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樱时~first love~》第18章


穆天成自上而下扫视,挑了挑眉毛。
「我改变主意了,不洗没关系。」千帆紧紧拉住身上的衣服。
「越泽远说了,你最起码要三个月才可以走路,你打算三个月都不洗澡?会长虱子、跳蚤、臭虫,还会引来蟑榔、老鼠……」
男人的脸上虽然没挂着笑容,但眼中的笑意真是可恶极了!
「够了!」
千帆打断他,虚弱地表示:
「我会叫别人来帮忙。」
「这个时候上哪里找别人?」
穆天成一脸诚恳道:
「我们都是男的,没那么多忌讳吧?我以前虽然不曾这样照顾过别人,不过相信我,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疼你的。」
千帆担心的根本不是会不会被弄疼的问题,而是……
他死也不想在男人面前赤身裸体!
「如果怕被我看光的话……简单嘛,我也可以在你面前脱光光,没关系的!『坦诚相见』说不定对彼此都好。」
似乎猜到他在别扭些什么,男人发出爽朗笑声,千帆脸色铁青地瞪着他,头一次后悔自己当初冲入火场的举动!
千帆最终还是在男人半强迫性的坚持下洗了澡。
一丝不挂地被男人半抱半扶入浴缸,全身上下都被看光——包括自己的下体。无论如何挣扎,都被男人以哄任性小孩的态度一一安抚;千帆也知道现在无法动弹的自己根本没有和男人唱反调的资本。
可恶,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不堪、颜面无存,千帆却无法拒绝,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照顾自己……好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什么穆天成就不能任自己自生自灭,也好过在他的温柔下苟延残喘!
犹如胸怀壮志却不幸惨败而归的士兵,千帆满腹羞愤地咀嚼着无助的滋味,高傲的自尊心碎了一地,心情低落到极点,干脆低头瑟缩成一团,不去理会忙前忙后的男人。
似乎察觉千帆的情绪已濒临暴走边缘,男人自此之后便没再多话,只是任劳任怨地以莲蓬头冲刷他全身,替他搓背,同时小心避开肩头的烧伤。
灼伤在右肩窝靠后处——约碗口大小,呈现不规则的椭圆型,虽然不算很严重,但痊愈后想必会留下狰狞疤痕;原本光滑无瑕的肌肤却因自己落下伤疤,穆天成的心情不禁变得沉重,动作愈发温柔。
医院的看护往往只是象征性地清洗一下,与男人的细心简直是天壤之别。然而虽然很仔细,千帆的身体却始终僵硬得如同石块,一个小小的碰触都会令他低垂的睫毛一阵颤栗,半天无法平静。
注意到千帆耳后挥之不去的绯红,穆天成的胸口微微一荡。
虽未见过同性的裸体,也不曾伺候别人洗澡,穆天成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心理障碍,反能以欣赏的目光看待与自己身体构造相同的男子。
千帆的身材很不错,肤色细腻白皙、肌理分明,全身上下毫无赘肉,背部柔韧的线条更似曲弦错落,流畅优美。趁对方不注意时,穆天成甚至偷偷打量了一眼他的下体——隐匿于丛林中的男性看似发育良好,尺寸正常,很乖巧地蛰伏于腿间……
如果千帆是女性,自己恐怕非娶他不可了!
穆天成轻咳一声,收回变得暧昧的视线:
「洗好了。」
千帆微微一动,勉强抬起头;浴室在关上水龙头后顿时变得一片寂静,加深了内心的羞耻感。穆天成拿了一条干燥的浴巾轻轻覆上千帆的身体,将他全身擦干,再替他套上宽松的浴袍,然后扶他到柔软的床上。
千帆一声不吭地拉过被子,逃也似地把自己整个人蒙住。
「等一下……」男人在被外轻轻拍着自己。
「干么!」千帆又气又羞地低吼。
「湿着头发睡觉会偏头痛,等我把它吹干再睡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温柔得如同阳光下的浅影,挥之不散:
「千帆,只要五分钟就好。」
可恶,自己前世绝对欠了他一千万!
