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家》第5章

“你既然知道，竟然还……”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
“请你帮棠海保密。徐家就他一个独生子，他完全不想让他父母知道，以免伤了他们的心。还有棠海的事，也千万不要告诉爸妈。这桩婚事，是我自己点头答应的，甚至是我主导计划的，完全没有人逼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像是在催眠自己，她在心里不断地重复──
去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刚才明明箍到她眼底的退缩和不确定，但她的态度却又如此的坚定，路晓原没辙，只能无奈地叹一口气。
“好吧，你既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我们下去吧。”路晓原说道。
“好……”路晓乐心不在焉地回答。
随着二哥下楼后，看见除了父母、徐家人外，还有一些亲戚，几乎站满了客厅，个个皆满脸喜色地箍着她。
徐家一行人，除了年轻高瘦的徐棠海外，还有徐棠海的父母，及几位充当提亲媒人的亲戚。
“晓乐，你终于下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在害羞，不敢来见未来的公婆呢！哈哈哈──”
路啸明爽朗的笑声扬起，众人也被逗得眉开眼笑，一时间满室笑声。
然而，路晓乐却觉得浑身发冷，突然很想哭，有种孤单到极点的感觉。
她低下头，用力眨了眨眼后，才抬起头来。
“徐伯伯、徐妈妈，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她努力地微笑。
“怎么会呢？女孩害羞，不敢出来是正常的。想当年啊，我去内人家提亲时，她足足让我等了半小时才乱到人呢！事实证明，等越久，得来的果就会越甜美，棠海，你说是不是？”徐父十分开朗地调侃着自己的儿子。
“是啊。”他呵呵笑了一笑，偷偷对路晓乐眨眨眼。
她先挤出微笑，然后低下头去，掩住自己不自然的表情，但大家却都以为她是害羞了，气氛因此更加热络。
在媒人的提示下，路晓乐被带着敬茶，接着两家人稍微讨论了婚期，互换八字，一切都在和谐热络的气氛下进行。
由于两家早已经有默契，婚期就定在晓乐毕业之后，其它的事项也早就谈得差不多了，今天这趟提亲，只是个习俗形式，所以，婚事细节很快就拍板定案了。
徐家人离去前，徐棠海显得特别兴奋，满面笑容，在门口一直接着路晓乐的手不放。
这让双边晨辈又有取笑的理由，这对未婚小夫妻，足足被晨辈们开了十分钟的玩笑。
在双方家长的怂恿下，徐棠海带着路晓乐出门约会，好好培养感情，徐家人这才真正道别离开。
※※※
徐棠海开车载着路晓乐四处兜风，最后选了一家咖啡店，带她荃我休息，聊聊天。
一路上，徐棠海像嗑了药一样，从头到尾一直吱吱喳喳地说着话。
坐在他对面的路晓乐，反而显得没太多喜悦。
说了不少话后，徐棠海这才发现路晓乐异常的沉默。
“晓乐，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很累？”
“没有啊。”
她搅了搅面前的咖啡杯，轻轻叹了一口气。
听她叹气，他静默下来，瞧着她看。
“我们两个一向很聊得来，像是姊妹一样无话不谈，从来看你这么安静过。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他问道。
“没有。”
她又摇了摇头，依然没有聊天的兴致。
“难道……你反悔了？”
蓦地，他露出十分小心翼翼的表情。
路晓乐抬头看了看他紧张的神情。
“棠海……你觉得，我们这样欺瞒大家好吗？”
她越来越不确定这个荒谬的假结婚计划，是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嘴上计划是一回事，但是当父母信以为真，认真地要办婚事的时候，她却觉得快被恐惧溺毙，几乎要不能呼吸了。
徐棠海似乎怕她真的会说出反悔的话，急切地握住她的手。
“晓乐，你千万不要出尔反尔，我跟爱人已经期待很久了。”他对她恳求地说道。
他渴望、期盼的表情，让她说不出话。
“我们已经说好，结婚之后，要选一个同性恋者也可以结婚的蜜月圣地，然后我跟我的情人，你跟你的卫风拓，我们两对再秘密各自举办一次婚礼，接着就在那里度蜜月。”他继续以期待的语气说道。
为什么？她为什么曾经以为这样的结局将是多么的美满呢？
