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棋缘》第52章


“说实话我不晓得,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不过她会怀孕,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我的关系,你还记得我去杭州找你的事吧?我坐上去杭州的飞机的前一天,语曼来找过我,结果我对她说了我跟她不可能在一起的事实,没想到重伤了她的心。似乎是那天过后的第几天,她就一个人去酒吧喝醉了,糊里糊涂地跟别的男人过了夜。”
“她真的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吗?语曼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事?就算真的因为生气或者落寞,也不会连对方的样子都没看清楚,就跟他……啸锋,会不会是她并不想说出来呢?我觉得……她的心好像还在你身上。”
“你别瞎猜了,我跟语曼说得那么明白,把她也伤得够深,她怎么可能还会喜欢我?反正我也不想管那么多的事,只是觉得那孩子生下来没有爸爸会很可怜,所以就跟语曼说要做孩子的干爹。等语曼找到她的真命天子,我就放心了,至少我伤过她,也希望对她多做点补偿。”
珩儿没有再说话,只因听到许啸锋如此说,她更加为这个热心的男子所倾倒,也许这样的许啸锋,更能让她感到心安和幸福。不论是谁,他都能用一颗宽容的心去接受,忘记对方曾经的过错,试问能做到这样的又有几人?或许,自己也应该和他一样,把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忘了,活得才会更自在、舒服。
上午八点半,许啸锋准时走进了大虎道场的门,只是当他跨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棋室的时候,看到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他。更可怕的是,冯大虎也坐在那里,黑框的老花眼镜塌在鼻梁上,似乎带着什么疑问,又似要责罚某个人。
“喂,大家都怎么了?我没有迟到啊,不会是我脸上、身上长了什么怪东西吧?”
许啸锋用力睁大那对小眼睛,朝棋室里环视了一圈,严肃中透着疑惑的气氛根本没有减淡一丝一毫。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邹俊崎身上,连忙冲过去将他的死党摇晃了几下,“俊崎,大家好哥们儿一场,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什么人不去招惹,偏要去招惹那个程语曼?现在可好,她怀孕了,吃定你!”
邹俊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嘟哝。
“什么?你怎么知道语曼怀孕的事?难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老师也知道?”
许啸锋惊得张大了嘴巴,这件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难道是程语曼?她不是刚和他去过医院吗?一连串的问号在头脑中生起,脑子里顿时一片混乱。
“除了你之外,这里第一个知道的人就是老师。他今天不小心说漏了嘴,据说是昨天晚上逸舟告诉他和桂阿姨,程语曼去他们医院看过妇产科,后来确诊是怀孕。我想老师等一下就会让你跟她结婚吧,你最好做个心理准备。”
邹俊崎的脸色铁青着,看着许啸锋的眼神又是无奈又是苦恼。
许啸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喂,你怎么可以对哥们儿说这种话?我为什么要跟语曼结婚啊?”
“你还问我?那时候我本来还以为是程语曼为了让你和珩儿闹翻,故意搞出来的绯闻,没想到你跟她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把人家肚子都搞大了,你怎么对得起珩儿?”
邹俊崎转过头去,仿佛连瞧都懒得瞧他,许啸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珩儿相信他,他开心得飘飘欲仙,结果那只是恐怖的前兆。道场里的这些人,居然传出了这种谣言,就算不被媒体捕捉到,也一定会弄得他焦头烂额。尤其是冯大虎,不但藏不住秘密,而且遇到事情总喜欢瞎猜,他这回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第二十五章 千千结(下)
“啸锋,你这臭小子,今天还来这里做什么?”
冯大虎一开口,最恐怖的事终于来临。
“老师,您怎么了?我不是跟以前一样来这里训练吗?”
“走走走,今天本来就是周末,谁强迫你休息日也来训练的?”
冯大虎没等许啸锋接着说话,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推着小伙子一个劲儿往门口走。
“我先不跟你谈比赛的事,你最好快点去向语曼求婚,虽然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徒弟,但语曼那丫头也是我另一个宝贝徒弟。做错了事就要对人家负责任,趁她的肚子还没凸出来的时候,赶快娶了她进门。”
“老师啊,逸舟到底是怎么跟您说的?我再重复一遍,语曼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好不好?”
