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情史》第11章


崔佑安说,请公主回宫。
含玉没理睬他。
我说:带上她吧,这应是皇上的意思,不然她也没法来。
于是,这条路成了我们的情旅,漫漫无目的的路程。含玉出乎我愿,却又遂人心愿地继续在我身边,我无奈而幸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这种短暂的乐趣,刺激而难过,谁能告诉我们各自命运的尽头?
我们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城镇,体察民生疾苦。队伍分住在几个客店里,崔佑安告诫一行少言语,以免祸从口出,又去当地官府调些补给,行事但求谨密,惟恐暴露。半个月下来,也无大碍。我常和含玉在街上走,我们喜欢这样,队伍里女眷就她一个,她住在另个客栈。我照例陪她,一切似乎没有变样,只是时光一点点的从指间流过,空间也切换到另一个地方,有时感到陌生,于是相互搂紧,打发如期而来的伤怀。
有一次,我们在人流中走散了,城中恰好爆发了难民潮,被战乱所逼的善良百姓涌进小城,治安没法维护,我看见含玉惊悸和些许绝望,被混乱埋没。我们之间,像是两个方向的潮水阻碍着,我大喊,含玉,含玉,别害怕,她无助地吟道,凌空………………
我伸出手,她也伸出手,虚空地抓,抓得紧紧地……………
我终于没有看到她,预感到灭顶的灾难,我疯狂寻她,喊她名字。人们说,寻她,寻她, 她走了,凶多吉少。
含玉,求求你不要有事,你乖乖地让我找到你…………………可你真不在了,我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夜要落下了,吞没我的希望,无尽的暗黑弥散在上方天际,黑得发出星星点点的寂光。我近乎绝望负罪的心要死掉,耳畔响起行人的言语:天黑了么,回家去,回家去……………………
对呀!含玉应该回去了,我一路风尘飙到客栈,却不见她。完了,我沉重得要陷入地心,终于是天昏地暗,门旋转,脊梁在飞,我控制不在,伏倒了。
含玉支住我,捏紧我的手心,暖气从那里灌输,我听到生命的歌:我不能离开你,你也不许离开我……………
继续我们的旅程,在扬花如雪的日子里,天空排着大雁,唱着古老的歌飞翔,传播遥远国度的问候。我们踏着湿润的泥土,快活地走。我们的心情很不错,含玉自在地笑,想些不可琢磨的心事,然而,她说:有人跟踪我们。
她的话应是对的,含玉自小一个独处,虽然言语能力很差,听觉和感觉力却很强,再厉害的武士也决然达不到她这样的能力。
我说:你跟大队人马走,我去探察,很快就回来。
我也去。
不,你乖。
含玉依依不舍地和我分别,无限的牵挂。
我落马,隐在密林,静观动静。许久,一队人马跟上来,旗帜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条状,这是七条色旗号,含玉的话没错。
七色旗怎么会发现我们的踪迹?难道仅是巧合?
我纵马回去,告之崔佑安和陆赫,最后我说:我怀疑七色旗早已了解我们的计划,甚至在宫里也有他们的内线,皇帝的安危就须充分考虑,我建议立刻停止这个计划,增派人手,至少,得加快行进速度。
崔佑安轻蔑地说:一群乌合之众,不在话下。
我郑重说,你要为这支队伍负责。我希望陆为我讲话,但他始终沉默。
我在崔佑安眼中看到的是含沙射影般的邪气。
第二天,队伍继续着,她的痛苦愈加强烈,美丽的脸皱成一朵枯萎的花,我要落马把她抱下来,她却顺势向我靠,于是一起栽进密密的草丛里。
含玉感到好多了,我松缓心弦,亲妮地说:你没事吧?
含玉抓紧我的手,说:很快你就知道了。说完,她双臂钳住我的背,把头深埋进我的心窝,几乎要扎破。她说:我好害怕。
地震颤几下,我看到对面巨大的岩石碾死几个卫士。接着,山下冲下一拨人马,七色旗在制高点飘扬。
劫镖!
厮杀声越来越热闹,像菜场杂乱的讨价还价。一个敌人发现我,但没有杀我,因为我的剑已不偏不倚刺进他的眉心,他双眼夹着眼角,死死盯住剑,绝望执迷的眼神被死的黑洞吞噬,然后践踏得支离破碎。
夕阳如血,血在天际远方染红大地,我们在大地上流血。
我不可以退却,我要对这支队伍负责,含玉,让我去。
她反问:你去了,我怎么办?
