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是我视线不及的远方》第54章

前面是二班的队伍，吕老头正站在队伍的前面，看见段晓东朝这边狂奔，习惯性地喊了一句：“段晓东，你让狗撵了，跑这么快”
段晓东飞快地奔过吕老头，后面紧追的武小哥与吕老头对视一眼。
“……”
武小哥那表情跟个小怨妇似的，吕老头则整张脸摆成了个囧字。
队伍中爆笑声不断，尉征更是笑得快抽了，幸灾乐祸地说：“活该”
不知段晓东是被抓到了，还是武小哥放弃了，在半个小时之后，段晓东耷拉着脑袋走了回来。
排了快一上午的队，终于轮到了一班，抽血，拍片等等都体检完后，尉征已是饿得没力气走路了。
手上一阵凉意，虽然很快退却，但还是留下了什么。尉征抬起手看了眼，手掌里多了颗奶糖。
“江南给的，分你一个”顾远说。
“远哥真好”尉征暖暖地笑了一下。
糖纸被剥开，尉征将奶糖吞进嘴里，不忍心咬便慢慢地含化。
下午，体检报告出来，众人惊呆了。
段晓东怀孕了！
怀孕的原因竟是因为他吃了两茶叶蛋。
尉征因此事笑了一下午，晚自习的时候都还用这件事嘲讽段晓东。
分班后总有好多的事情，偏偏班任迟迟不立其他班干部，只仗着尉征一人行走天下。
将所有活都揽下的可怜班长荣升为班长兼学习委员，生活委员，文艺委员，团支部书记等等众多职位。
尉征以为体检后便可轻松一阵，但显然想多了，体检后还有家长会。
武小哥反复重申，重点强调：一定要家属来开，不能花钱雇人假装家属来。
这话明显是说给尉征听的，能干这种事的也就只有尉征了。
尉征坏笑着想：家属来不难啊，我可是有个小家属呢。
于是家长会那天，每个同学都带着自己的爸爸或者妈妈来了，尉征抱着他家小妹来了。
武小哥：“……”
“我家属”尉征指了下自己怀里的尉白。
“我这就给你家长打电话”武小哥说完愤愤地掏出手机打电话去了。
看着武小哥冥顽不灵，尉征阴沉地叹了口气。
他那个成绩还真不想让他妈知道。
“二哥，这可不赖我，是老头太顽固”尉白说“反正我来了，糖得照买，不许反悔”
“那你去帮我拔他一根头发，我就给你买”尉征半开玩笑地说。
尉白当真了：“一言为定”
尉白生的可爱，班级同学都争相抱她，可她谁也不找，下了地就直奔着顾远去了。跑到跟前，张开双臂求抱抱：“帅哥哥，抱抱”
顾远刚开始没理她，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实在于心不忍，只好把她抱了起来。
江家爸妈都来了，一个坐在江南旁边，一个坐在顾远旁边。
其实来一个够了，但是江家爸妈说什么都要来，还说就一个家长来了免不了照顾不全。
顾远明白他们这是在顾及他，怕他夹在原本的完整家庭中间觉得寂寞，便两个人都请了假来了。
“你妈电话打不通，但是你爸说要来”武小哥缓缓走进教室对尉征说。
尉征听完身子就僵住了，好久才活络开。
他一直闷着声，静静地坐在座位上，没半点往日朝气。
不过片刻，一个长相孔武的中年男人进来了，身形挺拔，脸部棱角凌厉，看上去很严厉的样子。
男人坐到了尉征旁边。
奇怪的是尉征和尉白对自己的父亲连声招呼都不打。
尉白蜷在顾远的怀里，方才还叽叽喳喳说不停的嘴严严实实地闭上，没再开一次口，喘气都是轻轻的。
人都齐了，家长会开始了。
武小哥一本正经地在讲台上对全班同学的各种情况做着简短汇报，批评也有，赞扬也有。
结束后，武小哥单独找了尉征的父亲谈话，尉征也跟着。
他们在外面不知说了什么，忽的尉征的父亲大动肝火，骂起尉征来了，话里没半点脏字，但是句句狠辣，直戳人心窝子。
数落完了，歇了一气，又加了一句：“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因为你当年不仅婚前性行为还不戴避孕套”尉征不卑不亢怼了他一句。
争吵的声音隔着门窗传进教室里，全班同学和家长听得真真切切。大家装作没听见一样继续着其他的话题，也有几个抖着肩膀，可能是在憋笑。
夹在尉征父子之间的武小哥直接石化。
尉征的父亲大口喘着气，脸气得通红，嘴唇嗫嚅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随后抬手扇了尉征一个嘴巴子。
打得“啪”的一声响。