现在听来，只觉得空虚得可笑，一厢情愿得可笑。
不久前，卫风拓才笑着祝她早日出嫁呢！
他……会随着她出国去偷偷地举办婚礼吗？
“有了婚姻的掩护，从此以后，我可以跟爱人在一起，你也可以跟卫风拓在一起，就算你不小民有了小孩，我也会认那小孩，记在我名下的。如此一来不管是对我爸妈，还是你爸妈，就都有交代了，这样不是皆大欢喜吗？”
他急切地说，不断地拉着她的手，要她减想起当初他们两个一起规划出来的美好蓝图。
她垂下眼，默默地听着。
当初，是她主动找他，亲口说了这样的计划。
徐棠海很明显的不知已经对未来的幸福蓝图描摹过多少遍了，现在，她又怎么能亲手毁了他所有的期待？
头一次，她明白了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她让自己可笑的异想天开困死了。
叹了一口气，她一半认命，一半安抚地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一切就照我们的计划进行。”
“哇！我就知道，晓乐是最棒的！我真是爱死你了！”
徐棠海兴奋地俯身向前，忘形阶一把抱住她。
她勉强笑了笑，有些无奈地拍拍他的背。
算了……
至少，在这桩婚姻里，有两个人将会是幸福的……
她安忍自己，如此想着。
“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
一道带笑的嗓音，突地切入他们两人的拥抱之间。
她拾起头来，露并惊讶万分的表情，一双眼瞪得大大的，望着站在他们桌旁，脸上带着奇特笑意的俊美男人……
※※※
路晓乐坐立不安，看着签坐下后就一直对着他们两个微笑的卫风拓。
他脸上经常带着笑，但她从来没有看过今天这样的笑法。
那笑容里似乎藏了一丝的……火气？
徐棠海像是对卫风拓颇有好感似的，也可能是少了一根筋，总之，他没发现卫风拓和路晓乐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还在一旁热情十足地拚命找话讲。
半晌后，看两人都好像心事重重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的话，他察觉有异，摸摸鼻子静了下来。
徐棠海一停下话来，三人之间马上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气氛。
徐棠海惊觉地瞧瞧她，又瞧瞧卫风拓，发现自己的存在，似乎非常的碍眼。
“咳！我……我还有事，卫大哥，你可以帮我送晓乐回去吗？”
徐棠海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询问。
“我会自己回去。而且你忘了吗？卫风拓和我家是死对头，怎么能让他送我回去？”路晓乐忍不住想翻白眼。
徐棠海抓抓头，还真的忘了卫家跟路家不和的事了。
路晓乐很想叹气。
徐棠海虽然是双开朗可爱的阳光男孩，但跟卫风拓一比，实在是太过浅白生嫩，脑筋太直，太单纯了。
但是，也亏得他的直线条，才会这么满腔情愿地配合她的假结婚计划。
她不知道该不该大笑自己的识人来清，还是要为自己找错人而大哭，没有及时给她当头棒喝，告诉她假结婚计划有多么荒谬，不可行。
“那……那我……”
徐棠海为难地看着她，无可决定是要离开，还是再坐下来，等到最后时送路晓乐回家？
“你先走啦，我又不是小孩子，认不得回家的路。”她啼笑皆非地打了徐棠海一下。
徐棠海得到明确的指示后，终于知道要怎么做，整个人松一口气，故意揉乱她的短发闹她。
路晓乐一边小声尖叫，一边格格笑着努力避开他的摩掌，然后开玩笑地又打回了他好几下。
两人像小孩子一样打闹了阵后，徐棠海才愉快地道别离开。
卫风拓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的举动，眼眸深不见底。
等徐棠海离开后，路晓乐看看卫风拓，更加觉得坐立不安。
“你……工作还好吗？”
受不了他的奇怪物瘖，她忍不住开口问。
他微微怔住，顿了一下后才反问：“你为什么会问这个？”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有些警觉。
“你看起来……像在生气。除了工作，还有什么能影响你的情绪？”
不可能是因为被女人甩了吧？她在心里涩涩地暗想。
卫风拓没有说话，定定地望着她，不知在想什么，长指漫不经心地抚着咖啡早已凉掉的杯子。
他的注视，让她的胸口有一股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