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里龙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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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康定宴储以私粮的粮仓前,那些不分日夜守仓的下人们呢?怎么都走到附近了,却没一个人像往常一样前来阻止他靠近粮仓?
踩著疑惑的脚步一步步走向粮仓的曹应龙,在走至仓门前时,这才看到一个个在仓门前睡得东倒西歪的下人们,他没好气地举脚踹其中一个守仓不力、竟敢混水摸鱼的下人。
一踢再踢,脚下的下人就是没醒来、也无丝毫反应,他顿时一悟,忙再去摇其他人,但其它的人的情况也与那人如出一辙。
“怎全都睡得这么沉?”一手扶着下人的曹应龙,警觉地环首察看着四下,但张望了一会,却总觉得粮仓与往常无异,没找到半分可疑的异状。
疑心四起的曹应龙,在仓外打量了老半天后,忽地心念电转,快步来到巨大的仓门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是推不开仓门后,恍然想起自个儿有仓旁小门钥匙的他,连忙掏出挂在颈间的仓钥,一股作气打开仓旁小门,进了粮仓内后,又再掏出火摺子点燃挂在仓内的火烛。
当火光幽幽然起了时,站在仓内的曹应龙,霎时整个人呆掉。
仓中,粒米无存。
匣里龙吟2
第一章
太守府大厅上。
“一群饭桶!”
气急败坏的曹应龙,对负责管米粮的下人狠狠掴了一记耳光。
坐在厅上不发一语的康定宴,铁青着一张脸,怒目瞪向一个个跪在厅上的失职下人,而素来仰赖康定宴这位金主的梁申甫与程兆翼,在闻讯赶来了解详情后,脸色也同样懊丧得很难看。
再次打打骂骂过一回后,厅外来了个一身汗湿的下人,康定宴见了,扬手招他进来,被康定宴派去追回米粮的下人,立即小声地在康定宴的耳边呈报,康定宴听了不过一会,一掌朝桌面重重一拍,登时吓得厅内所有的人迅速噤声。
“曹管家。”康定宴将寒目扫向怯站在一旁的曹应龙,“交待你查的事呢?”
“回老爷,齐王总管府里的亲卫,昨夜全都在府中无一人出府。”
他一愕,“什么?”
“难道不是他干的?”梁申甫不解地抚着下颔。
程兆翼没好气地翻着白眼,“不是他还有谁?”在洛阳地头上,除了齐王玄玉这名外来客外,还有谁敢在老虎上拔毛?
“这……”梁申甫再怎么想,都觉得玄玉的确是摆脱不了嫌疑,但昨晚玄玉又的确与他们在总管府内与宴,无论是人证与物证,皆显示了这椿打劫并不是玄玉所干。
清脆一响,杯盘破裂的声音自厅内一角传来,众人回来头去,就见康定宴握碎了手中的酒杯,两目,闪烁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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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粮后十日来,全洛阳城内陷入一片风声鹤唳。
为找回米粮的康定宴,派人出城打探米粮的消息,头一个目标,即是找上洛阳附的近的流寇与山贼,即使据报洛阳附近各山头的山寨近日来并无动作,皆安份得很,康定宴仍是派兵上山找过数回,可就算他们翻遍所有山头,却也脸是找不到半粒米粮。
山贼这方向找不到米粮后,康定宴矛头顿一转,改将方向指向洛阳城内,不惜派出手下挨家挨户地搜查米粮,而得知他为找回失粮而扰民的玄玉,并没有不识时务地派人去阻止康定宴如此做,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就当作并不知有这事发生。
这日,接到城边派人传来的消息后,太守府管家曹应龙,顾不得正与程大人等人商议要事的康定宴,曾吩咐过不得打扰,站在紧闭的书斋门前,朝里头禀告。
“老爷,楚郡王在城外叩门。”
正在里头与两位大人推敲这事的来龙去脉的康定宴,诧异地抬起一掌示意两位大人先别说话。
“楚郡王?”他一手端着下颔沉思,“何事叩门?”平常百姓与官员出入城门,只用小门就行了,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楚郡王顾长空得要求他们劳师动众地为他开启城门?
“他要运粮进城。”站在门外回话的曹应龙又应道。
“你说什么?”当下拍着桌案站起来的康定宴,一双利眼瞪得老大。
“人车都在城外候着呢。”拿不定主意的曹应龙焦急地问:“老爷,这城门,咱们开是不开?”