顿时，顾远的脑子里那根弦就崩裂了，无法思考却肢体先行。他把怀里的尉白放在地上，冲了过去。
脚下刹闸，一甩手，回了尉征他爸一巴掌。
当即所有人都傻眼了。
打完顾远才清醒过来了，发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但为时已晚。
想着打都打了，这时候退缩装孙子岂不是太怂了，顾远一横，挡在尉征身前，瞪着尉征他爸，仿佛那个身形高大结实的男人是他几辈子的仇敌似的。
尉征他爸也是一怔，怒气冲冲地凝视着面前的顾远。
少年眼中的狠意与杀气让男人不自觉地踉跄退了一步，而后转身离开。
男人走了，顾远的心却提了起来，他扭着脖子看向武小哥。
旁边的武小哥抱着头做崩溃状，回看了顾远一眼，竟绕过两人进了教室：“今天就到这里了，各位家长可以回去了”
第71章
同学和家长们迅速收拾东西，准备撤离现场，偶有几个速度快的先出了教室绕过门口的尉征和顾远快步离开。
顾远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尉征，不管怎样，他可是打了尉征的亲爸啊，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最后只会合起伙来讨厌他。
顾远正发愁，突然被身后之人抱住了。
许是觉得在这里抱着太尴尬，尉征拉着顾远去了前几天去的那个杂物间。
顾远被尉征抵在墙上，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看不清尉征的表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尉征眼中闪烁的泪光。
他哭了！
顾远的心揪在了一起，难受得很。
尉征将顾远紧紧地抱在怀里，两只胳膊束缚着顾远纤瘦的身子，似是寻求安慰地用头顶蹭了蹭顾远的下巴。
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眼泪从脸颊滑落滴在顾远的肩膀上，打湿了校服。
这个时候的尉征脆弱极了，只要你轻轻推他一下就能碎了他整颗心。
顾远没有推开而是用双臂环上尉征的腰，轻柔了说：“没事，远哥在”
“嗯”尉征强压着哽咽，肩头微微颤抖，在顾远怀里小声地抽泣着。
哭够了，擦干眼泪，让风拂过眼睛，淡去红痕，一切都笑笑而过。
顾远拉着尉征的手，像哄小孩一样，牵着他回了班级。
班级里只有尉白在独自等待。
“二哥，你看，我拔到了，你得给我买糖”尉白眨着大大的眼睛，手指捏着一根头发，仰视着尉征。
仔细一瞧，尉白的眼睛也有些红。
“我给你买好不好？”顾远说。
“好”尉白小嘴一咧，扑过去抱住顾远的腿。
看到尉白和尉征，顾远忽然感慨很多。
背负了痛苦的人，他们表面上好像都很开心，都是带给人欢笑的逗比，但是细细品过之后，可能他的笑声中有一点淡淡的悲伤。
他从未想过尉征会有伤心事，更未想过尉征会哭，平时笑嘻嘻一个人，一旦哭了怎么就那么让人心疼呢。
顾远如此想着，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好好对尉征。
结果之后的事让他啪啪打脸。
那天，尉征的样子很奇怪，一直看着他，好像在期待什么。
顾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便开口问：“你干嘛老看我？”
尉征垂下眼眸，转过身去后就没再理他，而且晚自习也没来上。
在顾远下了晚自习回家后，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尉征打来的。
他赶紧接通：“尉征，你晚自习咋没上？”
“大哥，我强子”电话那头说。
“强子？尉征呢？”顾远问。
“征哥他喝醉了，还死赖着不回家，我们没招了就只能找你了”强子说。
“他闲的没事喝什么酒啊？”顾远莫名地发火了。
“今儿他生日……”强子说。
后面的话顾远没怎么听，大概意思是几个兄弟想为尉征庆祝生日，但是第一句他听得特清楚，听完就愣了。
他忘了今天光棍节，周围那么多人嚷嚷这个节日，他怎么能给忘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