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贪欢》第192章

是的，他就是季英。
当年，我十岁，他大概二十岁，谁知道呢，我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年龄，尽管他的身世背景我一概不了解，可是我还是信任他，因为当所有人都将我当成一只丧家犬的时候，他递给我一个包子，并且向我伸出了白晢干净的手，用他那双与年龄不符的略带忧郁的眼神望着我，郑重的对我说：“跟着我，我会给你想要的。”
白天他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我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他不说，我也从来不问。每天晚上他教我武功，他很厉害，但是在外人面前却从来没有表现出来，事实上在我十五岁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除他之外的第三个人，他在外人面前不露声色，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我们住在冰雪峰峰顶的一个山洞中，他每个月都会将自己关在山洞的密室中，一呆就是几天，里面时常会传出巨大的轰鸣声，很多时候都会让整个山顶都开始摇晃，然后山顶厚厚的冰雪便开始皲裂，最后轰隆隆向山脚滚去。隐约中似乎还能听见一些惊声尖叫，让人从心尖开始颤抖。
刚开始的几次，我总是觉得或许这就是我生命的尽头，然而幸运的是，晚上我依旧会早早的醒来，然后开始训练他交给我的每一个招式，每一套武功。我的生活是黑白颠倒的，不过，我很习惯也不讨厌，因为每天我都可以在山顶看到最美丽的日出。
其实一切习惯就好，从开始的心颤，逐渐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生命不过是一个过程，迟早都会结束，就像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也会被压在冰雪之下一般，我逐渐变得冷漠，逐渐失去了对生命的热情。
不过，这么几年我还是有收获的，至少我还有一个朋友，一个奇特的朋友，那就是我的大鹏－－金翅大鹏，虽然它不同于人类，但是它却远甚于人类，因为在我陷入困境的时候，它都会来救我，不会雪上加霜。并且它需要的报酬很少，只是我身上的一小块肉而已。
当我以为这一生都会在这冰天雪地里度过之时，有一天白天他突然站在我面前，异常恭敬地对我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主人，我将给你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你可愿意？”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我重重地点了头。其实我不知道我需要地是什么。替父母报仇？也许。只是我不知道报仇有何意义。因为即使我替他们报了仇。他们也不可能再活过来。若是报仇只是为了平息自己地愤怒地话。我觉得自己地心已经很平静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跟着他下了山。在他地帮助下。我很快便成了幻月门地门主。甚至报了杀父杀母之仇。
可是我不知道活着地意义到底是什么。我没有目标。我只是按照他地思想来活。他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打压江湖上各个风头正劲地门派。与百里默然合作。与萧绝城合作……事实证明。我地确是一颗很不错地棋子。只要他吩咐我做地事情。我全部都做地很好。甚至可以说完美。
虽然我只是一颗棋子。可是我依旧是无怨无悔。对于我来说。他是我唯一地亲人。是地。他只是将我当成他地一枚棋子。一把利剑。可是我却将他当作我地亲人。反正我也没有什么目标。何不做得最好。让他欣赏我呢？
我一直不了解他想要地是什么。曾经我问他。如果他想要成为幻月门地门主。我可以让给他；如果他要地是财富。我可以将幻月门所有地金银珠宝都给他；如果说他要地是美人。我可以为他搜罗天下地美人。可是他却只是嘲讽地看了我一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要地。你给不了。”
他几乎成了我生活地唯一目标。我不喜欢看到他忧郁地眼神。因为那总是让我想起临走之前地母亲。让我忍不住心痛。所以。我想要他高兴。
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要我到水落城去找一件叫做如梦令的东西，还告诉我要配合萧绝城的一切计划。我知道如梦令是什么，也知道得到如梦令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但是我还是毫不迟疑的答应了，只要他喜欢，我为什么不去做呢？反正我自己的时间拿来也没什么用。
萧绝城是个很漂亮也很邪气的家伙，总觉得他是个很危险的人，若是季英是块未经打磨的玉石的话，他就是躲在密室中的珠宝，更难以窥测，可是又都很有魅力。
不过，真正让我震惊的不是他的英俊与邪气，而是他的那个计划。
