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凉,铅华悠悠时》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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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儿,你是如何请到她的?可是听说千金都买不来她露面呐。”(刘)夙曜是个爱琴之人,自然是知道璃醉的,只不过对于竹悠能请到她却更是好奇了。
“十三叔,我不是大哥。”(刘)夏天趁着大家都还沉醉在琴音中无人注意之时,站在桌边上道了句,满脸的无奈,“他想早点吃了嫂子,让我留这儿收拾烂摊子。”
夙曜忍着笑,道:“谁让你们两个太像了,不找你找谁。”
夏天不想停在这个问题上绕,有些事情,他自己最清楚不过了。眼神暗了暗,但愿竹悠大皇子的身份不会给他惹来太多麻烦,虽然自己当初做过些不恰当的事情,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若是出了麻烦也不好。
忽然想起夙曜的提问,轻声说道,“人是楚慕请来的,不过也对,楚慕也算是云斋的半个东家了。”
这厢聊得欢,女子却在灯火暗淡处悄悄退了下去,寻了个安静的地儿坐着。
“若儿,怎么又是一个人了?”楚慕跟着璃醉的脚步出来,恰见她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吹风,皱了皱眉,将身上的外衣解了下来披在她身上,“晚上凉,小心些。”
璃醉愣了愣,将肩上的衣服拉紧了些,感受着衣服上留下的余温,半晌道:“璃醉,我叫若璃醉。”
楚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知道她的名字一直都是她不肯透露的,如今只有自己得知,自然高兴些。
“我不喜欢那么吵闹的地方,还是这里适合我。”璃醉侧过身去,让了半块石头的位置,问道,“坐么?”原以为他会迟疑,毕竟这么洒脱的公子可不多见,未曾想他立刻坐在了身边,空气中的风变得更加暖了。
“醉儿,私下就这样叫你吧。”良久,楚慕说了一句,轻的如风,似是怕身边的佳人拒绝。
“随意。”说罢,璃醉不自在地转了身,与他正好背靠着背坐于石上,突然说道,“楚慕,今天的星星是不是很美?”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也许,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楚慕,有时我在想,若我可以和你风风雨雨一生多好,但我不能,我不配。若我不是被弃的孩子,或许我还有资格拥有这一份幸福吧。曾经也想陪你等春暖花开,想要陪你看细水长流,想要与你画地为牢,想要与你相濡以沫,只是这一切,离我越来越远了。原谅我的自私,趁我们都还没有深陷。一滴泪滑过脸颊没入衣领,怕身后的人发现,也不愿意动手拭去那痕迹,只是等风将它吹干,咬着的唇瓣已经渗出了血丝,却丝毫不在意。
“很美,和你一样。”楚慕回想起初次见到花娘,进入云斋的情形,叹道,“还记得第一次去云斋,你站在帘后,花娘被我刁难时的样子吗?”
“永生难忘。”破涕为笑,璃醉说道,“说实话,那个时候还真拿不准是否可以说服你,若你真要收了云斋,怕花娘也是要同意的。”
“可偏偏云斋出了你这么一个才女,对上了我的诗词。”轻声补充道,楚慕深深吸了口气,“醉儿,可否想过今后,何去何从?”
“想了。”感觉到身后人猛地一愣,璃醉握紧了手,指甲掐进了肉里,用那份痛使自己的神经紧绷起来,“花娘待我如亲生女儿,这辈子,便是死,也是云斋的人了。何况,花娘已经是独自一人,何必再去让她伤神。若有一日花娘去了,我想,我会和琴姐姐一起好好照料云斋,不会让花娘的心血白费的。”
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他却是被她的言辞所震惊,无语。
“楚慕,其实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只不过我们不合适罢了。”说完,璃醉自己起身,将身上的外衣交换到楚慕手中,双眸流转,“更何况,你我本不该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苦苦纠缠?”
