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心郎君》第3章


“陈管事﹐你先下去。”
“是。”陈管事应声立即退下。
胤禅终于抬起脸﹐冷锐的眼对住呆立在一旁的韩林儿。
“你有什么话说﹖“他开门见山地问韩林儿﹐没叫她上前来说话﹐也没让她坐下。
韩林儿以狐媚侍主﹐自然最懂得看男人脸色﹐她瞧出胤禅不高兴﹐只好自己找台阶下﹐连忙绽出一记最美最媚的倩笑。
“贝勒爷﹐人家……人家是有话儿想听您亲口……”她嗲到胤禅跟前﹐媚顺地将脸儿搁在胤禅的大腿上委屈得像个小媳妇。
胤禅撇起嘴﹐薄唇勾起抹讽笑。
“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不能留待晚上再说﹖“他动也不动﹐任由韩林儿磨蹭他。
“人家等不及了嘛﹗方才听小锦说﹐这会儿府里都在传﹐今儿个早朝圣上给爷指婚的事﹐人家一听说这事﹐心里头慌得﹐不听您亲口说﹐怎么叫人安心呢……﹗“小锦是服侍林儿的贴身丫鬟。
“你想听我亲口说什么﹖“他掀起半跪在地上的韩林儿﹐一把扯到怀里。
“爷﹐您要娶少福晋了﹐今后您心底可别只惦着新人﹐再不来林儿房里了。”她顺势偎进胤禅怀里﹐拿身子磨蹭他硬硕的胸膛。
胤禅敞开两臂搁在椅把上﹐厚实的背爷仰靠在椅背上﹐姿态瞧来轻松﹐冷锐的眸也平静得似乎无害。
“就为了这事你闯到我书房来﹖“沉得还磁性地性感嗓音也慵懒得不见脾气。
“人家害怕……贝勒爷娶进少福晋后不要林儿了。”韩林儿小心地接话﹐越是这种时候…………胤禅的平静反倒教她心神不宁。
她极清楚自个服侍的这个男人不是女人能摆布的的﹐更明白胤禅一旦动怒﹐决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她今夜闯进书房﹐可是赌上了胤禅对她的宠爱。
“你也太札人忧天了﹐贝贝。”贝贝是韩林儿的乳名﹐打从韩林儿入四房﹐胤禅便这么唤她﹐“放心﹐你的地位是动摇不了的﹐除非……”胤禅冲着她一笑﹐“放心﹐你的地位动摇不了的﹐除非……”胤禅冲着她一笑﹐肃冷的面孔因这一笑﹐调入了教韩林儿着迷的魔性。”除非你不守规矩﹐触怒了我。”
韩林儿心头蓦地一惊…………胤禅是在暗示她今夜擅闯书房﹐确实已惹他不高兴﹗
“贝……贝勒爷﹐贝贝知道了﹐往后贝贝肯定会乖乖的﹐绝不会惹贝勒爷心烦。”她说着驯顺地整个人贴上胤禅的胸。
“嗯﹐你懂事就好﹐你乖﹐我便疼你。”他懒洋洋地拨弄着韩林儿额前的鬈发。
“贝勒爷。”韩林儿的手爬上胤禅的胸膛徐徐揉抚着。”贝贝有件事可想不通了。怎么这回圣上会突然指婚﹐要您娶定孝王府的临真格格﹖“想来那什么临真格格的﹐肯定是个死板板的大家闺秀﹐想同她韩林儿斗﹐门儿都没有。
胤禅突然顿住﹐沉默了片刻。韩林儿吓得揪住心口﹐以为自个说错话了。
“你问得太多了。”
想不到胤禅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令韩林儿失望之余也吁了口气。
“贝勒爷别嫌贝贝烦﹐贝勒爷不爱听﹐贝贝就不问了。”她伸出玉臂勾住胤禅的颈子﹐媚顺地吻着胤禅强壮的胸膛。
她虽是服侍胤禅的一名小妾﹐可她是真心着迷于四贝勒爷﹐他强壮的体魄、俊俏的脸孔和教人捉摸不定、又爱又怕的性格……每每都让韩林儿不能自己。
“回房去罢﹐今儿个晚上我得挑灯看完公文﹐不上你房里了。”他拉下韩林儿缠在颈子上的手﹐将她推出怀里。
韩林儿心底虽不高兴﹐却不敢违逆胤禅的话。
“那贝贝先回房去了﹐贝勒爷可记着别忙得太晚﹐累坏了身子﹐贝贝多晚都会等你的。”
胤禅没说什么﹐只是重拾起公文翻看﹐唇角勾出若有似无﹐高深莫测的笑容﹐韩林儿痴迷地望了胤禅好一会儿﹐才不甚情愿地离开书房。
待韩林儿离去后胤禅的笑脸逐渐变冷﹐锐眸不再掩敛恚怒﹐泛出冷削的幽光。
他会如所有人所愿娶临真。
可一旦临真成了他的人﹐他要怎么待她﹐就连圣上也不能干涉。﹗
第二章
临真端端正正地坐在理王府为四贝勒大婚准备的新房里﹐已有两个时辰了。
这一日迎亲、拜堂﹐到现在她正襟危坐地待在喜床上两个时辰﹐一路下来早已折腾得她疲累不堪了。