“那小子打哪来的粮?”一脸狐疑的梁申甫,怎样也想不透,顾长空是怎样有法子弄到粮。
满面阴晴不守的康定宴,想了想,立即对门外吩咐,“就照他的意思开门,你去看看情况。”
“是。”
“我也去!”程兆翼闷声一吼,大步大步地走向大门。
“程大人……”梁申甫正想拦下他要他别太莽撞,但康定宴只是摆着掌,示意就让他去。
率大批车马携来了数千石米粮,正候在洛阳城西门阖阊门外的顾长空,懒洋洋地倚在粮车旁,边望着紧闭的城门边想,待会康定宴将会派谁来探探他的底。
“郡王……”站在车旁的车夫,忍不住想提醒他,他们大伙已经在这站了许多,可城门就是迟迟不开。
“急什么?”顾长空冷瞥他一眼,在城门有了动静时,一脸厌烦地拍了拍了掌,“瞧,这不就替咱们开门了吗?”
一见开城门的竟是程兆翼后,等在城外的顾长空,变脸的速度让一旁的下人看得有些眼花。
“哎呀,没想到竟劳驾程大人替郡王开门,真是失礼、失礼……”马上变得笑吟吟的顾长空,边致歉地拍着自己的额际,边走至城门一骨碌地朝程兆翼鞠躬作揖。
“那里……”有些不习惯他这前后换大大了一个样的态度,原来满腔怒火正欲发作的程兆翼,傻愣了一会,而后也忙在脸上挤了笑。
“来人,运进去!”客套话一说完,顾长空随即转过身去向运粮的人手大声吆喝。
“是!”
“慢着!”眼看他就这样要将米粮运进城里,程兆翼想也不想地忙一掌拦下。
顾长空将两眉一绕,“怎么,程大人有事?”
实在是很想脱口直问,他们到底有没有偷了太守米粮,但那些话在腹里琢磨了老半天,就是一个字也吐不出口,强迫自己稳下阵来的程兆翼,讪讪地对他陪着笑。
他试着投石问路,“不知楚郡王的这些粮……是打哪来的?”
“哦,这是齐王与本郡王自掏腰包,再加上一些在长安的旧识凑钱替咱们买的。”反应甚快的顾长空,脸上顿时写满了担忧进姓的感慨模样,长觑短叹了起来,“唉,虽说为数不多,但好歹也能应应急。”
“你真到长安买粮去了?”愣张着嘴的程兆翼面色顿显灰黄不定。
“是啊。”两眼泛无辜与不解的顾长空,理直气壮地反问回去,“先前我要去城去时不都知会过你们了吗?”
程兆翼的表情更僵硬了,“呃,是、是这样没错……”
“那我可以把东西动进城了吧?”挤眉皱脸的顾长空,状似疲倦地伸手捶酸涩的肩头,“累了那么多天,我想先回总管府里歇歇。”
“当然、当然……”一时想不到理由藉口拦他的程兆翼,也只能朝一旁摆摆手,命人将阖阊门敞开好让他们进城。
“把东西都运到含嘉仓里去!”见好就收的顾长空,在粮车的车轮都与城轨接上后,不忘在众人面前嚷着,“还有,顺着派人看着,要是掉了半颗米粒,当心你们的脑袋!”
“是!”转眼间,城门前又是再次漫起车马灯尘,大批的运粮车辇,一一在马匹的拉运下拖进城门。
“程大人,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多谢劳驾。”跨上其中一辆车辇的顾长空,在路经程兆翼身旁时,不忘对他投以一笑。让在城门前,怔讷地看着他随着粮车进城的程兆翼,过了许久许久,都没回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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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伸长了两腿瘫坐在椅里的顾长空,边拉着衣领扇凉边捶着酸涩的大腿。
“这些天你都上哪去了?”听下人说他回府后,赶着来看他的冉西亭,站在他面前不解地瞪看着他劳累的模样,见他似乎渴得紧,又忙差人上茶给他解解渴。
又累又渴的顾长空,在下人捧来茶水后,接过茶碗即随意吹了几下,顾不得方冲的茶汤是否会烫口,仰首便淅沥呼噜地直灌下肚,不过一会儿又直吐着舌频喊烫,让看不过去的冉西亭,忍不住朝旁摆摆手,吩咐下人换壶凉茶过来。
冉西亭掏出巾帕,边擦着他的嘴边教训,“瞧瞧你,好歹也是个郡王,坐没坐相,怎么连个喝相也没有?”
没空回话的顾长空,两手捧着茶壶一迳地灌着。
“东西派人看着了吗?”坐在书案里埋首卷宗的玄玉,忙里分心地问道。
一头大汗的顾长空大刺刺地挥着手,“派了、派了……”
冉西亭手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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