东西！」那激动的样子就好像是捡到宝一样。
被子诚这一喊，柳靖寒没有多问，只是踢了一下山壁，重新跳在地洞里面。
离开柳靖寒的怀抱，子诚伸手把头探进寻找到，老爷夫人骸骨的草堆里面。昨夜他就有摸到奇怪的东西，子诚也知道，那东西绝对不会老爷夫人的骸骨。
日光比火光明亮得多，子诚轻而易举的就把草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个破旧的书籍。
「这个，我看见这个。」子诚拍去了书籍上面的潮湿尘土，那些字迹隐隐约约看得很是不真切。「这个我猜，应该是老爷夫人的遗物。公子给你。」递给了柳靖寒。
「你先拿著，我们上去再说。」被子诚的举动弄得心情不错，子诚的不经意动作很能够让人开怀。「抱紧我，可别掉下来了。」
把书籍揣进怀中，子诚抱住骸骨，搂著柳靖寒，正色说道：「不怕，掉下来也没有关系，老爷和夫人的骸骨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