两人自此开始了「同居生活」。
穆天成在第二天便搬着简单行李,堂而皇之地进驻千帆的公寓;由于千帆尚无自理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彻底入侵自己的领域。
穆天成先是买了张折叠式的沙发床,取代原来的小沙发,晚上当床,白天成沙发,丝毫不占空间,让千帆无可挑剔;然后将公寓彻底大扫除,整理得一尘不染;接着又开始大采购,补充冰箱内的食物。冰箱里原先除了摆着整排啤酒外,就只有泡面,贫乏得可怜;他将这些全部扔掉,塞进丰富的肉类、豆制品及其他易贮藏的食材。
千帆的一日三餐从此有人精心调理,这对自小习惯照顾父亲且家事一把罩的穆天成而言并非难事。怕平日留千帆一个人在家会闷,穆天成租了一堆影碟给他,有时还叫休假的越泽远或明辉来陪他,聊以解闷。
渐渐的,愈来愈有同居的感觉,连男人帮自己洗澡——这么令人排斥的事,也隐隐变成一种期待。
而心底的恐惧也愈来愈深。
事情的发展根本和自己的愿望背道而驰!男人的温柔似一张无形丝网,扑天盖地罩下,将他牢牢束缚,挣扎不但徒劳无功,反令自己被绑得更紧。
有时千帆感到焦躁不已,脾气一来便忍不住想和男人作对,故意颐指气使,将他指挥得团团转;然而无论是怎样过分的要求,男人都是好脾气地笑笑,一一照做。看到男人因操劳着他的事而比以前更清瘦的模样,千帆又不禁陷入深深后悔中。
无法拒绝,却又难以坦然接受。除了自暴自弃外,千帆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若无其事地侵入自己生活的男人。
与他相反,入侵者不但毫无半点自知,反而相当享受目前的状态。诚如此刻系着格纹围裙的「家庭煮夫」——穆天成正任劳任怨地在厨房忙碌不休。
热水壶扑通作响,流理台上的高压锅中飘出阵阵粥香,而电炉上的另一只不锈钢炖锅中也传来令人口水直流的香气。
穆天成心里暗暗盘算:锅里熬着高汤,打算晚上再加入调味料,以小火慢炖,届时猪肉软嫩入味,味道一定很不错;然后再做一份素菜,并将冰箱中的鳗鱼解冻,来个红烧鳗鱼;橱柜中还有自己特地买的虎骨木瓜酒,对千帆的腿有好处,晚上就一起喝一杯吧!
自千帆骨折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穆天成特地询问过越泽远——现在骨折处的瘀肿基本上应该逐渐演变为骨样组织,骨痂开始生长,饮食方面的禁忌得以解除,因此穆天成也没了顾忌,经常给千帆做些有营养、高蛋白的食物。
他撩起袖子,掀开高压锅,鸡粥的清香溢满室内。穆天成一边将粥盛到碗中,一边哼起轻快的曲子。
除父亲外,千帆是第二个与他朝夕相处的男子;之前虽然交过女友,然而谁都没有和穆天成亲密到「同居」的地步。平时不过吃饭、聊天,即使有性方面的需求,也是上饭店套房解决。从不到家中;还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千帆一样与自己共同生活。
穆天成虽然温柔,却有自己的界限,旁人难以逾越;然而他对照顾千帆却没有一丝不耐。
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他渐渐摸清对方的脾气——别看千帆表面难以相处、冷淡、爱逞强、说话刺耳,却不难伺侯。
他不挑食,做什么吃什么,纵然吃饭时面无表情,还经常嫌东嫌西,却会把盛好的饭菜乖乖吃完;他有时言辞尖刻,是因为生性秉直,而非心怀恶意,两人虽不常聊天,但谈到公司的事,千帆往往能给出实质的建议,比那些言不由衷的场面话强得多;晚上伺候他洗澡更是一大乐事,他比怕水的猫咪还可爱,明明羞耻到头顶都快冒烟了,还硬装出不为所动的模样——穆天成在感到好笑的同时,也不由怦然心动。
这家伙的内心根本还是个大孩子——单纯、直率、善良,却对这些讨人喜欢的特质毫无自觉,只会心口不一,故意逞强。
与他共度的每一天虽然累,却充实而有趣。穆天成曾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怀疑自己是否能与一个男人朝夕相处,但他发现自己居然乐在其中。
也许是因为这个人是千帆,而不是别人的关系?
将热腾腾的鸡粥放到托盘上,穆天成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果不其然,男人还在睡。
「千帆……千帆……」
头顶传来温柔的声音,但在睡意惺忪的人耳中却如同烦人的蝇虫,千帆不耐烦地伸手挥了挥,更深地缩入被中。
「千帆,今天虽然是周六,不过我等一下还要去加班,你能不能起来吃早餐?」
「走开……」
听到不客气的嫌弃,穆天成不以为忤,将粥放到床头柜:
「今天我熬了点鸡粥,凉了不好吃,你还是快点起来吧。」
穆天成半是温柔、半是强硬地将千帆从被子里捞出来,垫了松软的靠枕在他腰部,然后从浴室绞了热毛巾敷在他脸上,把他弄醒。
别看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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