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难启齿》第47章


“哎呦喂,这年头真有人信这个。就算你的头像是只猫,难道骗子从其它地方看不出你是个男的,这智商哟,真让人捉急。”
“她可不笨,懂得向所有头像是男人的男性同胞发出SOS求救信号。”邺言把手机一扔,倚靠在椅子上,“不过,她可要失算了。我的联系人只有50人,而且一半还是点头之交。”
“这话听的我哟。我怎么那么荣幸,成为那仅有的二十五分之一呢。”郭老师眨着大眼睛,心情明朗。
邺言但笑不语,也不提醒这位大姐刚喊他是要做什么的。
“我不会其实也只不过是你的点头之交吧。”郭老师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岂有此理。”
“怎么会。郭老师是莫逆之交,我们不还是那个什么联盟的头号VIP吗。”邺言笑着握拳,举起胳膊示意。
“‘而立待嫁联盟’的头号是我不是你,我要在30岁前嫁出去,我要在30岁前嫁出去,我要在30岁前嫁出去。”郭老师越说越斗志昂扬。
“郭老师今年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发生。”邺言微笑着说。
“邺言同学,我发现你说话才是最毒的。”郭老师撩开长发,踩着高跟鞋踏踏走回座位。
“我怎么了吗?”邺言表示无辜。
“别人只说我快30了。”
“胡说。你明明是30才出头一岁。”
“够了。”郭老师甩去一本书,“30是虚岁,芳龄29周岁。”
“我刚进来那一年你就这么说了。”
“滚——”
邺言刚滚出门口不远,又听到要命的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面噔噔跑来。
“邺言同学,明天下午3点系里开会,周主任点名你必须参加。听到了吗?”郭舂在后面举起双手放在嘴边扩音喊。
邺言背着身,做出“OK”的手势。
下午,邺言有一节三个班的“文艺学”的大课要上,之后就比较轻松,也没什么事。他打算去菜市场买个菜,回家做饭,然后窝进书房看《明朝那些事儿》,今天他要把第一册全部读完。
大学毕业后,他回来这座城市,一边在当地综合性大学读研一边做助教。研究生毕业后他受聘成为当地民办学院的讲师,这已是第二个年头。
总的来说,他的生活平淡单调。
也许在外人看来,他活得很不错。知识分子,社会高地位人群。当大家还在焦头烂额担忧下一秒金融风暴刮来,他照旧朝九晚五,安然地躲在学校这个安逸的环境中教他的“文学艺术”。
可是,这些年他到底过得怎么样,也只有四个字能形容——冷暖自知。
上课前十分钟,邺言已站上讲台等候,陆陆续续有学生走进教室。他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课件和相应资料,一切准备稳妥后,他便站在讲台上等待学生到齐。
每有三三两两结伴的学生喊着“老师好”走进教室,他便点头致意。
偶看见路过的窦院长,他不禁站直了一些微笑点头。没想到窦院长并没有拂袖而过,而是站在教室门口朝他招招手。
邺言面带疑惑走出教室。
寒暄了几句后,窦院长才说起真正要说的事。
“她说她在那儿交了个男朋友,什么底子的我也不清楚。到昨天为止,我都被蒙在鼓里,以为她是考上了当地的公务员才留在那儿的,为国家做贡献这我没得说。现在才知道她是为了她的小男朋友留那地儿的,可把我气的,昨天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居然告诉我说,还是个五年前就处上的男人,你说说,这像话吗。”
窦院长口中的她,指的是他的独生女——窦静晓。
以前曾与邺言同班,后来她和邺言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五年里也没回过一趟家,总说忙忙忙,能有多忙,比我这个院长还忙?她现在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更看不住她了。在那里干了些什么事,只有天知道。处了五年的男朋友,要谈婚论嫁了才对父母说,这、这是个什么话。她就是嫌我命不够长,专程来气死我。”
邺言好言劝住窦院长别着急。
“邺老师,既然是五年前处上的,想必你也知道吧。”
