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于十七岁》第10章


他们都说,他和他的母亲很像。从前,他一直不愿意承认,却在之后的人生历程中慢慢接受了。他和母亲有着相似的外表,他们的身体里涌动着同样的血液。就是那股力量,驱使她陷入爱情,奔赴命运。也就是那股力量,驱使他远走他乡,奔赴绝望。他们的爱都那样的绝望,他们的恨都无比深沉。

他没有听从母亲的话,他在爱情中沦陷,这就是他们背负的十字架,上帝给他们的箴言。
他去找了他的父亲。在见到父亲之前,他先见到了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那个声色犬马,飞扬跋扈的贵族子弟。他的父亲是议会的议员,有望当选总统,他的母亲是巴黎数一数二的富商的女儿。这就决定了他根本不用付出什么,就能获得他想要的一切。他心安理得的虚度年华放浪形骸。
欧文斯对感情从未怀有期待。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他曾以为世界上所有的爱不过是唾手可得的收藏。他挥洒钱财就可以有无数美女投怀送抱,所谓的贞洁根本就是可以用价值衡量的商品。
直到他遇见了伏尔甘。那个美的像神一样的男人。他的存在使得欧文斯自惭形秽。他不可抑制的爱上了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毅然决然的愿意为他放弃一切,乃至生命。爱就是这么盲目,这么绝望。只是他的骄傲和他最后尚存的价值观念让他无法把这份爱说出口。
‘我的父亲如果见到你的话,他一定会喜欢你的。’第一次见到伏尔甘时,欧文斯这样说,他的语气没有半分的嫉妒,反而是真的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比他更配拥有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伏尔甘的嘴角微微弯起,湛蓝的眼眸微微泛起波澜。
伏尔甘的形容举止是如此的完美,同时他拥有着如海水一般广博的知识。他有才华,又又野心,同时也愿意为此拼尽全力。如果不是他亲口说所,欧文斯完全想不到这样完美的人会是一个普通乡间□□的儿子。
欧文斯有时会暗叹命运为何如此的不公,为何又如此眷顾他。他拥有者令人艳羡的一切,他可以肆意挥霍。这是无论他想些什么也无法改变的,伏尔甘永远不会永远他所拥有的一切。可是,他不知道,他很久之后才知道,他也有自己要背负的命运。他会在未来的一天失去一切,他永远也不会得到爱情,这就是他的命运。
十五年前的那个局,是他亲手设计的。他给伏尔甘下了迷药,他把他绑起来,放到那个黑暗宴会的现场。他爱伏尔甘,只是他太美了,就像不容接近的神。他想毁掉他,毁掉他的爱情,毁掉他的希望,毁掉他的一切,这样他才能完完全全的拥有他。无论以何种方式得到伏尔甘,他都再所不惜。
伏尔甘不是傻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谁暗中设计了那场闹剧。他恨,他恨的不止是欧文斯,他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他恨神,他憎恨他的命运。他的绝望,是一种对世间一切彻彻底底的绝望,对爱的绝望,对希望本身的绝望。
他的爱可以属于任何人,即使离开了夏洛特,他也绝不会爱上他欧文斯,一点也不会,这就是他对他的报复。他要让他在求不得的痛楚中了此残生。

欧文斯已经知道了昨晚发生的一切,他很早就醒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惴惴不安。当太阳刚刚露出阴暗的云层,他就起身,坐着马车,到伏尔甘住所门口静候。
伏尔甘对他的态度一贯是冷漠疏离,无论他怎样讨好谄媚,怎样威胁,他都无动于衷。只是今天当欧文斯胆战心惊的拨动门铃时,伏尔甘走出来,嘴角向上弯起,笑容就像是清晨的阳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自己笑过了。只是着笑容转瞬即逝,就如晨露那般短暂。
‘父亲大人近来可安好’
欧文斯和伏尔甘在压抑中寒暄着。只是欧文斯觉得,和伏尔甘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是愉悦的。他的心脏在这种冷淡中抽搐着疼痛。这是这种因他而带来的愉悦,在欧文斯眼里,都是一种苦涩的甜蜜。这是他活着,乃至一切希望的来源。
欧文斯憎恨着自己的命运,他最终还是会走向既定的轨迹,继承父亲的事业,和一个根本不爱的女人厮守终身。弟弟的存在让他看见了一种新的生活的可能。一种禁忌的诱惑,在干涸土地上用血浇灌出的暗红色花朵。所以他做出了举动,虽恶毒,但并不是无法理解。