再加上今儿个一早还在定孝王府时﹐她听了额娘的嘱咐少吃少喝﹐是以她只在早上匆匆吃了半块小桂花糕﹐喝了一小口水﹐一整日下来﹐到了现在她早已饥肠辘辘﹐饿得浑身虚软无力了。
可这一切的折腾她却丝毫不觉得苦。
这是梦吶﹗她竟然真的如愿嫁给胤禅了。
就算是现在﹐她人已经踏踏实实地坐在理王府的喜床上﹐她仍有些踩在云端的飘然﹐总觉得一切不像真的﹐老天爷赐给她的恩惠就像是作梦一般。
她真的嫁给胤禅了。
从今而后﹐他是她的夫君﹐她一生一世的良人了。
临真的手轻轻颤抖着﹐是因为满心的喜悦﹐喜悦着往后的每一天她能日日见到胤禅﹐服侍他……
而胤禅……他会爱她吗﹖会喜欢她的服侍吗﹖
临真回想起昨儿个夜里额娘同她说过的男女之事﹐不由得羞红了脸。
不久的将来……她要为胤禅生下后嗣﹐她喜欢女娃儿﹐可胤禅是贝勒爷﹐他肯定喜欢男孩承嗣爵位、荣争功名﹐如果生男孩儿或女孩儿由得她作主的话﹐她想先为胤禅生个男孩儿﹐再来就生个女娃儿。
不知胤禅喜不喜欢孩子﹐若他不喜欢孩子﹐那她可得小心些﹐别让小娃儿们惹恼了他。
临真突然想到胤禅被一群哭闹的小娃儿们团团围住的模样﹐不由得“噗吃“一声笑了出来。
突然新房前厅传来开门声﹐临真心头一悸﹐慌慌张张地赶紧又端坐好﹐微微垂下了脸﹐两眼瞪直地瞧着盖头上垂悬的流苏。
临真揣着揪紧的心﹐数着砰砰作响的心跳﹐等着胤禅进房来掀开她的盖头。
可她等了又等﹐却不见有人上前来掀开盖头……难道刚才的开门声不是胤禅吗﹖
胡乱猜疑中﹐临真又等了好半晌﹐她竖直耳朵听着房里的动静﹐可除了刚才的开门、关门声﹐房里又恢复了先前她孤自一人枯坐时的寂静﹐没有半点儿人在房里走动的声响。
是胤禅来了又走了吗﹖为什么﹖还是她方才听错了﹖
临真开始坐立不安起来﹐她抬起脸﹐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迟疑地慢慢掀起了覆在自个儿脸上的盖头……
下一刻临真小鹿般的大眼对上了一双闪着晒笑的冷眸。
那是胤禅的眼。
临真记得那对眼睛﹐只除了那里头陌生的嘲谑。
“就这么等不及﹐竟然自己掀起盖头了。”
胤禅叠起腿就正对着临真坐在前方的小圆几﹐说了这句话的他没起身也无任何表示﹐只是一味静坐在临真前方与她对望﹐眼底的轻|Qī|shu|ωang|鄙与唇角的冷笑﹐无情地久久滞留在他阳刚的俊颜上。
而临真﹐她已经因为自己不当的举动所招致的意外而呆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胤禅就坐在她正前方﹐瞧着她自己掀下盖头……
“我……我以为……我……”她不知如何为自个儿辩解。
毕竟她自己掀下盖头是事实﹐这举动非但不祥﹐胤禅更有可能因此看轻她﹗
不﹐她真的无心酿错的﹗她……她得解释﹗
“我以为……以为自个儿听到了开门声﹐可是等了许久又不见有人来掀盖头﹐所心……所以才……”
“你也太大胆了﹐定孝王府的家教由此可见一斑。”胤禅严苛地截断临真的话﹐没耐烦再听她支支吾吾地分辩。
临真听出他话里的轻鄙﹐心底感到一阵委屈﹐她鼻头一酸﹐强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花。
“不﹐不是的﹗我是…………我等了你许久﹐又怕你在外头让人给灌醉了﹐所以才……”
胤禅霍地起身﹐掉头朝房门走去。
“你、你要去哪里﹖“临真心一慌﹐下意识地叫住了他。
“你管得着吗﹖“是胤禅的回答。
临真为他话里的冷漠瑟缩了一下﹐可她不愿新婚夜就惹得胤禅含怒而去﹐她鼓起勇气在房门口追上他。
“已经、已经很晚了﹐我替你更衣﹐服侍你就寝好吗﹖“她拦在门前﹐仰起小脸﹐一双噙着泪花的大眼无言默求地凝盼他。”你……你别生我的气﹐我不是管你﹐你累了一天﹐也该好好歇息了……”
“你急着要我陪你﹖“他冷淡地笑﹐粗鄙地嘲讽她。
临真不明白他的意思﹐雾蒙蒙的大眼瞅紧了他。
“我不用别人用过的女人﹐“胤禅盯着临真的眼﹐露骨冷酷地讥刺她。
“你是……什么意思﹖“她是真的不明白。
“少装得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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