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指间流连》第17章

“刚刚回家啊。”王老师笑着说道，眉眼中透着一股老师的威严。
“老师好。”钟诗雅跟着喊了一声。王老师笑着点点头，他看到韩楚轩住在他的隔壁好几年，第一次看到他带着女孩子回来，便知道他们的关系不简单。
闲聊两句，他们便进屋。
韩楚轩的家很干净，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得很整齐。
韩楚轩一回来就走进厨房忙碌起来。钟诗雅走进厨房帮着韩楚轩打下手。
手脚麻利的韩楚轩很快煮好所有的菜，牛肉炒白菜，西红柿炒鸡蛋和菠菜汤。
他们坐在一起吃饭，韩楚轩抬起头看着正在吃饭的钟诗雅，觉得就是这样，两人静静的坐在一起，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饭后，钟诗雅坚持要洗碗。她穿着围裙，慢慢的洗着水槽里的碗筷。
韩楚轩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突然想起弟弟以前说过的话，“就是这样看着她，什么都不做，着就够了。”
韩楚轩回想起韩梓轩，便低着头走出去大厅，把刚刚煲好的中药小心翼翼的倒进保温杯里。
钟诗雅洗好碗筷后，便走出厨房，不经意看到饰柜边上的照片而停下脚步。
两个大约十五岁男孩，留着短短的头发，穿着同一款的校服，脚下的足球，身后的龙门。
钟诗雅此时呼吸艰难，她认得，那个稍矮的男孩，熟悉的笑容，明晃晃的出现在她的脑海。
“他是不是你在加拿大留学的弟弟？”钟诗雅背对着韩楚轩，极力平稳的说出这一句话。
“是的，可惜一年多前出意外不在了。”韩楚轩低低的说道。
钟诗雅红着眼睛说道，“梓轩说过他有一个比他大两年的哥哥，想不到原来是你。”
韩楚轩抬起头，看着钟诗雅的长长的微卷长发，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想不到地球竟然如此的小，他们相隔一个太平洋都能遇见。
“没有想到你来N市了，当初梓轩出意外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你。”良久，韩楚轩才说出这一句话。
“我就在他去世的病房隔壁，吐得天翻地覆。”回想那天，钟诗雅觉得自己的胃里产生一股液体，直冲喉咙，满腔苦涩。
阳台的风轻轻吹过，吹起白色暗花镂空的窗帘，却吹不走萦绕在他们心中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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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从他进入急救室开始，我就在门外不停的吐。吐到后来连血丝都有了。医生只有给我打镇定剂让我睡觉。当我醒来的时候，梓轩已经离开了，我连他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接着我又开始吐，后来还患上厌食症。”钟诗雅看着昔日的韩梓轩，抚摸着那张久远的照片慢慢的说道。
那一段日子，是她那20年来最痛苦的日子。自己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喝什么吐什么，吃什么吐什么。到最后只可以靠输液维持生命。每一个晚上，总会不停的梦到满地的鲜血，慢慢的掩盖自己的脚，身体，手，最后是头。不能呼吸。本来纤瘦的她体重一直往下掉，有几个月甚至到了体重危险线。
“我第一次看到梓轩的时候，一下子让我明白，曾经看到过张爱玲的一句话，见了他，我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钟诗雅接着低声说道。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韩楚轩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钟诗雅的话。不远处打开盖子的保温杯还冒着热烟。
突然，钟诗雅转过身，惨白的脸扯出苦笑说道，“似乎我说得太多了，时间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韩楚轩看着她的脸，听着她的声音，瞬间回过神来，苦涩的说道，“好，我送你回去吧。”
钟诗雅走到桌边，准备把保温杯子的盖子盖好时，感到胃里一股翻腾。那是她很熟悉的感觉。
“嘭。”一声巨响，不锈钢的保温杯子掉在掉在地上，黑色的药汁洒满一地。
