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染情》第17章


他狼狈地一抹脸。“你想葬身狼腹也不愿靠近我,就为你女人的含蓄。”
去他X的,她居然说得出口,早八百年就绝迹的名词好意思拿起来用,他都替她觉得汗颜,办不出好借口。
“请别语含讥诮地侮辱中国五千年来的美德,它比你的兽性高贵多了。”她倨傲地扬起下颚。
“哼!狮子乃森林之王掌管万兽,它的血统才是纯正高贵,你的含蓄根本是空谈。”他愤怒地低咆。
两手握成拳的藏玺玺在他面前挥舞。“少神气,人是万物之灵,低等的兽只配成为我们的食物。”
“惜惜,我不反对奉献出我的肉体,如果这是你含蓄的求爱。”他好笑地剔剔她衣领上的毛球。
“你、在、作、梦。”换她忍不住要咆哮,口沫相濡会传染暴躁的脾气。
由此可得到例证。
秦狮柔情地拥着她亲吻倔强的唇。“我的确身在梦中,因为有你。”
她不自在地扭扭身子。“别说太肉麻的对白,我会过敏。”
“别让我担心得整夜睡不成眠,你对我真的很重要。”他不避讳地说出暖人心房的情语。
“我看你是欲求不满才辗转无眠!要我去塞牙缝。”她软下了口气玩起他胸前的钮扣。
见她语调低柔,他轻笑地咬她耳根。“我是很饥饿,恨不得吞下整个你。”
“别太贪心,一次一口就够我受了,去把狮牙磨掉。”她身上有不少狮牙印。
人是不是有潜藏的被虐倾向,他绝对不是父母放心托付儿女的人,甚至是提醒女儿们远离的人物,能不和他呼吸同一口空气则尽量避免,白泥混着黑砂不成灰,还是一样的染污。
可是她却是不争气的那种,自愿把一身白羽涂成黑,沉沦在他狂霸的温柔下,情不由己地一点一滴沁出心房,飘呀飘地握在他手中,从此倦懒得不肯移位。
女人呵,总是向心屈服。
“早被你魔魅的手给拔了,你瞧缺了两颗利牙。”他勾引她的舌来印证平坦的两排白牙。
脸微红的藏玺玺环视他的腰。“我以为你讨厌女人和记者。”
“讨厌女人不讨厌你,但记者……”他痛恶地一颦眉。“他们像打不死的蟑螂似蜂拥而至,令人想除之为快。”
爱探人隐私的记者比毒蚊还毒,一张嘴胡说八道,道天道地道是非,丝毫不把别人的痛苦看在眼里,反而兴奋地当成有趣的事不停地报导、追踪,逼得人不得不反击。
尤其是一枝锋利的笔更叫人寒心,未追究真相便自行猜测,一篇篇不堪入目的报导与情色小说何异,添加的情节无疑是二度伤害。
他受够了这些自说自话的人渣,在他有生之年,他希望不要再碰上一位自称无冕王的记者。
“假设……呃,我是说假设哦!你很亲近的人是记者,你会怎么做?”她问得很慎重。
他不假思索地回道:“掐死他。”
“哇!好狠。”她抚抚自己的脖子吞了口唾液。“如果是我呢?”
“你叫。”他眼神复杂地凝视她。“你那么喜欢揭人疮疤吗?”
“是维护公理,你不能偏激地一竿子打翻所有用心主持正义的记者,你敢说报上揭发的弊案,不是出自记者锲而不舍的功劳?”
一谈到她热爱的工作,藏玺玺就无法掩饰激奋的心情,一心要把其中的成就感抒发出来,让每个人都知道记者的伟大。
他们不光会扒粪而已,一枝笔就能主持公义,抓出隐藏在慈善背后的罪恶,张扬官商勾结的丑闻,使其利益还诸人民,何错之有。
树大能不有枯枝吗?她承认有不少同行是恶劣了些,为了追头条不择手段,甚至陷害别人成为新闻之一,但她能说他们有违记者精神吗?