许啸锋简直快被冯大虎烦死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
冯大虎一听这小子不“认帐”,皱起眉头反问道:“孩子不是你的?那是谁的?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呀!”
“我怎么知道孩子是谁的?语曼自己都没提过,算我拜托您老人家,这件事跟我完全没有关系,不要硬把坏男人的帽子往我头上扣,行不?”
“你瞧你这是什么态度?撒谎不打个草稿,又露馅了不是?做妈的人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难道语曼是傻瓜?你就是要赖帐,也找个高级一点的方式赖吧,这算啥?”
“好,好,我走,我马上从这里消失,等你们一个个都不再七嘴八舌讨论八卦新闻,到那时我再回来。”
许啸锋气冲冲地走出了棋室,不知不觉走到了道场的后门,看到那只大狗“黑子”趴在那里晒太阳。他无精打采地走过去,蹲在狗的旁边,伸手去拍拍狗的脑袋。
“哥们儿,我看我是没地方去了,这里的人个个都不相信我,把我说好像现代版的陈世美一样,抛下女人和孩子不要,去跟别的女人恋爱。你知道吗?我不是没跟他们解释,不过我只有一张嘴,他们有几十张嘴,你说争论起来谁会比较占优势?如果我能占上风才怪。还是你好啊,你要是找到了女朋友,就算真的做错了事也没人会怪你,我呢,没做过还要受这冤枉气,你说我是不是从上辈子就开始注定要倒这种大霉?”
“黑子”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好像在向许啸锋表示,虽然它是一只狗,但比更多人都善解人意。
“喂,你说有时候我是不是也真跟傻瓜一样?语曼怀孕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又要陪她去医院检查,又要自己提出做那孩子的干爹呢?没错,珩儿是相信我的,我只要她相信我也就够了,但我不可能不下棋吧?天天都要来这里,天天都要面对这些人,我怕我还没到比赛那天,就先被他们的口水给淹死,我可不想这样死掉,很难看的!”
狗这时候仰着头,“呜”地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接着又趴了下去,似乎能听懂他的话,也在为他叫屈。
“许啸锋?”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男声,他回头一看,竟然是骆岩。
“骆岩,你这么快就又回北京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今天我想来看看你训练得怎么样了,等三菱杯决赛结束,我们还要在围甲交手不是吗?”
骆岩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倒是给了许啸锋一点安慰。自围甲开赛以来,两人交手的机会多了,自然也增进了彼此的了解,许啸锋也觉得骆岩对他的态度渐渐改变,说话似乎也不再像从前一样尖锐。看来珩儿在骆岩心中留下的伤痕,的确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慢慢抚平,少个情敌,多个朋友,这样的感觉还真不错。不过这次骆岩从杭州一回来,就直奔大虎道场,许啸锋觉得骆岩不是来看他的,而是想借看他的名义来探望父亲冯大虎。
“其实我知道,你到这儿来,还是很想看老师的。”
“你瞎说什么?”
“我可没瞎说,从前你来这里,都是迈开大步由前门进来,今天走后门,一定有问题。”
“许啸锋,我说你的逻辑思维真是有够异想天开,道场有两扇门,我喜欢走哪扇门也跟我的目的有关吗?”
骆岩白了他一眼,抬了抬那副金丝眼镜,尽管许啸锋真的说中了他的心事,他也不会在这里承认。而为了避免对方再说这件事,他自然而然地要转移话题。
“别乱猜我在想什么,说说你自己吧,你在这儿嘟嘟囔囔跟狗说话,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喂,你可别是跟珩儿出了问题,要是珩儿受苦的话,我说过绝对不会放过你小子。”
“瞧你不也在瞎说吗?我和珩儿一点问题都没有,是语曼有事。”
许啸锋摊着双手,脸上露出一种极度委屈的神情。
“程语曼?她出什么事了?”
骆岩一听到程语曼的名字,心中反射性地一震。
许啸锋拉着他坐到旁边的石椅上,开始诉起苦来:“骆岩,你是不知道,我这次真是变成了冤大头。我好心好意陪语曼去医院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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