钟诗雅的手上被滚烫的药所烫伤，她蹲在地上，不停的呕吐。
韩楚轩听到声音后，立马转身，看到此时的她蹲在地上的背影，听到她呕吐的声音。
他走到钟诗雅的身边，蹲下扶着她，看着满地呕吐的脏东西，没有理会，只是轻声说道，“怎么了？”
钟诗雅没有回答，她还是不停的吐，仿佛她把肚子里所有的东西迫不及待地通过她那小小的喉咙排出。她觉得，自己的胃仿佛在在自己的喉咙那里等着吐出来。
韩楚轩看到钟诗雅手上起着一个大水泡，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手下那根细细长长的脊背不停的震动，慢慢的，停下来。
钟诗雅一直低下头，微卷的长发把她的脸都遮住，韩楚轩看不到她满眼的泪水和滴下的泪珠。
韩楚轩看到她停下呕吐后，把她抱起来走向大门。
“怎么了？”钟诗雅用手掩着嘴巴，虚弱的问道。
“去医院。”韩楚轩简介的问道。
钟诗雅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抬起头看到韩楚轩冷峻的侧脸，嘴边的话便吞回肚子。
她一直不知道，如此温文尔雅的韩楚轩，竟然会有如此冷峻严肃的一面。
开往市一医院的短短路程，钟诗雅又再吐了一次。银色的LEXUS更是如箭般往市一医院开往。
到达市一医院后，钟诗雅早已撑不住，昏迷过去。她一下车，立马被推到急救室。
韩楚轩焦急的在急救室门口等候着。紧扣的衣领早已打开，微乱的头发，白色的衬衣占有点点的黄迹。
急救室的等一直亮着，韩楚轩走到外面的走廊，啪的一声，打火机的顶端冒起点点蓝色的火焰，接着淡淡的烟味围绕在韩楚轩的身旁。
他想不到，过去那么久，梓轩对她的影响还是那么大。其实也对，当初一个小小的TRIANGEL就让她把自己关闭起来。韩楚轩自嘲的想着。
直到韩楚轩抽到第五根烟的时候，他看到急救室的灯灭了，他把剩下的半根烟灭掉，快步走进急救室门口。
“她怎样了？”韩楚轩低声问这晚值班的医生，周莹菲。
“我刚刚给她打了镇定剂，进入急救室后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而且她的呕吐不是因为胃的问题，而是她的曾经很深刻的经历所引起身体的反应变化而呕吐。也许她更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周莹菲温柔的低声说道。
韩楚轩悬着的心才稍稍的放下，他知道，钟诗雅的呕吐是因为她想起韩梓轩的离去。
此时，护士把钟诗雅从急救室推出来，左手手上的水泡亦处理包扎好，右手正在输液。
“今晚让她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刚刚吐得太厉害，给她输液补充一下&体力。”周莹菲看着推出的钟诗雅说道。
韩楚轩轻轻的点点头，说道，“麻烦了，莹菲。”
“老同学一场说这么生分的话干什么呢，我先回去写一下报告。”说完她便快步离开急救区。
周莹菲刚刚走出急救室，看到一贯斯文整洁的韩楚轩此番模样，还有一股浓浓的烟味，便知道里面的女孩对他很是重要。
韩楚轩站在钟诗雅病床前，看着她比起刚刚稍稍红润一点点的脸色，沉沉睡去的面容，更是后悔为何刚刚不阻止钟诗雅继续说下去。
他悄悄的走出病房，抬起表此时已是凌晨三点多。
韩楚轩就坐病床旁的椅子上，撑着头眯一下眼。他的生物钟很准时，早上七点钟便醒来。
此时早晨的阳光照在钟诗雅的病床上，给沉睡中的她镀上一片金黄。
韩楚轩看到钟诗雅还在沉睡中，便先行回家洗澡后回来上班。
乘坐电梯回家的时候，他打电话给钟点工，让她今天早点过来收拾干净饭厅。
韩楚轩走出客厅，钟诗雅的包还静静的躺在白色的沙发上。
他从裤袋拿出电话，打电话去远景地产，给钟诗雅请假。
韩楚轩离开没多久，钟诗雅便醒来。醒来后的她第一感觉便是觉得自己的胃都是空空的。
她知道昨晚是韩楚轩送他来医院的时候她已昏迷过去。也许现在的自己，还不能真正的放下韩梓轩。
钟诗雅看到自己的左手包扎着层层是纱布，手链已不见。
她按了一下身后的铃，护士很快便来到问她有什么事。
“你有看到一条银色的手链吗？我昨晚还戴着的。”钟诗雅着急的问道，这是韩梓轩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对于她来说，包含着很多的回忆。
护士好像想起什么，急匆匆的跑出去。
“是这一条吗？”很快护士回来的时候拿着一条银色的手链。
钟诗雅立刻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不用谢，昨晚因为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