见着手中的外衣,无奈极了,却仍旧是那副风度,抬头看着站着的她,笑道:“楚某自有打算,不劳姑娘费心。”
听到如此陌生的称呼,璃醉也安了心,知道他放弃,那就好。有些事情,她不想重蹈覆辙。
“如此,璃醉先回了。”道了句,女子转身离开。
没有回首,纵然,泪已落。
目光追随,纵然,无多言。
Chapter。10
竹悠与小三新婚后两日,小三便差人捎了信,找以倾到终朝所一聚,谁知竹悠不愿有人打扰到他们的二人世界,一早便把小三带了出去。小三怕以倾担心,匆匆留了封书信,两人倒是有滋有味地去游湖了。
而以倾到了大皇子府被告知两个人都不在,心下有些不乐。“二姐呀二姐,你这是存心耍我呢。”暗暗埋,心不在焉地怨着小三,无奈折返。
另一厢,沈芸趁着清晨早起,请安回来的空闲,想去找小三谈天,无意间发现了小三留在桌上的书信。见信封上写着“以倾妹子亲启”几字,心下了然,轻声道:“原来是给以倾姐姐的信啊,罢了,过会儿找人捎去吧。”
觉着有些口渴,随手放下信封坐了下来,从桌上拿茶壶倒了水,却不小心将茶水洒在了信封上。心中一紧,连忙将信取出,拈起袖子欲将信上被水打湿的地方拭干,恰好看见了信上的字。微微愣了片刻,不想水在信上溶了开来,点点污痕。“这可怎么是好。”沈芸着急地又拭了拭,顿时觉着有些不妥,万一以倾姐姐看到信湿了就不好解释了。
想着,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不是才跟着白浅母妃学了临摹吗?这下正好能派到用处,现学现用吧。说干就干,沈芸避开府里的下人到了竹悠的书房,照着小三的笔迹重写了一封。写的极快,却也极像,停了笔,待纸上的墨迹渐干,沈芸满意地举起纸张看了看,将小三的信放在怀里,急匆匆地返回,想要在以倾来府里之前把信放回去。
天不如人愿,走至走廊处正巧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想到手中握着的信,顿时羞红了脸,又不好意思躲着,见她出来的方向似是要离开,若日后提及,怕也难说。平了气息,快步跟上喊道:“以倾姐姐,等等。”
以倾正在抱怨,心情不佳,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本想呵斥,回身一看是沈芸,心里的怒气倒是消了一大半。不管怎么说,小三和竹悠的事情凑成有一半是她的功劳,自己的姐姐幸福,自己也开心啊。
等沈芸到了身边,见她满脸通红,以倾忍不住问道:“芸儿这是怎么了?唔,天也不热啊,脸怎么红成这样?不会是发烧了吧?”
听见以倾关心味十足的话语,沈芸愈加的不知如何是好,小脸又红了几分,硬着头皮将临摹的信递了上去,低声道:“没事啦。那个,刚刚从哥哥那里过来,这是嫂子给姐姐的信件。”
以倾听沈芸说没事,可看她通红的脸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半信半疑地从她手中接过信,不禁失笑:“是二姐叫你给我的么?”想到小三就这么把自己的事儿给推脱了,便胡乱把信拆开,扫了几眼,将信如数看完心里的埋怨也消失了。想要把信合上,不经意间却瞥见了几个不和谐的字迹,展开又仔细看了眼,愈加觉得有些不对,柳眉微皱,这字迹……
抬起头刚想问,看见芸儿的脸蛋,心中一片明了,不在意地笑笑,说道:“芸儿的脸怎么还是这么红,该不会是因为干了什么坏事吧?”
见以倾将信看了将要合上,沈芸心里总算放下了块石头。忽然又见她将信展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被点到名恍然回神,仰头望着以倾饶有深意地的眼神,心突然就慌起来。心中疑惑,难道以倾姐姐看出来了吗?不会吧?我临摹的功夫母妃明明说很好啊。
水灵灵的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敢对上以倾含笑的眼睛。最后终于撑不住,低了头,低声承认错误,虽然那声音几不可闻:“以倾姐姐,是芸儿错了。”从怀里掏出褶皱的信纸,不好意思地看着那些打湿的痕迹,“大嫂给你写的那封,我不小心弄湿了,所以才……”头越来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的那一抹什么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以倾看了看两封信,果真很像,但临摹的终归是临摹的,总会有区别的。更何况小三长她几岁,她和以念的字画都是小三手把手亲自教授的,怎会不知道小三写字的习性。有些东西是别人模仿不来的啊。
抬头看着沈芸委屈的小样子,无奈地含笑,摆了摆手,也不想刁难她:“都是小事,芸儿不必放在心上。这字是你临摹的么?很像啊。小芸儿还是个小才女呢。”
听得以倾这么风轻云淡地说着,沈芸脸上的红晕也渐渐淡去,骄傲可人的粉红复又爬上小脸,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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