不,因为群众就是爱看洒狗血的新闻,为满足日益贪婪的视觉享受,记者便是万人所指的恶人,他们必须为人所不能,上山下海掏空心思,以期达到众人的期望,记者并不好为。
如人喝水,冷暖自知,多少不为外人道的血泪史足以编一本辞海供后人参阅。
“惜惜,你是记者吗?”不该问,却又心不由己地开了口。
她征愕了片刻。“我不想回答。”
“是或不是很难决定吗?”他也怕听到答案。
“难的是心,我坚持我所坚持的,谁都不能动摇。”一个人连自己的信念都加以否认,那么存在便不具意义。
相信自己才有能力相信别人,信念决定一个人是否值得尊重。
三心二意是侮辱自己,路虽然有很多条,但只选择正确的那条,不管它是否平坦,一旦走了就不后悔。
“包括我?”他有受伤的感觉。
闪避问题的藏玺玺把话题一转。“令弟憎恨你是吧?”她在心里点头:是。
“你是逃避问题的高手。”对她,他有很深的挫折。
顾左右而言他,闪避话题,高明地切开主题,模糊彰之弥显的重点,装糊涂、佯傻……多不可数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是迷惘,他该置她于何地。
交给时间是他懦弱的选择,或许是到了抛却过去的时候,他终究会是让路的人。
女人并不柔弱,必要时她们的强韧会出人意表。
※※※
“秦狮,你就大方点坦白,也许我能考虑你的提议。”她一副好商量的模样。
争论并无终止,只是移师到她房间,山不就我,我去就山,这是秦狮的狡猾。
“真想听?”
“嗯!”她点头如捣蒜,兴奋得像迎接主人回家的小狗。
他露出毫无芥蒂的笑脸,说了一句令人吐血的话。“恕难奉告。”
“嗄?!”唬弄我求知的精神。
“小心瞪穿了迷人的眼,我会心疼的。”捂着胸口,他假意痛不可抑。
“你卑鄙。”而且无耻。
“暴发户的心态嘛!你晓得有钱人特爱戏弄人,我能例外吗?”他说得轻松惬意。
“你当我挖不出来?”可恶,拿她的话反掷向她,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去跟蚌壳说,我相信你有养蚵人家的本事。”他嘲笑着。
藏玺玺牙根一咬地回以冷笑。“别忘了,你还有个弟弟。”
而他对她兴致正浓。
“不许去找他。”笑脸一藏,他浑身散发一股冷冽气息。
“反正你们一家兄友弟恭,我去攀攀交情也是应该。”山不转,路转。
“你喜欢他?”心口溢满酸液的秦狮很不是味道,强硬态度中有着惶恐。
“你哪个眼睛见我喜欢他?自行想象的空间有无限大。”她不排斥别人作作白日梦。
“你不喜欢他?”他松了口气,一颗心仍吊在半空中七上八下。
“不到恨的地步。”她轻描淡写的一说,旨在引起他的占有欲。
“惜惜,你在玩危险游戏。”而他绝不再放纵,即使为她所怨恨。
“没办法,你又不肯和我合作,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有铤而走险。”片面之词无所凭据,她迟早会找上他对照真伪。
“他对女人不曾用过真心,擅用巧夺哄骗,别拿自己去冒险。”心涩不已的秦狮眼中有着恳求。
男人永远小看女人的自保能力。“至少人家还肯用心哄骗,总比某人一天到晚只会狮吼得好。”
“你心仪了,想以身相试,认为我在挑拨离间,毁谤别人的行事。”她要敢说是,他非扭掉她一只臂膀。
“你太认真了。”
淡淡一句,如春风拂面。
她的态度表达得不够明显吗?为何他老是不放心,惶惶不安地迫问她的心在哪里。
不了解兄弟的恩怨因何结下,秦狮的防备,孟广歆的咄咄逼人,看在她眼底着实好笑,两人当她是货物抢来抢去,都没有开口询问她的意愿。
好像她缺少思考的脑袋,依附在男人雄壮的臂弯下不问世事,小鸟依人地对人浅浅微笑,头上的天由他们双肩扛下。
自古以来,多少女人的才能因为男人的浅薄而遭埋没,将才木兰和红玉,诗人传世则有李清照,佳话由来岂有寥寥数人而已。
翻是手,覆是手,不分男女。
“我很久不对一个女人认真了,久到自己都忘了曾经是个人。”他自我鄙视地一笑,眼神是沉闷的空洞。
“你爱过人?”她心口泛酸,捻着醋地想钉他草人。
他用冷然的口气反问:“你在乎吗?”
“我……能在狮口下余生的人必然不凡,我会说她非常不幸。”她有什么资格在乎。
不愿回答的藏玺玺死守着一颗不轻放的心,或许是好胜的缘故,不肯先行示弱地向爱举白旗。
“你还不是活得好好的,没人敢伤你一根寒毛。”他气恼她的答非所问。
“才怪,上回是谁掐着我的脖子不放,一副要我死无葬身之地的模样。”她清算起旧帐。
表情局促的秦狮一搓手指。“不是说好了不提,你干么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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