邺言只好说:“我知道一点。”没想到他们居然好到现在。这话他可不敢对窦院长说。
“那先别说你知情不报的事。那小伙子人怎么样,人品如何、学识怎样、相貌、家世,我居然一概不知。”
“人是好人,长得也很端正。”邺言对他印象颇淡,只和他们一起吃过一次火锅。那人话不多,但是谈吐得当,对待时政会有一些自己独特的看法。
窦院长还想追问,幸好上课铃响起解救了邺言。窦院长只好摆摆手作罢,等有机会再聊。
邺言回到讲台上,长吁一口气,开始今天的讲课。
他的课入座率还是挺高的,不过也呈现出明显的分化,前排的低头做笔记,后排的有成双结对上课公然打闹的情侣,也有同一寝室的男生群和女生群,有时候讲得太投入,他们会在后排大笑起来。
邺言尽量使自己的课讲得生动有趣,他给自己定下的标准,就是学生维持抬头的时长。他并不介意大家玩闹、谈论、出勤等各种问题,他希望学生能在他的课上学有所长,他希望他们能对“文学”感兴趣。
这节课他以一个微型小说为切入点开始授课:当世界上只剩你一个人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果不其然。学生们在一阵错愣后,纷纷抬头,立刻炸开一群“卧槽”的唏嘘声。
在纷扰中,邺言开始不紧不慢地分析这句话的艺术性,甚至讲到省略号的留白作用时,有一小会的停顿,留下细细体会的时间。
学生评价他是一个很细腻的老师,虽然个性有些拒人之外,但他的教学贵在细节处肯下功夫。
下课后,他回办公室整理了文件。
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武筑发来的:邺老师,下课了吗?
邺言直接回拨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传来武筑轻佻、慵懒的声音,他先亲昵地唤了邺言一声“邺老师”,继而说道:“晚上一起出来吃饭。”
“不了。我打算现在去买菜做饭。”
“别啊。我就怕你这会儿又在打算了,才提早约你。好了,约你那么多回,回回都拒绝我。你也不怕我心冷。收拾收拾,我来接你吧。”
“别。”邺言看看时间,琢磨了一下,“你报个地名,我自己去。”
“你家附近的浅草寿司店吧,太远的地方我也怕你找不着。”
“行吧。”
最后的“吧”武筑听着都像是邺言勉强应承下来的,可到底是答应了,这就够了。
邺言先开车回了趟家。大学毕业回到这里后,他为了能读研时离学校近一点,可又不想住校,便在学校与家之间约中点距离处租了一处公寓,后来他住舒服了,也就长久租住下去。
说起来,那个家早已住不下他。去读大学时候,他妈妈干脆卖掉了在乡下的民宿,带着两个弟弟和最小的妹妹,一起住进来,后来弟弟们去到寄宿学校读书,平日里家里只剩下妹妹和妈妈。新年的时候,他回去过,他二楼的房间已变成妹妹的“公主房”,昔日的书柜也被替换成一架优雅的钢琴。
想到这里,邺言不禁想起某个人,那时他们刚刚进入大学头一年,他本无打算回来过年,可是某人不由分说地在电话里冲他嚷嚷:“你怎么还没回来?阿言。”
阿言……
只有一个人老这么唤他,最后叫得次数甚至超过他爸妈。邺言把头抵在方向盘上,这些年,想到他的时候,他都不敢想得太深。
心上某一个地方总是在隐隐作痛。
每一次,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以某人为中心。他甚至都不用飞来找他,只是一个电话,他就傻乎乎地赶到机场去买最早回来的那班飞机票。
以前是这样,后来也没长进过。因为他一句话,自己便毫不犹豫地回到了这里。
“我回来了,你又去哪了?”邺言对着空气发问。
“嘟嘟——”后面的车按响喇叭催促斑马线前的车,已经绿灯了。
邺言踩下油门。
你怎么还没回来?季泽骋。
这些年里,邺言无数次地对着空气、对着墙壁、对着天空问了一遍又一遍,可岁月如斯夫,时间的无涯荒野里谁也没给过他一个回应。
☆、Chapter70
开过回家的路,附近的施工工地上已搭好架子,绷上安全网。
邺言看了一眼,听说是要建一个富人区。那就不关他的事了,虽然他也在考虑买套房子的事,这个地段他也已经熟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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