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宫殿》第57章


于是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边,察看外边出了什么事。
待看清楚窗外的情形,我如遭雷击,赶快缩回头贴着墙壁,心脏咚咚地跳着,半天缓不过劲来。
看了外面才知道这间书房位于二接,窗户正对着前院,一眼就能将整个前院尽收眼底。看得出这是个宅院,这家人也算是个大户人家。
这些并没什么不妥,问题是前院里站满了全副武装的日本军队,一群穿着长衫旗袍的男女老少被聚集在空地的一角,一小队日本兵站在前面拿枪指着他们。
站在前面中间的老人估计是当家人,穿着丝绸的马褂和长衫,花白的胡子气得微微发抖,手里拄着的龙头拐杖也在发抖,两边一对中年夫妇扶着他,怕他倒下,一群人都鸦雀无声,有些胆子小的还在后面簌簌发抖。
院子中间,名穿着鹅黄色旗袍的年轻女子跌坐在地上,脚踝处受伤,血慢慢在地上洇开,她拼命按着受伤处,痛得发出呜咽声,脸上布满泪痕,表情痛苦又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子穿着暗色的军装,应该是个日本军官,可军装上却没有肩章和略章,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军官。上衣的扣子没扣,现出里面雪白的衬衫,他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枪,刚才的那一枪就是他打的。
男子面上似带着闲适的笑意,与眼里的森冷狠毒截然相反,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左眉划过直到颧骨,在原本俊美的五官上凭添几分慑人的阴寒。
我当然不是被外面的场景吓着,而那个穿军装的男人——竟然是宫本寒!
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可好歹跟宫本寒睡了两年,他烧成灰我也认得出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我确定当初宫本寒是死了的,遗体运回国后被宫本家族风光大葬,怎么可能复活?但现在外面的男人不是他又是谁?
想了一会,我明白了,天杀的秦红她们并没有把实情全部告诉我。
飞机爆炸把磁场撞条缝隙,根本不是她们说得那么简单,十有九八是宫本寒的灵魂被吸纳到了这个时空,所以磁场才会出现缝隙。
她们竟然不告诉我!
想让她们帮我逃出虎口,她们却把我送进狼窝,我气得想吐血!
宫本寒在这个时空,不告诉我就算了,反正世界这么大,说不定一辈子也不会遇上。可她们居然把我直接送到宫本寒在的地方,我就不信她们不是故意的!一定是借机报复我上次差点杀了玄月的事。
现在可怎么好?如果被宫本寒发现,该换我被他肢解了。
当初我要杀他时,他当时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要是真落在他手里,他拿锅把我煮了也不意外。
只有暗自祈祷外面那个人不是宫本寒,只是和宫本寒长得像罢了。
他不是宫本寒也有可能,但直觉强烈地告诉我那个人就是宫本寒。
又悄悄打量外面,正看到疑似宫本寒的男子一脚踢在女子的胸口上,把她踢翻在地,我也借机看清了女子的容貌,五官秀丽,眉眼间有几分神似我。
这下死也不敢探头了,外面的一定是宫本寒无疑。
他是日本军官,在这个年代,谁敢得罪他?那个黄衣女子更不敢,怎会惹来他残酷地下杀手?也许是因为那女子容貌的关系,如果外面的男人不是宫本寒,又有谁会这么恨我?连相似我的人都不放过。
又是一声枪响,伴着女子的哀号,我胆战心惊地又往外探,女子的另一只脚也被子弹打穿,痛得在地上打滚。一边女子的家人已经忍无可忍,满脸悲愤叫着女子的名字想要冲过去,却被日本兵拿着枪又砸又踢,有好几人受伤,后面的佣人忙拉住了失控的几人。
像宫本寒的男子收起了枪,两名日本兵将女子拉下去,看样子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杀了她,不知那女子还要受多少折磨。
男子转身走出去,向旁边一名副官点了个头。日本兵收队,整齐有序地小跑出去,副官做了个手势,最后一队士兵停住转身,将枪上膛,对准了院子里的人,密集的枪声响起,一会儿便快复平静。
我剧烈地喘息,不用再看也知道外面没有一个活口了。
太恐怖了,那几个混蛋,摆明了在阴我!