他说，他要和我定一个赌约，若是我输了，我便要将天钥交给他，若是他输了，他便将他手中的如梦令交给我。
一开始我不想答应，因为他告诉我，如果我能够让那个
上我的话，那么我便赢了；反之，若是我爱上那个女那么便算我输，不过，作为补偿，他可以将那个女子送给我。
可是，我并不热衷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游戏。
说实话，我对女人一直都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懂得什么是爱，但是为了得到如梦令，让一个女子爱上我又有何难？一直以来，就算我从来不艫言笑，依旧有大堆大堆的美人投怀送抱，但是我却从来不会动心。女人，除了对男人的权势、财富、外貌感兴趣之外，还有什么？一个个都是些爱慕虚荣的虚伪之人，让人憎恶。因此，对于这一方面，我有足够的信心。
所以，我相信，这次的赌约，我赢定了！
他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可是他却告诉了我她的一切计划，包括时间、地点、方式……他真的是个很古怪的人，既然我们是在打赌，他又为什么要告诉我关于她的一切呢？如果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他取胜的机会不就大了许多么？
当我问他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告诉的时候，他竟然斜勾着唇角，自上而下睥睨着我说道：“你知道猫捉老鼠的乐趣么？猫抓住老鼠的时候，并不是立即咬死它，而是看着它在你面前无力的挣扎、拼命……却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你的桎梏……哈哈……这样的游戏不是更加刺激么？”
那个时候，我知道，不仅仅那个女子是他手中的老鼠，我也是……他真的太恐怖了，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让人措手不及。不过，就算是他手中的老鼠，我也是能拿到如梦令的那只老鼠！
不过，对于这个游戏……哦，不，或许在他的眼中仅仅是个游戏，可是在我眼中那却是个无比重要的赌博……不管怎样，我赢定了。
一个天气异常晴朗的中午，我与萧绝城坐在朱雀东街的一个茶楼包间里，静静的品着紫兰花茶，惬意的享受着临高远眺的乐趣。
这个位置很不错，茶楼的最顶楼，可以说是一个特别的阁楼，从这里能够看清楚周围几条街的情形，看着那些忙忙碌碌的人群像蝼蚁一般在自己脚下爬来爬去，总觉得自己似乎也是高人一等的。
突然，大街上乱成了一团，我本不是爱凑热闹的人，但是听萧绝城说那个女子就是下面那个小乞丐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好奇心的折磨，站在窗边看了起来。
当萧绝城看见那个女子竟然为了一个鸡腿跑了几条大街之时，嘴角竟然溢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轻声低喃道：“傻瓜……”
我诧异地问道：“你不是知道所有的过程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了她计策的名称而已，这些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不是在演戏。这样才够刺激，不是么？哈哈”说完他竟然大笑了起来，很猖狂，但是却有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
“那她的处境不会很危险么？”我忍不住问道。
“有危险，才更有看头啊！”他半眯着狭长的双眼，若有所思的斜睨着我，随即笑得更加猖狂了，感觉似乎真的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
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赌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我能够知道开头，但是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便引发了我更大的好奇心，从而更加努力的去配合，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更有趣的事情。
说实话，这个赌约让我再一次对除帮助季英之外的事情感兴趣，这种感觉很不错，让我觉得我的心还能够为自己跳动，再一次成为了一个有思想的活生生的人。
其次，那个女子，竟然让我产生了强烈的征服欲，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心中蔓延，我觉得我冰冻的心开始蠢蠢欲动了。
其实我一直不觉得那个女子长得有多美，比她美丽的女子我见得多了，但是在见到她一袭蓝裙出现在我的眼前之时，我还是愣住了，没想到她打扮出来竟然如此的……额……惊艳？对，就是惊艳，竟然让我有了眼前一亮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