我恳求地说,他们需要我,让我去。
她看紧我,有话要说却保持沉默。
理解我。
我轻轻放下她的胳膊,见她没有反抗,才安心地融入战场。
战役异常惨烈,崔佑安与一老者恋战正酣,无暇顾及镖车;陆赫被一男一女两年轻人绞缠,脱不开身,我扬剑助他,把他们分开,与那少女斗狠。这小女孩倒有些本领,下手也狠,和我战数十回合,越发勇猛,讨我喜欢,便好好玩一会儿。但大局于我们不利,一些镖车落入贼手,而崔佑安和陆赫在各自为战。
不能玩了,我使些真本事,几下把她制服,封她穴道,交给含玉,又去抢镖。后来探马告诉我,有一支我们的部队要经过这里。七色旗的进攻更加猛烈,我受不了视觉的冲击,满身是血退出来,看护我的俘虏。
转机到了,我们的军队冲进来,凤卷残叶般扫荡七色旗,那老者向我的俘虏呼唤:晓渝。他要来,终抵挡不住千军万马,飞身离去,至于骁勇的少年,陆赫说他必死无疑,但找不着。
这支偶然帮助我们的军队统帅叫郑森,他奉命调兵去湖南镇压人民暴动,途中与我们遭遇。郑森说我们不能小看江湖的势力。他抽些兵给我们,然后风风火火去了。
我们出山谷后原地修整,那个叫晓渝的俘虏在营帐里成为我们的贵客,我没难为她的意思。好在她也乖巧,知道逃不掉。
你在七色旗里是什么身份?
她说:我不告诉我,你想拿我做筹码?
我笑笑:别自作多情。你不说其他俘虏就说,你是那老侠客的女儿?
算你猜对了。
我们不伤害你,只要你陪我们走完这段路,营里就我和含玉说说闹闹,未免太乏味。你要和我们说话解闷。如果你要逃,不出百步,我就干掉你。她犹犹豫豫,崔佑安进帐要人:那女俘虏呢?
我说,我要了。
她是七色旗里重要人物,必须交给我。难道你不放心我?
这话可严重了,崔佑安很不高兴,哼两声走了。
我说小鱼,只有我们可以给你安全。
她说,我跟你们走,我叫晓渝,春晓的晓,至死不渝的渝。
我说,你别提“死”字,我们忌讳这个。
于是第二天,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旅程,崔佑安和陆赫很看不惯,倒也不干涉。晓渝能言善辩,跑惯了江湖,知道的事自然多,她讲些有趣的江湖故事打发无趣的时光。她娘死在当年四大派围攻陨星的战役里,她恨魔教,也会恨我。她还有一个未婚夫,便是那骁勇的少年,但她不喜欢这个人,只因她父亲的安排。
我体会到和晓渝在一起的快乐,她有无穷的活力,告诉我许多新鲜事,我对她的感情变得丰富而复杂;对含玉,我开始深切怀疑,我的好感是否建立于她悲伤身世的同情,那么现在,这种情感便失去存在在的基础。然而,事情终非我想的那样简单。
一天晚上,我们正在对弈。棋子突然骚动,预示有杀气袭来。
我说:你们两个躲到我后面去。接着,我脱下外衣把她们遮住。
杀气在营帐里集结,杀手编织一张密密的网,向我收拢。这样手段,还有类似的感觉,难道是他?
刀影窜进帐在我面前停下,杀手高傲地拿刀逼我。
我微笑,说:是你,狂刀。
他大大吃惊,险些丢掉刀,他想说话, 我摆手,然后纵身飞出去。
月色温柔,狂刀伏地行礼:公主。
你这里干什么?
剌探军营,刺杀高级首领。
谁派你来的?
玫瑰小姐。
她也来了,我说,带我去见她。
我们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终于看到一片营帐,明教战士们见我都跪礼。
我乍见妹妹,长长相拥,泪禁不住滚下………………
对月谈情,我们说了一些私密的事,然后讲到姑姑。她说姑姑很想我并坚信我不出事情。她的精力大不如前,缳姐姐和土木哥哥平安到达目的地,他们的事业开始了。她这次来带了一千兵为的是劫金子和宝剑。我告诉我用易容术混进军营,成为副手。
末了,她问:你那边有个叫晓渝的姑娘吗?
你认识她?
不,她未婚夫在我这里。
她把我领进帐篷,我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就是骁勇的少年。他声音很小,妹妹凑上耳朵听,然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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