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日夜影》第21章

冷夜向前走了几步，跨过绿洲和荒地的交界，而後，她转身看向绿洲，环顾四周再低头看著脚下的乾土。
对，是这样没错的……
心里响起认同的声音，然後她蹲下身，双手环抱著膝盖望向眼前的绿，再次提醒自己。
我应该在这里，在荒芜的土地上，绿洲留给小清……
她必须独自在外，必须离开绿洲，只有这样才能守护小清，所以不可能……接受什麽帮助的，根本不用想，她不能踏进去，不能踏进绿洲，虽然它代表著舒适和幸福，但它不属於现在的自己。
它只能是小清的，如果两个人都留在里面的话，绿洲就不再是幸福的所在，它会变成太过安逸的温床，不能让情况变成那样，她怕，怕自己回不来。
母亲刚离开的那段时间，她忘不了，除了在外头任务接洽的四处碰壁以外，从有人依靠瞬间变成什麽都得独自完成的时候，暗地里，她不知背著小清独自哭过几次，好不容易才习惯这样的生活，才习惯这样……什麽都得靠自己的生活，她不想回去，也不想接受任何帮助。
不用说还不够信任日影的问题，就算真的能信，如果哪一天他也跟母亲一样离开了，那麽重新坚强振作的痛苦过程不是又要经历一次？她不要。
接受了帮助，有了依靠就会变得软弱，杀手冷夜，不允许自己软弱！她要坚强，一个人才能坚强，一个人才能撑下去！
「对……一个人……只能一个人……」冷夜轻喃著，慢慢将脸埋在膝盖上，每次每次觉得累，每次想放弃她都会这样提醒自己，站在自己应属的地方看著绿洲，然後告诉自己必须这样，而且，只要等到母亲回来就行了，只要等到母亲回来，他们就能一起生活在绿洲里了，只要回来……
就这样，冷夜在外头待了一整晚，直到黎明时刻才回到木屋。
「姊姊，你去了好久。」等了一晚的小清已经困了，见她回来便拉著她的手臂撒娇，「是不是日影哥哥不过来？」
「嗯，只好跟他吃顿饭，顺便聊聊。」冷夜摸著她的头回答，经过一夜的沉淀她已经恢复冷静，怎麽对妹妹交代也早想好了。
「咦？你能吃东西了？」听到她能进食小清是喜出望外。
「少来。」冷夜笑著揉她的头发，「当然是他吃，我喝饮料。」
「唔……」小清噘著嘴咕哝一声，没再说话。
冷夜拍拍她的肩，「先去睡吧，我吃个药整理一下，马上就过去。」
「嗯……姊姊，今天陪我。」
妹妹的要求她当然是不会拒绝，笑道：「还说呢，每天都要我陪你睡，快去吧。」
「嗯，我等你。」小清说完便进到屋里去了，而冷夜则是服下日影给的药以後再次走到有传送阵的洞穴。
她拿掉遮住视线的布条，从储物腰袋中取出路上摘的果实递到他嘴边，「吃吧。」
日影识相地张嘴咬了一口，没多问也没多说，虽说她现在的表情还蛮平静的，但哪知道心里是怎麽样。
反倒是冷夜先开口提起，「帮助什麽的，是不可能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日影没开口询问，只用眼神代替，但她并没有告知的意思，「快吃一吃，我还要去陪小清。」
「你是好姊姊。」日影笑道，什麽都为妹妹著想的这一面是他过来这里之前想都没想过的，当然他也暗自庆幸，还好她想守护的人是妹妹，如果换成兄弟的话自己一定会吃醋吧！
可惜对这样的赞美冷夜并不领情，她轻啐一声：「少罗嗦！快吃！」
「奇怪？你怎麽好像很不喜欢接受赞美？」
「不吃算了！」一声轻斥後她丢下果实起身就要离去。
哎呀！恼羞成怒了？
日影在心里好笑地想著，只不过这个“羞”应该不是羞愤，是害羞才是。
真可爱……
想到这日影笑开了，存心想闹她，於是扯著嗓子大喊：「喂喂！你不是真的要一直绑著我吧？这样是很好睡啦！可是我还要吃喝拉撒耶！」
冷夜不理他，继续往前走。
「真的啦！我憋很久了，不然到时候你要脱裤子帮我清理吗？」
「这样很脏啊！」
「而且我会不好意思喔！」
「还有……」
「吵死了！」她终於忍不住转身怒斥。
最後，日影的民生问题就在冷夜严密（？）的监视下顺利在外轻松解决，真是可喜可贺。
感谢tweetychin626、cwen、云过无心、米metoo的礼物~~~~
写完後才发现这篇前後风格差很多。。。冏