夏缪沙的脚步很轻,他一步一步的走在楼梯上,却还是发出了声响。欧文斯吃惊的抬起了头,夏缪沙的身影映在他的瞳孔里,写满了震惊和恐惧。
夏洛特不是早就是了吗,就算没死,也根本不会再回来,也根本回不来。欧文斯被一种恐惧笼罩着,他不惧怕死亡,他活着世上,唯一惧怕的,就是有人挡在他面前,夺走伏尔甘的爱。这是一种独属于他的自我欺骗,他告诉自己伏尔甘一定会爱他,只要夏洛特离开。可是事实却是夏洛特永远的离开了,他还是无法拥有伏尔甘。伏尔甘可以爱任何人,但是绝不会爱他。
今天,夏洛特回来了。欧文斯感觉到自己被一种恐惧和绝望支配。
伏尔甘饶有兴味的观察着欧文斯的表情,那种绝望,那种报复的快感,是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的养料。就像欧文斯靠着他施舍的虚妄的爱活着一样。
命运总是这样,希望不足以支撑着我们走到尽头。我们走下去的动力,是永无止境的绝望,对谁都一样。即使是年纪轻轻,可能不知不觉中早早的就死了,不只是肉体的死亡,而是彻彻底底的绝望。从今往后,我们就开始靠着绝望活着,再无苦难,再无痛楚。
‘他是夏洛特的弟弟。’伏尔甘轻笑着说。欧文斯这才从尴尬难堪的恍惚中醒过来,呆呆的看着夏缪沙。他不知该如何去打招呼。
夏缪沙也是茫然无措,只是伏尔甘那样的介绍,让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哥哥的朋友。最终,还是夏缪沙伸出手,握住了欧文斯的手,上下摇晃了两下,以示友好。
欧文斯暗暗松了一口气,暗叹自己花了眼。夏洛特停留在他眼里的还是十五年前的样子。十五年过去了,他还没从那个叫夏洛特的梦魇中醒来。夏缪沙杂乱的卷发和清澈单纯的眼神让欧文斯相信的确不是他。这样青涩的少年的气息,不知道比夏洛特那种少年老成的阴郁可爱多少。但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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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妹妹
这是一个如寂静死水一般的清晨。
欧文斯望着伏尔甘发愣,眼眸里是一种炽热的痴迷。伏尔甘却好像并没有感受到欧文斯的目光,只是专心的吃着他的早餐。
夏缪沙夹在两人中间,他感觉到自己快被欧文斯的眼光融化了,他草草的吃完了,转身上楼,留下两人独自尴尬。
在走到楼梯间的时候,夏缪沙停了一下。他站在门口停了一下,敲了敲门,听见没有回响,就推门走了进去。他的动作很轻,怕惊扰了睡梦中的老管家。他在之前几天中,很多次敲响过这扇门,却都不曾得到任何回应。
他走进去,阳光照了进来,暗金色的尘埃在空气中漂浮。老管家并没有睡着,他的手紧紧的攥住床单,眉头紧皱,像在忍受着什么难以忍受的疼痛,又像在与什么力量抗争。
夏缪沙走过去,看到老管家紧握的手突然松开了,露出了一张纸条,像是想向他传达什么信息。夏缪沙举起纸条在暗淡的阳光下读了起来,那张被汗水浸透的纸条,像是餐巾或者是无意撕下的书的一角。纸上落下了暗红的痕迹,被汗水洇的很淡。
纸上的字迹近乎杂乱潦草,夏缪沙把纸条举起来,凑着阳光仔细辨认,才断断续续的拼出了纸上的字‘恶魔。。。离开’
夏缪沙吸了一口凉气,仔细辨认着老管家传达的信息。他到底是再说让他自己心中的恶魔快点离开,还是说这里有恶魔,让夏缪沙快点离开。夏缪沙仔细的想着这几天老管家昏迷不醒的状态。明明伏尔甘说他是发疯,可是现在表现出的这种症状又与发疯决然不同。再联想起昨天晚上那场诡异至极的宴会,以及自己脸上那一条凝固的血痕,他觉得越来越多的谜团掩盖住了真相。
他不想去怀疑伏尔甘,他愿意相信这个人的一切,可是一切疑团的中心都指向了伏尔甘。爱蒙蔽住了他的眼睛,也蒙住了他的心。他思考着他与伏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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