早知道这样我打死也不过来,小至虽然霸道,至少暂时还对我很好,在这里,我觉得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抓着包袱也能感觉到手心里全是汗。
幸好,来时没直接穿到宫本寒面前,不然下场绝对比黄衣女子还惨一百倍!
站了很久,才想到要离开这里,外面天色渐黑,正是时候离开。
抱着包袱下搂,不敢从前院出去,因为害怕看到一地的尸体。
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后门,只在后院里有一堵围墙。
我从厨房拿了条高板凳,从围墙上翻出去。
第九十六章
一九三二年,上海,春。
这几天街头巷尾都在谈论着王家灭门的惨事,让我也大致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据说,某位神秘的日本军官看中了王家二小姐,要王家小姐收拾收拾第二天会来人接她到日军总部,可是王家二小姐早有意中人,当然不愿意;而且关于那位军官还有很多传闻,好象没人知道他的军衔,来历又很神秘,凡是他看中的女人玩过一段时间后就会扔给其它官兵玩,到最后就沦为慰安妇,如果家里人想要女儿回来,得花一大笔钱去赎,如果家里没钱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落入火坑,王家二小姐当然也知道这些传闻,会愿意就奇怪了。
话说回来。王家二小姐不愿意。可有什么办法?那位军官想要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于是王家二小姐想出逃跑的方法。天真地以为自己跑掉了就能躲过一劫。可惜啊,她早在监视之下,还没跑出城,就被抓了回来,直接激怒了那位军官,连累到整个王家被灭门,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上海已在日军的控制之下,有个傀儡政府只是摆设,谁敢站出来伸张正义?大家也就茶余饭后惋惜一回罢了。
这里的情况,与我那个时候的历史不一样,也许是因为宫本寒的关系,蝴蝶效应已经产生。
想起来我也后怕,幸好我到时,他们已经搜过房间了,如果早到一会,就会被发现了。
当了一根金条,换了200个大洋,租了一小间公寓住下。
那天看到宫本寒后,我也想过离开这里,去其它地方,可现在这个动乱的年代,到处都是硝烟弥漫,上海相对要平静稳定得多,考虑过后决定还是留在这里,少出门就行。
在霞飞路一家西餐厅找了份弹钢琴的工作,中午从十一点弹到一点半,下午再从六点弹到九点,薪水一月20块大洋,也不算低,够我付房租和生活。
一个水杯骨碌碌滚到脚边,我把它踢了开去,丝毫不受影响地弹着钢琴。
虽然是西餐厅,但客人有八成是中国人,因为在这个时代,吃西餐是件非常有面子和时髦的事,中国人又最在乎面子,所以只要有钱,很多人都会上西餐厅来洋派一番,感觉高人一等。
“妈的,贱人!”
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穿着长衫,上面套着深蓝白圆点的丝绸马褂,上襟挂着块
金怀表,正挥着他短而肥的手指,一巴掌打在女子的脸上,女子被打得跌到在地,
还抓住男人的衣襟哭求:“老爷,你听我解释……”
又是一个耳光下去,女子的脸立马肿了,听胖男人边踢边骂:“解释个屁!贱人,敢背着老子偷汉子!打死你个贱人!”
女子一边躲闪一边喊冤:“冤枉啊,老爷,他是我表弟,今天在街上碰见了才在一起吃饭……”
胖男人气得冷笑:“你那奸夫都溜了,当然由着你说!真当老子是傻的!”
随着一声声的“贱人”,男人还在不住地踢打,女子旗袍前襟的盘扣也扯掉了,头发散乱,只知道哀叫着往桌子下面躲。
餐厅霎时乱成一团。
事情经过其实很简单,那个女子是大通银行董事长林大生的三姨太,是这里的常客,今天与一名年轻男子来吃西餐,偏偏不巧碰到也来附庸风雅吃西餐的林大生,林大生看见他们火冒三丈,一口咬定女子偷人,那位年轻男子见苗头不对趁机溜了,林大生便将怒气全撒在喊冤的女子身上。
餐厅经理闻声赶来,也劝不住盛怒中的林大生。
混乱中,就听见一个声音道:“哟,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通往二楼包厢的楼梯上,一名男子斜倚着楼梯口,穿着件简单的米白麻布西装,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
打人的林大生看到他,气焰马上低了,谄笑道:“秦少,真对不住,不知道您在这里……”
“行了,”男子不耐烦地打断他:“自己的女人带回家去管,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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