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死神同人)》第2章

看来他要重新考虑一下她的进程安排了。
无法忍耐她的痴呆样子，从床上跳下，自顾自走向那煲得正欢的粥。打开锅盖，扑面而来的奶色蒸汽，混合着他喜欢的蜂蜜的甜味……嗯……真香……
他回头，拧着眉头问夜：“粥好了没？”
正摘下眼镜的夜抬头眯着眼看了锅里一眼，“嗯……差不多了，我去拿碗。”
她灵巧地在众书堆中小跑起来，从角落里挖出一双碗筷，细细地用毛巾擦好，才跑回他一边。
“你不吃？”日番谷望着她可疑的扁扁肚子，虽然心里对她的动作相当满意，脸上却没什么表现……啊……威严威严……
“您吃吧，我的功课还没做完。”
“哦……”不甚把她的小谎言放在心头，他低头盛了大半碗粥喝了起来。小白痴，又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古老书籍，那种艰涩而罕见人用的破道，不看到头晕才怪。
不过……他抬眼扫了一遍她的书桌，他的确是要考虑重新安排进程了呢……不过是要加快速度……
唉唉……小丫头手艺不错，滑溜溜的，喝起来爽快。他垂涎地望着锅里的，还有点，真想扫进肚里，不过她看上去还没吃的样子，算了……
重新回到床上，看她一时还没意思跟他说话，就随意捡了本书翻看。又是鬼道的书籍，这家伙以为死神只靠鬼道就行了么？她的灵力到现在依旧是他遇见她时候的程度，没长进。也许他应该让她多方面发展一下……嗯……
“……日番谷队长……日番谷队长……”
“嗯？”
他回神，陷入一片幽黑的神色中……小孩子没事那么深沉干嘛……
“我可以开始背诵了。”
“破道之二百六十……”
“啊，好了好了，”日番谷不自然地往后挪了挪，尽管夜已经站在他的一步之外，“你的鬼道已经不错了，从今天后我要训练你的……呃……战斗能力。”
“是。”
干脆利落的回答，无条件顺服，反倒令他无法再说出任何话来。虽然这种感觉很好啦，但是她这种类似宠物的样子实在是……让他很有负罪感。
培养她完全出于私心，她却不曾抱怨过他太过严苛。或许他帮她点什么，心里会好过点。
“夜，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
她无意义地重复了一遍。日番谷无奈地发现她那片寂静的黑色眼眸里竟然连一点闪动都没有，没有愿望么？只是一个小孩子，为什么就这么无欲无求了？
“或者是想要的东西？”
“……”
“没有。”
他看见那小小的脑瓜渐渐低垂了下去，只是嘴角微笑不改，她依旧温文如水。
小孩子没有闹着吵着要吃的穿的应该属于有问题的一类吧？他的教育很失败么？还是很早很早，在他之前便存在的心结？
他想起他们初遇时她见到他的眼神，尽管惊讶却没有恐慌，镇定的可怕。嗯……看来是属于后者了……
无欲无求对小孩来说太可怕。这种连大人都很少有人达到的境界强加在那么瘦弱的肩膀上，只会抑制她的正常生长。而且这样的情况很难让她进步。就像被鞭策的马，哪天他停下了手中的挥动，她就要跟着停下脚步么？
嗯，他得好好思考一下。从床上猛然站起，一瞬间已经在窗口之外。
“我走咯，夜！”
“不许一直看那种摧残人心的死书哦！”
不等她回应，白色身影就隐没在了夜幕之中。照样是一句短短的道别和命令似的叮咛。夜微微笑开，走上前去将窗户关好。
“秘境。”
低声的咒语，省却了长长的吟唱。枯燥无味的房间瞬时布满春天一般让人舒逸的气息。无根的硕大花朵在墙角慢慢飘荡，仿佛正漂浮在虚无的水面上；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生出亲密依偎的绿色嫩芽；呼吸一下，尽是溢满清淡花香的空气……她将束缚着的黑发解放，任它们自由舞动——这个几千年前的咒语，真是让人欢喜呢……
☆、4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骷髅大的支持~还有大家新年快乐啊~~~~
空荡荡的房间，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中只剩下靠窗的木桌后传出的沙沙声。银色的乱糟糟的头发陷在成堆的文书后，隐隐可见奋笔疾书的纤细手指。日番谷正批阅着几日堆积下来的工作，脸上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今天，那翠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一触即发的暴烈气息。