（七）父母的名字
睡到正午，小清又进到三尖恒潮里头，冷夜则是摘了果实又去找日影，因为取用家里的食物的话小清一定会发现，所以也只能让他吃野味了。
「快吃。」冷夜将食物递到他嘴边，一脸还要照顾他而不耐烦的模样。
可还是拿著食物过来了啊。日影在心里笑著，但嘴巴可没停下，赶紧吃食物充饥。
她趁这时候警告他：「你一天只有两次出去的机会，其他时间别乱来。」意思是要他别随地大小便。
日影自嘲道：「哈哈，怎麽好像变成你养的宠物一样？固定喂食跟外出。」
「再嫌一天一次。」
「欸！别！别！忍一整天我可受不了，所以小清一天也是会发做两次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冷夜皱著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不算发作，只是正午跟午夜的时候进去效果最大。」其实这种事不该让他知道的，但一想到不可能让他离开後也就觉得被知道也无所谓了，反正，万一真的不幸让他逃出去，她只要在外人进来抓小清之前带著她站到传送阵上……
想到这里冷夜眼中闪过一丝冷绝，而日影并没漏看这样的眼色，「呃……不会是我知道了秘密所以要杀我吧？」
冷夜一愣，反问：「那我喂你做什麽？」
「喔……也对，我还是觉得很奇怪，你为什麽不杀我呢？这样不是省事很多吗？」他还是问了一次上次没收到回答的问题，十分好奇她到底是基於什麽理由没有下手。
「不知道。」这次冷夜倒是答得乾脆：「就是没杀你的意思，也没为什麽。」
「啊？哈哈，是吗？」听到这回答他笑的可开心了，但冷夜可不高兴，「笑什麽！真的这麽想死？」说完一手掐住他的颈动脉微微施压，虽然要处理尸体是麻烦了点，但她还是能动手的。
日影马上求饶：「欸欸！冷静！冷静！我只是……只是听到不用死很高兴这样也不行？」冷夜轻哼一声收回掐住他的手继续喂食。
吃饱後日影见她似乎有些走神，忍不住问道：「在想什麽吗？」
她收回有些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在日影身上，有些挣扎，但最後还是忍不住问他：「妈妈的名字……真的叫流月？」终究是好奇心胜过一切，别说身世了，母亲连名字也从未告诉过她。
看她本来犹豫的样子日影还以为是什麽大问题呢，结果竟是这样简单的事，对他来说冷夜想主动了解自然是好事，於是他笑著反问：「你的母亲左手手腕是不是有戴一个内嵌红色符纹的透明手镯？」
冷夜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日影则继续述说他所认识的流月：「她在施法的时候瞳孔会变成血红色，平常没事就喜欢拿著两个魔法球把玩，高兴的时候会噘嘴死不承认自己很高兴，生气的时候反而会笑，不过笑得很恐怖，啊！说到这里，你的个性好像真的有点遗传到夫人喔！」
如果是平常被这样开玩笑冷夜一定会生气，但现在她却只是愣愣地说：「你真的……认识妈妈？」
日影没有回答，依旧说著：「夫人生了孩子後非常疼爱她的女儿，除了魔族的名字以外还替女儿取了人族的小名，每次我去顿卡家的时候她都会抱著孩子问我，『小夜很可爱对吧？』」
听到这里冷夜狠狠一震，日影则放慢语调，把最後一段话说完，「夫人说过，她的名字是她的母亲在怀孕时，在月夜下看到倒映在小溪中的月亮所取的，加上魔族是个崇尚黑暗与夜晚的种族，所以孩子的小名才用“夜”这个字，是她给孩子的祝福，也希望魔族所信仰的神只给她祝福。」
说完过後日影没再多说，也没提问，耐心等待冷夜慢慢吸收，过了好一会儿，冷夜才开口：「那……小清……」
她的反应总算让日影松了口气，终於慢慢相信他了，对於小清他并不清楚，但还是说出自己的猜测：「我承认小清我没见过，不过我能告诉你，依照魔族贵族的习俗来说，当家夫人如果怀孕的话，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夫人会被留在家族里好好调养，直到孩子出世才会对外公布消息，而在顿卡家族出事之前?