啊啊——好烦好烦啊——为什么批都批不完啊——
用笔杆从右手边挑起另外一本册子，左手已经熟练地将批阅好的摆开。打一个哈欠的短短时间，他已经阅览完满页的文字。
虽然眼前全都是枯燥无味的文字，但是为什么脑中还是有断断续续的夜的影子呢？那丫头……今天会请假吧……
唉唉——像认命似的，他最终停下了手中未曾中断过的机械运动。左手撑起下巴，把眼神转移到未知的一点，任笔杆在右手里无意识地旋转——她好点没啊……他并不是有意让她累到吐血的啦……
脑中忽然又回放起她嘴角溢着鲜红血滴对着他微笑的样子，
“没事。”她说，声音比风还轻。
鬼才会觉得她没事……唔……心里那种好像被蚂蚁啃的感觉是什么？他不要再想了……与其这样自顾自烦恼，不如去看看她吧……
想着，身体已经一阵风似的飘了出去，直奔天道夜的房间。红木的书桌上尤残留着他卷起的几阵气流，单薄的书页被吹得哗哗响：
“荐　第三席……为副队长……”
“荐　第十一番队……副队长……”
“荐…………”
每封推荐书后都只有一行潦草的字迹，暗示批阅者有多么不耐。
——统　统　回　绝。
日番谷头一次在黄昏之前来到夜的房间，也是头一次不是从窗户进入。因为白天在天上飞似乎太过招摇，而瞬步潜进来似乎也是个不错的注意。
他站在写着“天道　夜”的门前，仰头看着那个门牌。他是不是要带好点补品以示关心？这样空手进去好像太没诚意了吧，毕竟追根究底，他可能和她的吐血有点关系呢……
嗯嗯……迟疑半天最后无果。他似乎对自己的犹豫感到耻辱，生气地推门而入。
“夜！……”
“你还不给我好好休息！”
旋风迅速刮到床边，顺便捎走女孩手中的字典状物体。他对惊吓中的夜怒目而视，仿佛她犯了多大的罪过似的。
“我……”
“你什么你……？”重重地坐下，不堪重负的床吱呀呀地叫喊了几声。魔爪伸开，抓住她颈下的被子，狠狠地往她的脖子下掖。塞塞塞，仿佛要把一切可以进风的地方都给堵住似的。
无视夜吃惊的目光，日番谷满意地看着被包得密不透风的她，有了初为人父的欣慰。
“我……这样我不能看书啊……”轻轻柔柔的嗓音，有些无奈有些纵容。
喂喂……你那时什么口气……明明是我比较大吧……
双手环胸，摆出威严的姿势，拧起眉头，让自己看上去更老成：“你生病了，要休息，要睡觉。”迟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在她的发顶胡乱的摸了摸，以示安慰，“睡觉，快点睡。”
夜微愣，或许因为他命令后的关心，或许因为刚刚那一瞬的凉凉触感。她缓缓地绽放出一个笑来，眼角弯弯，一个温暖的弧度。
“谢谢你……日番谷队长……”
乌黑的眼眸掩没在长长的睫毛后，调整后的呼吸，均匀而绵长。
看来，他似乎对昨天的事情十分内疚呢……
其实……一点都不痛呀……
日番谷悄悄从床上站起，看着夜安静的睡颜。她应该是睡了吧……她的呼吸，应该也算得上正常吧……嘴唇已经没有昨晚那么死白了，两颊么，也还算有血色。
呼……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没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这么担心她，整整一天……昨天那骇人的情景仍历历在目。他没想到自己竟逼她到承受不住的程度……瞬间僵住的身体，接着是源源不断地从嘴中流出的鲜红液体，那是身体最凄美的反抗……
他原来竟是这么自以为是，这么自私，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只是一再地误会她的微笑——即使在脸色惨白流血不止的情况下依然安慰着他“没事”的笑容。
她是怎样的孩子，怎样的体贴，怎样的尽量不让他担心，他统统知道，还……布置那些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任务……
他逼的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